待看清楚夜襲的狀況后,賽廣大吃一驚。△¢筆癡鈡文他乃褚國水師總督,或許地面兒上的動物認(rèn)不完全,但水里的動物他卻罕有沒見過的。但見這種小銀魚嘴里都是又長又利的尖牙,賽廣便知他們遇到了食人魚。
話說,食人魚這種淺海灣中都極少出現(xiàn)的魚種怎么會出現(xiàn)在運河第一彎里?這運河第一彎不是蕭逸命人人工挖掘的嗎?這樣的淡水河內(nèi)怎么會出現(xiàn)食人魚?
不過此時容不得賽廣細(xì)想追究,結(jié)合海底殲敵戰(zhàn)術(shù),賽廣猛地用手打出指令,巨大的九宮八卦陣便快速向夜襲移來。
夜襲幾乎已被食人小銀魚弄瘋了,眼看距離九宮八卦陣不過還有幾步之遙,但他就是靠不過去。正暗嘆吾命休矣,卻見九宮八卦陣已向他平移過來,下一秒,九宮八卦陣中便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手忙腳亂的夜襲拖入陣內(nèi)。
不少食人魚被夜襲帶進(jìn)陣內(nèi),然小小的食人魚怎能抵抗得了凌厲的殺氣?轉(zhuǎn)眼間,進(jìn)入陣內(nèi)的食人魚便變成了一條條死魚。
定睛抬頭,正對上賽廣關(guān)切的眼睛,賽廣的一只大手還緊緊握著夜襲的手臂。很顯然,能以讓九宮八卦陣陣法來不及被打破的速度將他拖進(jìn)來的人是賽廣,也就是說,賽廣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了他的命。
夜襲心頭一熱,拉過賽廣的大手緊緊一握。
男人表達(dá)感情的方式大抵如此,一根煙、一杯酒、一次握手,或者一個禮節(jié)性的擁抱,不過掌心相觸,便已成了割頸兄弟。
察覺出夜襲的友好,賽廣眸中暖意更盛,索性騰出自己的陣位,用雙手詢問夜襲的傷勢。
夜襲做了個尚好的姿勢,面色卻顯得異常陰霾。
自他作為暗衛(wèi)開始保護(hù)靖王爺以來,何時吃過這么大的虧?俗話說小陰溝里翻船,今日當(dāng)真遇到了。
眼看被擋在陣外的小銀魚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直發(fā)麻,賽廣也有點吃不消。沖夜襲打了個手勢問:“怎么辦?”
夜襲搖搖頭,他確實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不過,眼前這情形怎么看他怎么覺得與三日前在“死亡谷”被猞猁圍攻時的情形十分相似。只不過猞猁身形龐大,便是肉搏戰(zhàn)他們也不見得會吃虧,但現(xiàn)在這些小銀魚體型小卻異常靈活,無孔不入,一旦九宮八卦陣出現(xiàn)絲毫松懈,小銀魚就會見縫插針沖進(jìn)來大開殺戒,但凡有一個人支撐不住,很快,他們這六十二個人就會變成六十二具白骨。
怎么辦?怎么辦?他該如何將這一消息帶出去,該如何向不遠(yuǎn)處河面上的王妃求救?
蕭壽和蕭楠正看得心急火燎,一直安靜觀望的沐之秋突然問:“蕭逸?夜襲他們下水多久了?”
“大約半個時辰了!”
話一出口,沐之秋的面色突變。☆→筆☆→癡☆→鈡☆→文
蕭逸心頭一驚,問道:“云清?你給夜襲他們準(zhǔn)備的便攜式氧氣袋能讓他們在水下維持多久?”
不待上官云清回答,沐之秋已騰地一下站起來,道:“維持不了多久,最多小半個時辰!”
平素眾人見慣了沐之秋處事不驚的淡定,極少見到她如此沉不住氣的模樣,單瞧她的臉色,已知必定出了大事。
蕭楠雖察覺出了隱隱的危險,但卻不得要領(lǐng),蕭壽更是莫名其妙,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沒有鬧明白,只管迷惑地看著沐之秋。
上官云清心中巨震,開口道:“之秋你莫慌!不會有事的,夜襲等人武功高強(qiáng),便是沒有氧氣袋,也能在水里呆小個時辰……”
“一定出事了!”打斷他的話,沐之秋斬釘截鐵道:“我知道他們武功高強(qiáng),閉氣都比普通人厲害,但沒有人能呆在泥沙渾濁的河底半個多時辰都不出來,除非他們都是我?guī)煾高@種活死人!”
眾人頓時愣住,連先前沒有聽懂的蕭壽此時也聽了個明明白白。
這是很簡單的邏輯,正常人在水里閉氣最多只能三四分鐘,夜襲他們攜帶了氧氣袋,加上高深的內(nèi)功,在水里便是呆上一個多小時也不成問題。可是,你見過誰捕魚捕一個多小時都不上來的?這不是換氣不換氣的問題,而是根本就不合理。
捕魚和在大海里采珍珠不同,不是你撬開一個貝殼找到一粒珍珠往懷里一揣就完事了那么簡單。魚是活的,會游動,除非你把它敲暈或者打死,不然一條四五公斤的大魚都能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在水里拖行。
試想,像夜襲這種武功已經(jīng)達(dá)到登峰造極的人,在河里捉魚需要一個多小時嗎?只怕要不了十分鐘他就能捉到上百公斤魚。按照這樣的速度和重量,夜襲此時最少也捉了近半噸魚。半噸魚啊!一個人就是半噸魚,六十二個人呢?就算夜襲和賽廣非常牛逼無人能及,其他人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的。
一個多小時都不浮出水面冒一個泡,難道夜襲是將這些魚全都掛在腰上馱著繼續(xù)捕魚的?難道他們想把運河中的魚全都一打盡?還是夜襲他們捕捉的魚實在太多,完全拖不上來,只好在河底等待幫助?就算夜襲等人全都變成了魚,上百噸的魚也不可能連個浪都不翻騰一下是不是?
所以,答案顯然不是這樣的,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夜襲和賽廣都知道沐之秋等人就在遠(yuǎn)處觀戰(zhàn),有了拓展訓(xùn)練和“死亡谷”的經(jīng)歷之后,兩隊最注重的就是團(tuán)隊精神,如果不出意外,此時勝敗早已有了定論,他們何苦要留在河底死掐?
這就像百米賽跑,一百米的短跑就能定輸贏,有什么必要非得跑一公里?
因此,不上來肯定是因為遇到了什么危險。以夜襲穩(wěn)妥的性子,一旦遇到危險,他必定會在第一時間派人浮出水面報信。可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哪里看得到半個人影?
如此,只能證明一點,夜襲他們遇到大麻煩了,這種麻煩絆住了他們,讓他們根本沒辦法應(yīng)對,更沒有辦法脫身。
想到此,沐之秋再也等不下去,蹙眉道:“云清?你和二哥、蕭楠在此穩(wěn)住眾人,盡量為夜襲和賽廣拖延時間。蕭逸,你隨我趕去運河第一彎!”
“啊?”上官云清、蕭壽和蕭楠同時大驚:“之秋(弟妹、三嫂)不可!”
運河第一彎地勢險峻,水流湍急,就算是老船夫駕船都容易在那里觸礁沉沒,便是勉強(qiáng)能夠通過,普通人在那一帶也極易暈船,沐之秋沒有武功,又身懷六甲,跑到那種地方去,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三嫂!你和三哥、上官丞相一起留在這里,我和二哥去瞧瞧就行了!”
“無需!”始終沒開口的蕭逸突然站起來穩(wěn)穩(wěn)扶住沐之秋,道:“運河第一彎的地形本王和秋兒最為熟悉,你們?nèi)チ瞬坏珶o從下手反而容易白白丟掉性命。放心吧!有本王在,秋兒絕對不會有事!”
有本王在,秋兒絕對不會有事!這世上還有何人敢說出這樣的話?上官云清、蕭壽和蕭楠微微愣怔,竟覺無言以對。
沐之秋輕輕點頭,這種時候,只有蕭逸是最懂她最理解她的,也只有蕭逸才能成為她最強(qiáng)有力的靠山。
不再多言,夫妻二人攜手而出。
但見他倆出來,立刻有四名特種兵現(xiàn)身。蕭逸只沖他們點點頭,一行人便悄然下樓去了。
從層層包圍的船只中脫身實在不是件容易事,偏偏蕭逸就那么牛逼,沐之秋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時,他二人已立在了人群之外的碼頭上。
靠!妖孽就是妖孽,抱著個身懷六甲的孕婦踏水而行還能跑這么快,看來蕭逸的武功又精進(jìn)了不少。待老頑童回來,只怕會不敵蕭逸呢!
二人才一站定,特種兵們便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了身邊。
蕭逸斜掃他們一眼,道:“不錯!有長進(jìn)!”便抱起沐之秋躍了出去。
六人只乘一葉扁舟,不過十幾分鐘便停在了運河第一彎上。不等沐之秋吩咐,四名特種兵朝她和蕭逸拱拱手便迅速躍入水中。
有過海上歷險,運河第一彎的水勢在沐之秋眼里著實不算什么。蕭逸非常有經(jīng)驗,讓沐之秋坐在小舟中間,他自在船尾掌舵,本應(yīng)在水面上劇烈起伏的小舟硬是被他控制得像枚釘子般牢牢契在水里如同搖籃般輕輕搖動。
沐之秋此時顧不上夸贊打趣蕭逸,只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黑漆漆的水面,直恨不得夜視鏡真的能夠穿透河水,讓她把河底的情況瞧得一清二楚。
帶來的這四名特種兵都是上次野外生存拉練中的佼佼者,其本領(lǐng)絕不在沐雨五人之下。不過幾分鐘,便先后浮出了水面。
四人先是互相看看,目光交流確定后,才異口同聲道:“稟王爺、王妃,水底未見到夜襲統(tǒng)領(lǐng)和賽廣將軍,便是殘肢斷臂、骨骼、衣裳碎片和兵器也未有所見。”
未見夜襲和賽廣?便是殘肢斷臂、骨骼、衣裳碎片和兵器也未有所見?這怎么可能?活生生的人豈能莫名其妙在水里消失?難不成這一處水流太急,將夜襲他們沖到下游去了?
不會,六十二個人,不是一兩個人,便是沖走,也不可能一個不剩地全部沖走。就算在這河底遇到鯊魚這類的猛獸,也不可能連衣裳兵器一起吞食,總會留下一點痕跡和線索。又不是上演《盜墓筆記》,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不見了?
不待沐之秋開口,蕭逸卻揚手丟出幾個氧氣袋,命令道:“繼續(xù)去找,擴(kuò)大尋找范圍,便是挖地三尺,也要將夜襲他們找出來!”
“諾!”
四名特種兵才要再度潛水下去,沐之秋卻突然阻止道:“不要再下去了,我們?nèi)ノ魇┖ ?
蕭逸微微一愣,即刻便明白過來。西施湖?原來運河第一彎與西施湖是想通的。想這運河第一彎水勢險峻水流湍急,那西施湖卻如一潭死水,連個漣漪都不會有,誰能想到他二者竟是連在一起的。
不詢問亦不懷疑,蕭逸直接下令:“速去稟告上官丞相,讓九皇子率虎賁軍前往西施湖救人!”
夜襲等人在水底被小銀魚逼得難以脫身,正僵持不下,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水流襲來。這股水流和一般的暗涌不同,竟像一股強(qiáng)大的龍卷風(fēng),瞬間便將他們六十二人組成的九宮八卦陣吸了進(jìn)去。
食人小銀魚受到驚嚇頃刻間便由銅墻鐵壁般的魚墻變成了一盤散沙,毫無方向地開始四處逃竄。然而,像是突然被命運之手狠狠揉捏了一把似的,不待完全散開,魚墻便被撕了個烏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