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諶這才滿意一笑,繼續(xù)解她的扣子,他的手很好看,就那樣解她的衣扣都是一種美感。
可是韓采薇沒工夫欣賞這種美感,她一把摁住李修諶的手,瞪著他道:“我都答應你再畫一幅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
李修諶勾‘唇’一笑:“本王何時說過你答應本王就不做了,你忘了本王之前在這里與你說過的話?”
他的眼神肆意而邪魅,微微瞇著瞧她,眸底閃過絲絲幽深暗涌。
韓采薇一愣,望著他的笑容,忽而就想起了來的時候,他在馬車里說過的話。
你要準備好,因為從今往后,本王都不會再忍了,若你逃得掉那隨你,若你逃不掉,那就是繼續(xù)方才咱們未做完的事情了。
韓采薇心一涼,這、這個男人成天在想些什么啊?OV72。
“現(xiàn)在還是在馬車上啊”他該不會是想在這里做吧?
“看你這模樣,應是想起了本王的話吧,”李修諶一眼看透韓采薇心中所想,淺淺笑道:“馬車里又如何?這馬車隔音的,你大可不必擔心。”
看著韓采薇驚慌失措,憤憤然瞪著他的模樣,李修諶心里就很想笑,他其實并不是真的要做,他只是想逗一逗她而已,他就是喜歡看到她這副模樣,就像想對他齜牙卻又不敢的樣子。
韓采薇心中正是無比糾結(jié)的時候,馬車一停,阿福的聲音又響起了:“王爺,到了。”
李修諶勾‘唇’淡笑看了韓采薇一眼:“下車吧。”說完之后,他便當先下了馬車。
韓采薇對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只得自己把自己的衣扣全都重新扣好,然后跳下馬車。
“三哥來啦,我正巴巴的盼著三哥來呢!沒想到正說著,劉全就進來說三哥來了,我這不就趕出來了么!聽說,三哥是從演練場來的?”
韓采薇剛下馬車,就聽見一個男子的笑聲,循聲過去一看,那五王爺李瑜成就好面對著她這邊站著,一臉的笑意。
這李瑜成與李修諶到底是一母所生,長相不過差不多,只是李瑜成是一雙桃‘花’眼眸,比不得李修諶的沉穩(wěn),‘唇’角帶著弧度,眼里看誰都是一抹玩味的笑意,透著壞壞的味道。
李修諶只是淡笑:“五弟相請,我怎會不來呢?只是不知五弟會給為兄怎樣的驚喜啊?”也舞著了。
李瑜成哈哈一笑:“三哥里面請!”
李修諶與李瑜成相攜而入,韓采薇在后頭跟著,這個李瑜成從始至終沒看任何人一眼,甚至她和阿福對他的請安他都只不過瞄了一眼,連起來都不說,最后還是李修諶一個眼‘色’,她和阿福才起來。
算是王府的家宴,但是因為五王府里還沒有‘女’主人,所以一應事情都是李瑜成自己做主,再讓總管劉全去辦的。沒有‘女’人,就不用顧忌那么多,瞧著這李瑜成府里養(yǎng)著的外頭請的這些歌伎舞伎,一個個都濃妝‘艷’抹穿的曲線畢‘露’的,‘弄’的滿屋子都是胭脂味,韓采薇站在李修諶身后,若不是李瑜成在這里,她真想捂著鼻子逃出去。
韓采薇垂手站在李修諶身后,阿福在外頭候著,她是餓的不行了,見李瑜成忙著去跟那前來敬酒的舞姬**的時候,她上前一步,拉拉李修諶的衣袖,低聲道:“我餓了!”
李修諶嘴角忽而勾起一絲笑意,當著她的面,挪了一盤糕點過來,剛要遞給她,卻聽見那邊的李瑜成道:“三哥對這些歌舞素來不上心,如今竟肯陪著我在這里坐了這么久,真是難得呀!”
韓采薇抬眸望著,見那李瑜成推開膝上舞姬,衣衫敞開著,勾著一雙桃‘花’眼對著李修諶笑,只是那眼神媚的就像在看自己的情人一樣。
她厭惡的皺了皺眉,這個李瑜成好像知道自己長的有多勾魂一樣,逢人就放電,居然還對著自己的親哥哥那樣笑,簡直沒法兒理解這個男人是怎么想的。
李修諶只是淡笑:“歌舞怡情倒也罷了,五弟也不要太沉溺其中,畢竟明年你就要大婚了,總不好讓未來的王妃知曉了。”
“哼,我不似三哥這般的‘性’子,冷淡寡言,她就算是我的王妃,怎能干涉我的事情、”李瑜成眼眸一轉(zhuǎn),對著李修諶勾著眼尾笑道,“不過我最近聽說三哥寵上了府里的一個小妾,那小妾跟沈家的沈非白還有些瓜葛,怎么,莫非三哥轉(zhuǎn)了‘性’子連這樣的‘女’人都看得上?”
李修諶拿起酒盅抿了一口清酒,眸中仍是淡淡的:“五弟如今也‘成’人了,成婚之后,父皇就要‘交’代差事了,五弟也該留些心在朝政上,怎么反倒對那些市井流言這么感興趣?”
“三哥又說這些!有三哥在自然會提點我的!我本就不喜朝政俗事,父皇又不知不知道!”李瑜成有些不耐煩,一把推開正在給他斟酒的舞姬,結(jié)果寬大衣袖滑過桌上菜肴,灑了他一身酒漬,那舞姬慌忙跪下請罪,于是,所有歌伎舞姬也都一起跪下請罪,屋里有些‘混’‘亂’,李瑜成卻勾‘唇’一笑,“起來吧,不值什么,扔了就是了!”
眾人于是才都起來,重新奏唱起來。
韓采薇聽了暗暗嘖舌,她瞧得出來,李瑜成身上那件淡青‘色’的衣裳是難得的水紋料子,走起來就如同在水里似的‘波’光粼粼十分難得,聽說京城里價逾萬金,不過沾了些酒漬,他就說了扔了算了,可見這是位不知民間疾苦的公子哥啊!
李修諶皺眉本想說話,可還是沒說,又抿了一口酒,就聽見李瑜成笑道:“我差點忘了正事,我今兒請三哥過來,是要送三哥一件禮物,我尋了好久才得來的,不敢自己留著,定要獻給三哥。”
“看看也無妨。”李修諶淡笑。12135944
李瑜成輕擊了一下掌,屋內(nèi)燈燭瞬間熄滅,一聲極輕的婉柔的聲音唱了起來:“裁剪冰綃,輕疊數(shù)重,淡著燕脂勻注。新樣靚妝,‘艷’溢香融,羞殺蕊珠宮‘女’”
韓采薇聽的出來,這是形容‘女’子嬌柔美貌的,而且這聲音極其婉轉(zhuǎn),唱的她的心都酥了,更別說是男人了。
一盞宮燈亮起,屋內(nèi)中央站著一長發(fā)‘女’子,發(fā)上只簡單的攢著一根木釵,長發(fā)如瀉,鵝黃的襦裙拖曳到地,邊唱邊跳,舞到后來,那‘女’子的動作也越發(fā)輕柔,韓采薇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生怕驚走了這夢一般的歌舞。
那‘女’子模樣極其嬌弱好看,就是典型的江南水鄉(xiāng)的‘女’子,仿若從水墨畫中走出的一般。
一曲清唱,一舞終了,所有人還如在夢中。
韓采薇是最先回神的,她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李修諶,看了之后,心道,還好還好,他還沒有被‘迷’了心智,而他也正好轉(zhuǎn)眸看向韓采薇,兩個人視線一撞,韓采薇立馬低頭裝沒事,李修諶眼底的笑意卻越發(fā)深幽。
李瑜成原本是要看李修諶的反應的,結(jié)果他自己倒是看進去了,回神之后再看過來,恰好看見了李修諶的笑意,他心中一喜,面上卻對著那站在屋中央的‘女’子笑道:“清姿姑娘,這就是三王爺。”
那叫清姿的‘女’子于是對著李修諶輕輕行禮,低聲道:“清姿給王爺請安。”
這‘女’子無論做什么,都如行云流水一般,很是淺淡素凈,淡的就像一朵云或者一汪水,可卻很難讓人移開視線,當真是世間少見的尤物。
李修諶淡道:“起吧。”
李瑜成笑道:“三哥,我是知道你的難處的,你府里也沒有什么像樣的,咱們是兄弟我才替你物‘色’的,你可不要怪我多事啊!——你看,這個禮物,你還滿意么?”
李修諶看都沒看清姿一眼,望著李瑜成的眼里有一絲冷意:“五弟,你在跟我開玩笑么?”
李瑜成大笑:“三哥何必這樣認真?清姿姑娘仰慕三哥已久,不求登堂入室做小妾,只要能服‘侍’三哥就好,她什么也不求,更不會占了你府中的位置,只求你收下她呢!她為了你,可做了好幾年的清倌呢,三哥,這份情深意重,你府里大公子的生母,她有嗎?我還聽說啊,她最近跟那個沈非白跑了呢!——這樣的‘女’子,三哥何必去寵?不如找個清姿姑娘這樣的,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啊!”
李修諶長久未語,李瑜成的話,句句戳中要害,即便他們已經(jīng)親密如斯,可是,他仍舊沒有從她那里聽到過一句喜歡,她從來沒有表達過她的想法,這一刻,他不是動搖了,他只是想不通,他明明可以感覺的到她的喜歡,可是卻不知道她究竟在猶疑什么,也不知道她為什么猶疑。
李修諶想到這里,抬眸看了那清姿姑娘一眼,或許,可以借著這個清姿姑娘,探一探韓采薇的心意也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