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去?”尤桐確認道。
在白天的時候安然還答應的好好的,但是到了下班這會,安然卻說有事去不了了。
這幾天,尤桐一直被去不去韓國的事情所困擾,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出去好好放松放松,順便好好想一想,她是否應該跟他回去。
可現在安然說不去,她一下子就覺得失去了興致。
“有點事要處理。”安然說完,拿起自己的手拎包就要走。
“你干嘛去啊你。”身后,尤桐提高了聲音叫喊,可這時候安然已經出了辦公室,只剩下她一個人在糾結,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出了公司,安然見的人是沈頌星。
見面的地點是一間十分普通的奶茶店,是沈頌星訂下的,原因是不想引起太多的關注。
安然抵達的時候,險些認不出沈頌星來。
他穿的很休閑,并且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子,整個人失去了以往的光鮮,現在的他看起來,不算潦倒,卻與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
“找我有事?”安然淡淡問道,直覺也不會是什么好事。
“你一直不肯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但是,我現在知道了。”沈頌星壓低了聲音,緩緩抬起那雙血紅的眸子,瞪著安然,“你還敢說,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因為蘇千墨?”
安然皺眉,完全不明白沈頌星在說什么。
“還裝無辜?”沈頌星冷笑,“我已經知道,跟我爹地合作的那個女人就是蘇千墨的前女友,程可馨。那么,她為什么要勾搭我父親,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三言兩語,安然總算明白了。
沈頌星的意思是,她同樣也因為蘇千墨,所以對付沈氏?
想象力挺豐富啊。
“我想,我沒有必要坐在這里聽你說什么。”安然準備要走。
原本她會來,完全是因為在這件事情上,沈頌星扮演者無辜的角色,沈氏有今天,或多或少是因為她所提供的資料,若然,沈氏也許還能繼續存活。
雖然跟她沒有太大的關系,但安然還是希望做人留一線,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只是沒想到,沈頌星的想象力如此豐富,而找她出來卻也是因為這些所謂的猜測。
“你是在心虛!”沈頌星怒瞪著雙眸,“你放心,不管是你們任何一個人,我都會好好報答!”
話語之中,帶著無盡的恨意。
安然看著他,在哪一瞬間,從他眼中看到了嗜血的仇恨。
回過神來時,沈頌星已經離開。
同時,在奶茶店的外頭,車廂里邊,一雙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從未移開。
……
安然很晚才到家的,剛踏入家門的瞬間,她收到一條短信。
自從上一次后,安然把他的號碼刪除了,可如今看到這個手機號,她卻還是第一時間就能認出來是他的。
甚至可以說,這個號碼早就刻在了腦海,盡管她想忘記,其實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恭喜。
也許是因為那一天她的苦求,后來他沒在出現過。
即便這一次,也只是短短的兩字短信。
安然腳步頓下,頓感胸口好像壓了什么似的。
時至今日,也許她該感謝他的決然。
停頓了幾秒,安然刪去短信,長出了一口氣。
剛開了燈,身后便傳來一陣聲響。
安然回頭,見是尤桐回來,身子搖搖晃晃的,高跟鞋也崴到一邊去。
“怎么喝這么多!”安然心口一緊,跑過去接住就要摔倒的尤桐。
剛把人給接住,安然便聞到好大的一股酒味,這么大的一股酒味,該喝了多少?
抬頭看了眼時間,夜里的十點。
誰送她回來的?
安然帶著疑問,一邊扶著尤桐到沙發上躺下,又跑去為她洗來毛巾,熱敷在她的額頭上。
“喝!來吧,喝!再喝……”
尤桐揮舞著手,整個人十分不安分。
安然微微皺眉,不由斥責一聲:“已經結束了!”
結束……
不知為何,尤桐就只咀嚼著這兩個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畫面,她不由地紅了眼,就連不安分的手也悄悄地放了下來。
“結束嗎?所以會結束嗎……”
安然這才聽出來,尤桐在擔心一些事情,事關崔智浩。
“乖了,安安靜靜地睡一覺。”安然不知道該說什么,甚至是想開罵的。
可現在這個時候,罵了又能如何?
也許喝的爛醉的她,根本就不可能聽見她說什么,那么,她也就算了吧。
感情的世界,從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就如尤桐曾經茫然地問過她該如何是好而她又表態時,尤桐仍舊無法下決定。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同。
她喝醉了,安然怕她夜里受涼,回去房間給她拿了被子來蓋著,然后就這樣守在她的身邊,整夜整夜。
孤獨,總是在夜里特別強烈。
她迫切地想要得到某些溫暖,想要在累的時候,能無所顧忌地停靠的帆船。
又是一聲嘆息,安然磚頭,看著沙發上已經安靜下來,卻仍舊滿臉通紅的尤桐,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
……
次日,凌晨。
陽光微醺,粥香撲鼻。
尤桐努力吸了吸,猛然睜開眼來,同一時間,她的肚子也發出了咕嚕聲。
餓了!
不僅如此,頭還很疼,就感覺昨晚做賊了一樣,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醒了?”安然淡然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尤桐抬頭,看到她那張素凈的臉就在自己的上方。
“幾點了?”
“六點。”
“這么早?”尤桐皺了皺眉頭,安然一把撈起她,“起來吧,去洗洗你這身子。”
她特別鄙夷地上下掃了眼尤桐,不忘補了一句,“真的好臭。”
尤桐:“……”
……
“昨晚,我真的沒說什么么?”路上,尤桐還是不放心問道。
這已經是從她洗完澡出來,第N次這么問了。
安然還是一樣的回答:“沒有。”
“真的沒有?”尤桐喋喋不休,安然倍感無奈,“也許我們再聊到辦公室,也絕對是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你確定要這樣么?”
好吧。
尤桐終于是安靜了下來。
……
下午的時候,為了避免尤桐再糾纏不休,安然與徐雯提前出去走一個應酬。
出去的時候,正好是午飯的時間。
這一次的合約很快簽訂,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安然不再讓徐雯多喝,自然也不會讓那些所謂的投資者得寸進尺。
離開的時候,將近兩點。
車子路過一個一家商場的時候,安然突然說:“停車。”
車子很快靠右停下,徐雯疑惑道:“安小姐,怎么了?”
“你先回去,盡快把剩下的細節處理好。”
“好。”
安然轉身的同時,車子隨即開走,安然便進入了商場中。
她想去挑一份禮物,送給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堅強,實際上卻是比玻璃還要脆弱的女人。這個女人為她付出了許多許多,其中包括了感情。
商場有許多飾品專柜,最終,安然來到一個名表柜臺。
一般來的了這里的人,非富即貴,更何況安然給人一種十分高貴的感覺,她才一進去了,專柜店員便熱情招待。
短短的幾分鐘,店員熱情介紹,安然卻突然覺得吵雜了。
“你好,我想自己看看。”安然抬頭,淡淡地看著店員,可那話里的意思很顯然與決絕。
“好的,您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女店員微笑著點頭。
細細看了一圈,安然最終點上了一款。
“麻煩幫我拿這款出來看看。”
“好的。”
手表拿在手中,安然十分喜歡,無論是表帶還是表身的設計都十分大方,安然知道,一定很適合尤桐。
僅僅是幾十秒的時間,安然直接選定了這一款。
離開柜臺,安然被一個匆匆跑來的身影撞了一下,安然慘叫了一聲,手中提著的手表盒子隨著人一起摔了下去,盒子一直滑到了前邊。
很疼!
這是安然唯一的感覺。她皺著眉頭,看著在前方跑的人,那人也回過頭來,臉上蒙著圍巾,卻在轉頭的瞬間,圍巾飛揚而起,安然整個怔住。
是她。
一張臉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往日的美麗不復,剩下的只有憔悴也猙獰。她應該很害怕,整張臉色都變了,就連眸子也充斥著恐懼。
那人看到安然,神色劇變,似乎在掙扎著要不要朝著她這邊跑過來。
安然想叫住她,卻在同一時間,三個男人朝著她追了過去。
安然想站起來,可卻在要站起來的時候,突然感覺胯骨處一陣撕裂的痛,安然又摔在地上,這一次,感覺更加強烈。
“小姐,您沒事吧?”這時,手表店女柜員走出來,扶起安然,另外一人幫她撿了手表遞給她。
胯骨十分疼痛,盡管有人攙扶著,安然也覺得十分的疼。
“要不送去醫院吧?看看有沒有傷到了。”其中店員問道。
聽到醫院兩字,安然即刻擺手,搖頭道:“沒關系,我可以。”
興許就是摔疼了,休息一下子就沒事,更何況下午她還有事情。
然而,她腦子里卻一直在回旋播放著剛才的畫面,想到那逃命般的身影,安然眸色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