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那個,我不認(rèn)識她,但是請別誤會,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看她一個人好像喝醉了,怕她出事,所以準(zhǔn)備幫她叫輛車,現(xiàn)在既然你來了,我就把人交給你。”男人微微笑著說。
看他的樣子十分誠懇,不像是在撒謊,又見安然沒事,華瑾城不再說什么,準(zhǔn)備帶安然離開。
“你怎么在這里?”
安然看清楚來人,有些抗拒地支撐開她和華瑾城的距離,甚至想要推開他,“你放開我,我自己走。”
“你都喝醉了,還能自己走?”華瑾城蹙眉,看她這個時候那么抗拒自己,內(nèi)心十分不好受。
尤其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
男人雖然確定他們是認(rèn)識的,但是看到安然那么抗拒華瑾城,男人開始有些不放心,“怎么了嗎?”
“沒你的事。”
脾氣剛好上來的華瑾城的氣無處可出,便對著男人就是一陣低吼。
男人不予理會,繼續(xù)問安然:“小姐,你跟他是朋友么?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
男人十分熱衷。
華瑾城瞬間來了氣,當(dāng)即一把推開男人,“你給我滾開一點!這是我們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給我滾!”
說完后他扶著安然就要走。
但是男人哪里由著他,一把拽著他的一只手,“你怎么打人呢?我剛才怎么說也是在幫這位小姐,你憑什么對我動手?”
“就憑你多管閑事!”華瑾城擰眉,越來越不耐了,“你給我放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言下之意,頗有幾分威脅,可偏偏男人不吃這套。
“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對我不客氣!”男人開始擼袖子,還一邊說道,“我看你西裝筆挺是個斯文人,沒想到還那么不講理動手,我現(xiàn)在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對我不客氣!”
“不是說要動手嗎?來啊!”男人低吼,用力地扯了扯華瑾城的手,華瑾城的情緒頓時被點燃,摟著安然腰上的手當(dāng)即松開了幾分。
雖然有些醉了,可安然卻是清醒的。
生怕他們一會就要打起來,安然當(dāng)即喊到:“你們不要再吵了!你們都沒錯,是我錯了行嗎?”
完了后她看著華瑾城,“不要再管我!”
話音落下,她拔腿就跑,可無奈腦袋很重,腳步跑起來十分輕浮,雖然很想跑個直線,可身體搖搖晃晃的,根本力不從心。
在這一刻,她恨死了自己。
華瑾城連忙追上去,“我?guī)阕摺!?
他倏地打橫抱起安然,回頭,對著男人,猶豫了幾秒?yún)s還是說了一句:“謝謝。”
……
華瑾城帶著安然離開,雖然很想拒絕推開他,可安然根本沒有半點力氣。
最終,只能被他帶走。
他直接帶著她去了附近的酒店。
“你喝多了,今晚上就在這里休息,不回去了吧。”
華瑾城把她放在床上,輕輕地摸了下她的額頭,目光中仍然是那些寵溺。
隨后,他起身進(jìn)浴室,拿出一條溫?zé)岬拿碣N在她的額頭上。
這個時候,安然已經(jīng)有些清醒。
“你呢?”安然不看他,目光就那么毫無焦距點地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她在想什么,華瑾城根本不知道。
他半蹲下來,一只手輕輕地落在她的手臂上,“我在這里陪你,你放心睡吧。”
“有你在,我反而不放心。”
安然轉(zhuǎn)過頭來,微微有些紅的眼眸看著他,目光淡淡,卻是十分認(rèn)真。
華瑾城擰眉,“為什么?”
突然想到剛才的事情,他問:“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嗎?對不起,是我沖動了。”
“不是。”
安然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似乎要把他整個人都看透,目光的清冷,饒是華瑾城都覺得陌生,就那樣直勾勾地看了他好久,“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里也可以。”
華瑾城不說話。
室內(nèi),靜謐地只能聽見他們微弱的呼吸聲。
好久好久……
久到差點以為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遠(yuǎn),華瑾城喉口滑動,終于開口,“為什么?”
安然眸眼微轉(zhuǎn)動,靜靜地看著他,他問:“為什么一定要我走?”他嘆氣,“安然,至今,你我之間竟是陌生到連說句話都要那么冷漠了嗎?”
他的眼底,寫滿了憂傷。
她知道,這些都是裝不出來的!
可既然那么在乎,那又為什么選擇那樣的方式來傷害她?
她不懂!
“我想睡覺。”安然說,緩緩轉(zhuǎn)移開目光,不再說話。
可是,這樣的態(tài)度卻更加讓華瑾城覺得受傷,他緊緊地皺著眉頭,突然起身,在房間里十分煩躁地轉(zhuǎn)動著,兩只手抱著腦袋,看起來似乎很痛苦。
看他這樣,安然也不好受,可是……相比起她所知道的一切,現(xiàn)在的一幕根本不算什么。
她想,唯有假裝什么都不知道,對他們而言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很久很久……
她感覺到華瑾城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冷,直到他來到面前,突然整個人都傾上前來,突然把她整個人都抱住。
“安然,求求你,不要這么對我!”
華瑾城緊緊地抱著她,聲音幾近乎乞求,安然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懷抱有些顫抖,可這種感覺卻也讓安然更加不解和難受。
他說:“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對,可是能不能不要對我那么冷漠?安然,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對我冷漠,哪怕你跟我說清楚,我也不要這樣的冷漠。”
“真的么?”
半晌,安然輕輕開了口,聲音很淡很淡,淡的幾乎連他都要聽不見了。
可是得到回應(yīng),他還是那么興奮:“真的!真的!安然,我害怕你的冷漠,所以,不管是任何事情,你都跟我說,可以嗎?”
“那么,你跟我坦白。”
聲音落下,華瑾城的身體猛地一怔,許久,他才松開懷抱,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坦白什么?”
他的神色很復(fù)雜,讓安然看不懂他現(xiàn)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對此,安然突然想笑,于是也就這么笑了,“坦白什么你不知道嗎?該坦白的都坦白,所有你瞞著我的,與我有關(guān)的,都可以坦白,所以,你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
華瑾城眉頭皺的更深,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有那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益發(fā)幽深。
直到好一會了,他才突然笑著開口:“我唯一能夠坦白的就是我對你的心意,安然,我對你如何,你都知道的,不是嗎?”
“你對我怎樣?”安然面無表情,可雙眼卻一直都落在他臉上,一刻也不離開。
“你知道的,我愛你啊,安然。”華瑾城雙手握住她瘦削的雙肩,眼里多了一絲關(guān)心,“安然,你怎么了,怎么臉色那么難看?”
到了這一刻,他還準(zhǔn)備隱瞞下去?
剛才,是她給他的最后一次機(jī)會了。
本來她以為,只要他肯坦白,那么無論是不是,真相如何都好,她都可以原諒他,只要他肯說出來,那么他們之間,定然能夠繼續(xù)回到從前。
起碼,她會把這一切都抹掉,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可是事實證明,這不過是她的奢望。
他不會親口承認(rèn)!
“我都知道了!”
安然倏地笑了笑,笑聲有點冷,尤其是那盯著華瑾城的眼神,甚至多了一抹諷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聞言,華瑾城的臉色果真出現(xiàn)了巨變,就連落在她肩頭上的手也微微抖了一下,盡管很輕微,可安然還是感覺到了。
她笑,笑得有些動人:“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還是覺得,我應(yīng)該不會知道這一切,而我也不可能知道?”
華瑾城皺著眉頭看著她,一直沒有說話,似乎到現(xiàn)在都無法相信,又或者不能確定她說的是什么。
的確,華瑾城的確不知道她所謂的知道了指的是什么!
知道他跟安佩佩的關(guān)系呢,還是知道……
有太多事情了,他不確定是哪一件事。
“你知道嗎?就算是到了現(xiàn)在,我都無法相信,一個我認(rèn)識了六年,口口聲聲說這輩子都會在我身邊的人會這么對我。是,沒錯,我們的愛情是完蛋了,可是,我們的友情呢?”安然越說越顯得激動,以致于雙眼都透著淚光,“華瑾城,我真的很想知道,對你而言,我們的友情到底算什么!”
“安然……”
華瑾城緊緊地擰著眉頭,就算是到了這一刻,他仍然不知道安然說的是什么意思,不,或者該說,他到現(xiàn)在都無法確定安然說的是哪件事。
“我等著,等著你開口,你解釋吧!我也想聽聽你會怎么解釋!”安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可內(nèi)心依然存在著期許。
也許解釋的理由她能夠接受呢?
也許,還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苦衷或者其他的什么呢?
“安然,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任何事情,我對你的心依舊,也請你百分百相信我,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華瑾城握在她肩頭上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用力,好似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就會離開。
其實他所說的話很動聽,可對于現(xiàn)在的安然而言,卻絲毫也沒有說服力。
“我想要聽的不是這些。瑾城,我想要的是你的解釋,你懂嗎?我想要知道為什么,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安然越說越激動,以致于臉上都透出了紅色。
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一句話比他的解釋更來的有力。如果她不是相信他對他們的感情是真心的,她絕對不會三番兩次給自己找借口,也絕對不會等到現(xiàn)在才開口問他。
正因為是信任,所以她才更想要一個答案。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嗎”盯著安然許久,華瑾城終于松口。
安然點頭,萬分堅定:“是,我想要知道。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那么對我,為什么要收購我的公司!”
話音落下,華瑾城的面色倏地一變,瞳孔微瞪大,眸色更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