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聿寒,你一定不知道,我們曾經(jīng)有個寶寶吧!”
時隔四年,再提起這件事,簡溪依然痛到不能控制,心口的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彌漫著……游走著。
聲音,是顫抖的;身體,也是顫抖的。
厲聿寒的身體也是顫抖的,幾乎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
溪溪說,她有過孩子,他們的孩子?
可是……怎么會呢?
到底是有哪里他遺漏了?
印象中,他離開前,兩人并沒有發(fā)生過關系。
回國后,他讓人查了那么久,也從來沒有查到任何關于孩子的痕跡。
所以……厲聿寒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可是現(xiàn)在是溪溪親口說他們有過孩子,自然是不會有假。
看著厲聿寒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簡溪輕聲開口解釋:“你不相信吧!但是是真的。”
“你一直追問我的第一次給了誰?追問我的初夜……”簡溪哽咽著,心口像火在燒一樣:“其實,沒有給過任何人,是你,一直都是你厲聿寒。”
“厲聿寒……”簡溪扯著他的衣袖,痛苦而決絕的發(fā)泄出來;“我蘇簡溪,從來……都只有你厲聿寒一個男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我從來都是完整屬于你的。”
厲聿寒說不清此刻內(nèi)心的感覺。
像什么呢?
像是一顆包裝精美的糖果,明明應該是甜的,可是……在經(jīng)過那么多的誤會和磨難后,竟然變成了濃濃的苦澀,堵在胸口,怎么都化不開。
什么是驚濤駭浪后的平靜。
什么是撕心裂肺后的淡然。
這一刻……厲聿寒總算體會到了。
“那一晚你被人下藥,我本來想去給你買藥的,但是……一般的藥店里根本就沒有解藥,后來……酒吧里有人告訴我,可以用我自己幫你解藥。”
“所以,我奉獻了自己;你中了藥,很急切,一點都不溫柔。”
簡溪回憶著,心口哽咽著:“在那之前,我憧憬過很多次我們身心交融的場景,我想過可能會是在一個很浪漫,很溫馨的地方,鋪滿了鮮花,有美酒,還有你溫柔的寵溺。”
“我也想過,是在我們新婚夜的晚上,我穿著純潔的白色婚紗,你溫柔的疼愛著我,我們有一整晚的溫柔時光,第二天……還可以相擁著醒來,一起迎接明媚的陽光。”
可是?她預想的那些統(tǒng)統(tǒng)沒有實現(xiàn)。
只是在一個簡單的房間里,他身體滾燙如火,努力尋找釋放的出口;而她紅著臉,舉手無措,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全程臉紅的要滴出來水來一樣。
簡溪雙手顫抖的解開厲聿寒的衣服,又解除自己的衣服,抱著自己的身子,羞赧的……卻又無所畏懼,心甘情愿的主動去抱緊厲聿寒滾燙的身體。
一個翻身,厲聿寒將她壓在身下。
那一晚,她疼的要命,眼淚都不知道流了多少,連離開時穿衣服雙腿都在打顫。
而當時,他們正在冷戰(zhàn),簡溪好怕厲聿寒睜開眼睛冷冷的甩出兩個字:“廉價”,也害怕他眸眼冷淡的樣子。
所以……只能忍著委屈,拾起地上的衣服,顫抖著穿好后離開。
床單上那鮮艷的一抹血刺痛了她的心,最珍惜的東西就那樣沒了,厲聿寒或許根本不知道是她吧!
簡溪本想著以后再解釋,可是……人生往往就是那樣變化無常。
出門后,簡溪就收到電話說爸爸被逮捕,進監(jiān)獄了,什么都顧不上,簡溪狂奔過去。
后來,等她再回來找厲聿寒時,他早就不告而別,失去了所有的蹤跡,她找遍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他。
一步錯過,步步錯過;所以……一直錯過到現(xiàn)在。
“溪溪……溪溪……”厲聿寒聽完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無措的喊著她的名字,臉頰緊緊貼著簡溪的臉。
道歉,此刻是蒼白和無力的。
心,狠狠煎熬著。
厲聿寒沒有辦法想象,他竟然那么禽獸不如的狠狠碾壓過她,也沒有辦法想象,他曾經(jīng)用這個當借口,一遍遍羞辱和刺穿著她的心。
而其實,一切都是他的錯。
從來都是他的錯。
溪溪為他付出了那么多,付出了所有,他卻狠心傷害了她,還說出那么多讓她傷心,難堪的話。
那些冰冷的,刺痛的話,他脫口而出時,溪溪是多么疼?
又是怎樣忍受的?
厲聿寒根本無法想象。
“溪溪,我收回,收回所有我說過的,傷害了你的話。”厲聿寒聲音低顫,雙手的力量幾乎像是要將簡溪融入骨髓一樣。
“……”
簡溪靜靜的聽著,沒說接受,也沒說不接受。
總之,有些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終究是無法挽回的。
否則,世界上怎么會有“破鏡難圓”、“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這些話呢。
“那寶寶呢,寶寶是怎么回事?”厲聿寒忍著心口的撕裂,低沉如獸的聲音嘶鳴著。
“有的事,還真是說不出的巧合,就是那一夜,我們只在一起一次過,我就懷孕了,有了你的寶寶。”簡溪道。
“可是……寶寶被發(fā)現(xiàn)卻是戲劇性的,大一開學的體檢,我被檢測出懷孕,學校不肯再收我,要給我辦理退學手續(xù),很多同學也開始嘲笑我,等著看我的笑話,我未婚先孕的事,被當場一個天大的新聞,在整個學校像是飯后余料一樣的瘋狂傳播。”
除了說到“寶寶沒了”,簡溪痛徹心扉,沒想到這段風波,她竟能用這么平淡無波的語氣說出來。
或許……是已經(jīng)痛過了,傷過了,所以再不起半點波瀾。
也或許?是因為比這傷痛過一百倍的痛苦,她都經(jīng)歷過。
反而顯得一些疼痛有些小巫見大巫,不足為提了。
也是那段時間,她痛哭過,做過噩夢,差點被折磨的不堪入目,陷入臭泥一樣的沼澤,怎么都爬不起來。
如果不是容衍的幫助,如果不是寶寶的支撐,她蘇簡溪在那個時候很可能就徹底永眠了。
是容衍,他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封閉了關于她的一切風言風語,又和校方協(xié)商,把這件事當成“誤診”宣布給學生,直到那
時,簡溪才感覺生命中還有一點點的陽光和希望。
也直到那時,她才堅定了要留下寶寶的決心。
“雖然……學校里傳的很不堪,我受了很多傷害和委屈,但是一想到懷了你的寶寶,我還是很高興,用驗孕棒測試后,又去醫(yī)院檢查了,都確定是真的,我真的懷孕了。”
“可是……”
后面的話,簡溪怎么也說不出口。
而厲聿寒也已經(jīng)知曉,可是那時的他已經(jīng)離開了。
“我像是瘋子一樣去找你,你去過的所有地方,我都去過,學校,寢室,你的老家,總之……所有有一絲一毫可能的地方,我都沒有放過,可是找到最后,依然沒有你的蹤跡。”
簡溪的心是平靜的,而厲聿寒的心卻是煎熬的。
她懷著孕,滿世界尋找自己的樣子,厲聿寒根本沒有辦法想象。
也無法想象她眼睛里一寸一寸的失望。
“那后來呢?”厲聿寒痛苦的擠出這幾個字。
“后來啊……”簡溪忽然笑了一下,輕淡的笑聲很快飄散在濃黑的夜里:“后來,謝安捷說你已經(jīng)出國了,我不相信;容衍把證據(jù)擺在我的面前,上面是你的出國記錄,我沒有辦法不相信。”
“他們都說你不要我了。”
伴著這句話,簡溪的眼淚流出。
那么多那么多的痛苦,她都可以忍下;唯獨這一句即使隔了這么多年,還是能輕易戳中她的心窩,讓她痛的不可形容。
“沒有,沒有!”厲聿寒果決的說著這句話,雙臂將簡溪摟的更緊:“溪溪,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要你,我是被迫離開的,那時養(yǎng)母因病去世離開,說出了我的身份,厲家接我回去,將我囚禁起來,強迫我出國。”
“你是市長的千金,從來都是天之嬌女,我想娶你,我不想讓自己配不上你,我想給你配的上你身份的生活,所以……作為交換,我答應厲家切斷外界所有的聯(lián)系,潛心學習直到能全面接手厲家商場上所有的事情。”
“回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你。”
“既然是為了我出國,為什么不告訴我?”簡溪問。
這是簡溪第一次聽到厲聿寒出國的原因,很讓她意外,可是?如果他離開前能夠說一聲,或許……就沒有這些誤會了。
也或許……他們之間就不會錯過這么多年。
更或許……寶寶也不會離開。
一步之遙,天上地下。
“溪溪,不是只有你害怕,我也害怕,都說異地戀是一把刀,那跨國戀更是一把鋒利的刀,你那么好,我知道……追你的男孩子一直很多,那時的我微弱又渺茫,我沒有任何資格和能力,讓你等我四年。”
“我更不敢耽誤你的幸福,我甚至想過,如果我離開的四年時間,你遇到了心怡的男孩,能給你幸福,我一定不會怪你;我也想過我,如果四年回來后,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佳作他人婦,我也會祝福你,然后默默的守護你。”
“可是沒有,我預想的場景統(tǒng)統(tǒng)沒有,知道你還是單身一人,我已經(jīng)死寂的心又熊熊燃燒起來,產(chǎn)生了強烈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