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溪手中拿著的照片,正是謝安捷和厲聿寒一起走向公安局的場景。
下一張,是差不多的場景,兩人一起走向檢察院。
公安局?
檢察院?
幾乎輕輕一想,簡溪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她沒有那么單純,不會傻到以為兩人只是去喝喝茶,聊聊天。
“聿寒,為什么?為什么做之前不能和我商量一下,那是我的爸爸,我的親生父親啊!”
“就算他做了錯事,真的害了阿姨,那你也不該瞞著我,無聲無息的做了這一切,還一直把我蒙在鼓里!”簡溪眼中的淚水控制不住,吧嗒一聲滴在了照片上,晶瑩的淚水在過塑的相片上散開。
心里,痛的形容不出來,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嚨一樣,喘息不過氣,連呼吸一口都是疼的。
她可以接受爸爸已經離開了幾年的事實,也可以接受爸爸做了錯事要受到懲罰,可是……她不能接受這個人竟然是聿寒,是他親手舉報了爸爸。
“聿寒,你怎么可以這樣,悄無聲息的就把我爸爸送進了監獄,你知不知道……他是生我、養我、愛我、疼我,養育了十幾年的人啊!”簡溪的心口緊緊哽咽著,堵塞著。
即使爸爸真的做了很多錯事,可是作為父親,作為一個爸爸,簡溪知道他是再合格不過的了。
為什么?
為什么舉報的人偏偏是聿寒。
“溪溪……”容衍只是叫著她的名字,竟然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在簡溪把謝安捷當初說的話告訴他的時候,容衍就知道……事情一旦查下去,真相浮現出來的時候,溪溪肯定會受到傷害。
他想過隱瞞,繼續隱瞞,一直一直……隱瞞下去。
可是……溪溪明顯已經起了疑心,如果他給出的調查是假的,只會讓溪溪連帶著對他的那一份信任也喪失掉,她一定會把自己逼入孤立無援的境地,再也不會向他伸出援助之手。
正是因為這樣,容衍才狠下心把事實的真相揭露出來。
而簡溪的反應也全部都在容衍的意料之內。
痛吧!或許痛過之后……會是覺醒,也會是一次新生。
就算讓她傷、讓她痛,容衍也絕不允許簡溪不再信任自己,拒自己于千里之外。
容衍起身走到簡溪身邊,站著用手臂抱住簡溪的頭,輕聲安慰著:“哭吧,哭過之后,就不會這么痛了;溪溪……有些事情固然殘忍,但也是我們必須經歷和承受的。”
簡溪忍不住大哭出聲,再也沒有壓抑自己,幾乎是嚎啕大哭:“容衍……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你告訴我,我要怎么辦?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會是聿寒,從來沒有……我接受不了。”簡溪拼命的搖著頭,不想讓自己相信。
可是,所有的事實都擺在眼前,殘忍的戳破了她心里最后的一絲“自欺欺人!”
“溪溪……我一直堅信,風雨之后是會有彩虹的,我也相信,我們一定能看到。”
“我說過……不管發生了什么,不管別人如何,容衍都會一直陪著你,一直是你的支柱和力量。”容衍輕拍著簡溪的后背,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傷,他盡數收納。
“溪溪,要堅強,現在的你不是一個人。”容衍使出殺手锏,他能感覺到溪溪有多在乎這個孩子。
所以他才說,這個孩子是個“小福星”,在溪溪最脆弱,最絕望,最需要力量的時候,他像天使一樣降臨了,給了溪溪最無語匹敵的希望和力量。
只要有寶寶在,容衍相信,溪溪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因為……簡溪是絕對不允許寶寶出任何事。
“好,我不哭,我現在懷了寶寶,我不能哭的。”一聽到容衍提寶寶,簡溪立馬手忙腳亂的擦干了眼淚,又去洗手間用溫水洗了一把臉,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回到房間,喝了一口水,讓心情舒緩了一些,簡溪才開口:“謝安捷現在怎么樣?她上次不是自殺了嗎?有沒有救過來。”
“說來……她也是命大,都已經決定要死了,而且……還用了那么烈性的毒藥,最后竟然救回來了。”容衍道。
救回來了?
也就是說……沒有死。
“那……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簡溪開口問道。
容衍點點頭:“不過,你要答應我我,讓我陪著你一起去,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好。”簡溪自然點頭應允。
“她就在你之前看病的醫院里,不過……我已經讓人將她隔絕起來了。”容衍解釋道。
到了醫院,上樓梯的時候,容衍開口,聲音帶了些擔憂:“溪溪……你要做好思想準備,謝安捷可能不是你以前見到的那個樣子。”
簡溪一聽,立馬猜測道:“她是在精神病科吧!”
容衍非常詫異:“你怎么會知道?”
簡溪莞爾,淡定的分析著:“她自私自利,自控欲太強,對聿寒的愛已經到了一種變態、畸形的地步,而最后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么……就只有兩種方式可以尋求解脫,一是自殺;二是瘋癲;所以……我一點也不意外。”
“的確,她搶救過來后,整個人就已經徹底瘋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又癡又傻。”容衍道,先簡溪一步推開了門。
眼前的,是一個單獨的病房,看來的確是和其他所有病人都隔絕了。
簡溪抓住把手,正要推開里面的門,容衍先一步握住了簡溪的手,眼眸認真地看向簡溪開口:“溪溪……答應我,只能站在外面看,不能進去。”
外面?
這不已經是外面了嗎?
簡溪本來有些疑惑,可是……當她打開門看到一個透明玻璃屋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容衍剛剛那句話的意思。
就是……只能隔著玻璃看。
這樣,既能清晰的看到謝安捷的生活狀態和現在的情景,又能保護好自己不受她的傷害。
更何況,簡溪現在懷著寶寶,寶寶當然是第一
位的,她肯定不能讓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傷害,所以這個方法真的很保險。
隔著偌大的玻璃墻,簡溪看到謝安捷情緒異常激動,整個人披頭散發,張牙舞爪,在玻璃墻的四面橫沖直撞,漫無目的撞擊著。
“她平常……都是這樣的?”雖然想過謝安捷已經瘋了,不過眼前的畫面還是有些嚇到簡溪了。
尤其……是謝安捷瘋狂撞向自己的時候,簡溪真的很害怕眼前的玻璃碎了,謝安捷會直接瘋狂的撲向她。
意識到簡溪害怕的情,容衍立馬靠近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放心,這個玻璃墻,我們站在外面可以清晰看見里面的一舉一動,但是……里面的人是看不到外面的。”
“她只是在瘋狂的亂撞,并不是針對你。”容衍出聲解釋道。
簡溪這才放心了一些,拍了拍胸口,長吁出一口氣。
謝安捷瘋癲了一下,又忽然安靜了,目光……看向桌子上的食物,她伸出手正要拿里面的食物,忽然……整個盤子都摔在了地上,發出瘋狂的響聲,盤子里的食物也都摔在了地上。
其中一個餅干,在摔出盤子的時候在地上滾落起來,謝安捷好像非常執著那塊餅干,跪在地上去抓,頭發更是蓬頭垢面,活脫脫一個瘋子,哪里還有半分名媛淑女的樣子。
餅干徑直的滾到了床底下,謝安捷也不管不顧,直接爬到床底下。
一分鐘后,簡溪看到謝安捷舉著餅干從床底下爬出來。
說實話,簡溪很是震驚住了,尤其……是當謝安捷直接將沾了一地灰的餅干塞進嘴里,大快朵頤吃著的時候,真的是太出乎意外了。
吃完一個,謝安捷又跪在地上,開始吃第二個……第三個……
“她?是真的瘋了嗎?”不可否認,簡溪心里還是有點疑惑。
容衍聳聳肩:“無所謂,真瘋也好,假瘋也罷,這里她住不了幾天,遲早還是會回警局接受宣判的,我問過……謝安捷的事上面已經有人打點過了,審判的結果一定是無期徒刑,她這一輩子是別想從監獄出來,再危害人間。”
“有人打點?”簡溪疑惑的問。
“是厲聿寒,他親自放的話。”容衍解釋道。
簡溪了然,看來……謝安捷真的是消耗了她和聿寒之間所有的感情紐帶了,否則……聿寒最多坐視不理,不會可以插手,施加壓力讓人做出這樣的宣判。
“謝安捷,你最終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出醫院的時候,簡溪舒緩了一口氣。
不可否認,謝安捷現在的下場,讓她舒心了一些,因果報應,太惡毒的人老天終究會收拾的。
“回去吧!”簡溪道,兩人并肩走向停車場。
忽然,身后傳來一個聲音,隨即……一個人影躥到容衍面前,呼吸喘喘的開口:“容總,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值得你慌成這樣?”容衍皺眉。
“玻璃窗的那個女人,她剛剛發瘋,從窗戶跳下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