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卻成為了一項證據(jù)。
蘇姐姐,一定恨死她了,也一定不會再原諒她,不會再和哥哥一起了。
“靜優(yōu)……”風(fēng)聆海望著蹲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風(fēng)靜優(yōu),心里隱隱擔(dān)心。
“我能解釋嗎?哥哥?”風(fēng)靜優(yōu)的聲音顫抖著,像是在竭力隱忍著什么。
“沒有意義了靜優(yōu),蘇婧……本來就不喜歡我……這或許就是……上天的按排,注定了我們風(fēng)家,要償還他們的……”
風(fēng)聆海輕輕閉上眼,眼角濕潤,這五年來,如果不是為了靜優(yōu),他早就向她求婚,如果他不是以那樣的手段來逼迫她,是不是她也會考慮他,并走近他?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就如她說的,她再也不認(rèn)識他了……
今生今世,相見,亦如陌路。
“對不起哥,對不起……”風(fēng)靜優(yōu)撲入他的懷里,號啕大哭……
蘇婧徑直奔回了家,連口氣都沒喘,就開始收拾東西,她要離開這兒,這個可怕的地方,沒有一個人是可以信的,沒有……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
她連東西都沒有吃,拎著行李箱就去了機(jī)場。
“你什么時候走,走的時候告訴我一聲……”
耳邊還是風(fēng)聆海昨天說過的話,可是轉(zhuǎn)眼過了今天,她和他,就成為了陌路,所有的事情都來得如此突然,她接受不了,亦不能想像。
站在熙攘的機(jī)場大廳,她卻一時之間沒有目的,她該去哪兒?世界之大,居然沒有她能容身的地方。
她望著電視屏幕里不斷變換的字幕,卻只是呆呆傻傻站在那兒。
“小姐,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嗎?”
“哦……請問……最近的班機(jī)幾點起飛,飛往哪兒?”她回過神,望著售票處的人員問著。
“請稍等,我?guī)湍橄隆?”前臺小姐和藹的說著,一會兒,抬頭望向她,“最近的班機(jī)飛往新加坡,已經(jīng)開始登機(jī)了……”
“新加坡?還有票嗎?”
“已經(jīng)停止售票了……”
“那還有別的班機(jī)嗎?隨便去哪兒,只要有票就行……”
“您稍等……有一班飛往英國倫敦的,二十分鐘后開始登機(jī),還有一班是飛往比利時的,半個小時后登機(jī)……您看……您要去哪兒?”
“那就……比利時吧……”其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想找個地方,有個自己的落腳點,而她下意識里,不想去英國,哪怕那兒的地方大得讓兩個緲小的人撞見的機(jī)率微乎其微,但她還是不想去。
身邊的手機(jī)忽然響起,拿出看,是可可打來的。
她忽然就記起安寧打電話時說的,晚上一起吃飯,而她現(xiàn)在,卻是站在昏亂的機(jī)場中,迷茫,不知所措。
“蘇婧,在哪里啊?有沒有很無聊?要不我下午溜出來陪你吧……”可可的聲音在那端清脆的響起,蘇婧心底涌起酸楚,說不出話來。
“蘇婧?你在哪兒啊?你那邊好像很熱鬧?”
蘇婧還沒說話,廣播里就響起請前往新加坡的旅客登機(jī)的聲音,那端的可可突然之間也沒了聲,然后幾秒鐘后,她焦急的聲音傳來:“蘇婧?你到底在哪兒?登機(jī)?你在機(jī)場?你要去哪?怎
么都沒有說起?不不……怎么會這么快?你要去哪兒啊?你先別走,你等在那里,我們……我們馬上趕過來……聽到了沒有……”可可急得語無倫次,也聽到那端傳來的關(guān)門聲。
“可可……不要……不要了……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我會……想念你們的……”蘇婧緊緊攥著手機(jī),輕輕說了兩句,然后切斷了電話,將手機(jī)直接關(guān)機(jī)。
這兒所有的一切,都要再見了,或許在N年后,她還會再回來,也或許,她永遠(yuǎn)都不會再回來,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永遠(yuǎn)留在日本東京,那一場浪漫的邂逅,那即使是個設(shè)好的火坑,她也跳得心甘情愿的陷阱。
半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廣播里響起請旅客登機(jī)的聲音,蘇婧站起身,最后望了那機(jī)場外幽藍(lán)的天空一眼,再見吧,曾經(jīng)的天空,再見吧,曾經(jīng)愛我而我也曾經(jīng)愛過的人……
蘇婧排在登機(jī)的隊伍中,隨著人群慢慢向前移動,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急切的聲音,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怎么可能?
她笑了笑,繼續(xù)向前走。
“蘇婧……”
是真的有人在叫她,是真的……
那是他的聲音,她怎么也忘不掉的聲音,她的眼前頓時模糊起來,還沒開始離開,她就已經(jīng)開始想念,那么想他,想到出現(xiàn)幻聽……
“婧兒……”
她終于轉(zhuǎn)身,淚眼模糊,望著不遠(yuǎn)處,他形單影只的站在那里,而她,只剩一片朦朧。
他朝她走過來,眼里的痛楚開始慢慢泛濫,知道她會一次又一次的離開,而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或許放手,對于她和他,是最好的選擇,可是要他做出這個決定,每一次,都心如刀割。
他站在她的面前,頭發(fā)有絲凌亂,眼神卻定定望著她。
她知道一定是可可打電話給他的,而他也一定是一路飆車到了這里,再次相逢,情愛更濃,可是卻仍然有股絕望的味道,她和他,今生或許再也不可能,但她卻無法克制自己臉上的笑意和眼里的淚意,為了……還能再見到他,也為了,她沒有自己錯以為的瀟灑。
不該與他繼續(xù)下去的,但她沒有辦法。
遲御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緊緊擁著。
接到可可電話的時候,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怎么可以,這樣不聲不響的離去,她怎么可以,再一次的離開他?可是他能有什么辦法?他能怎么辦?
她沒有反駁,也不想說話,只想趁還能擁抱時,以各種方式記憶他。
他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發(fā),良久之后,才暗啞地在她耳邊說道:“玩得開心點,無聊就給我打電話,如果 太累了,就回來,我……會一直在這里,等你……”
他的聲音融合在機(jī)場嘈雜的聲音里,而她伏在他的胸前,閉上眼,沒有說話,也不敢動彈。
廣播里又響起催促旅客登機(jī)的聲音,遲御才放開她,將她輕推了一把:“去吧,不要回頭,去吧……”
他甚至都沒有問她去哪里,也沒有問她什么時候再回來,他就那樣突然放開了她的手,將她推入登機(jī)的旅客中。
蘇婧好想和他說句話,卻哽在喉嚨口,怎么都說不聲來,只能隨著人流,與他拉
開距離,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他頎長的身影,也在她迷蒙的淚眼中漸漸模糊,她和他,就像是被洪流沖散兩岸的沙石,再也找不到原來憩息的地方。
她只有機(jī)械地向前走,她不敢回頭望,但是她能感覺到他仍然站在那里,仍然望著她。
遲御一直站在那里,一直望著她走入通道,一直到她的身影,真正完全的徹底消失在他的眼里,他才輕輕的閉上眼。
當(dāng)眼淚流下來,才知道,分開也是另一種明白。
……
沒有她 的日子過起來很快,一天又一天,時間似在飛逝。
她沒有給他打過電話,而他亦不打給她,他怕自己會止不住思念,而不顧一切丟下這里的人和事,飛去她的身邊。
她偶爾會刷一下他當(dāng)初留給她的卡,他的手機(jī)上會跳出一行提示:尊敬的VIP客戶,您的副卡在XX消費多少元。而每次金額的數(shù)目,都不會超過人民幣一百。
他知道,她只是為了讓他放心,所以才去刷卡,而他也知道了,她現(xiàn)在身處何地。
有時,她會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消息,然后突然某一天,他會在信箱里收到一張工筆人物畫,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的作品,駱寒很快幫他解答出來。那是捷克國寶畫家慕夏的畫。于是遲御知道,她去了布拉格。
那天,他打開信箱,只收到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琢磨不出這是什么意思,眼盯著屏幕,手扣著桌子良久,才突然扯起性感的唇角,低低笑出聲。
酒,葡萄酒,波爾多。
他曾經(jīng)說過的,帶她去波爾多品酒,可是到了最后,終究還是沒有如愿。
人生有許多的事,總是不如想像中完美,說過的話不一定會實現(xiàn),所以,還是不要輕易許下諾言,因為你不知道,明天你是否還有能力,去把諾言實現(xiàn)。
駱寒進(jìn)來的時候,正看到遲御笑得像個孩子般,他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見到總裁臉上如此陽光的笑容,他想,他終于是走出那一段陰影了吧?
最近看他的心情,也已經(jīng)好多了,不會再像前些日子那樣,老是拿工作來壓迫自己,他又恢復(fù)了以前的樣子,一些不是非要他經(jīng)手的事,也全都放手讓他去做,準(zhǔn)時下班,會和寧二少他們一起吃飯,晚上娛樂,也有美女約他,他也會應(yīng)邀前往,可是駱寒知道,現(xiàn)在的他,比以前更游戲人間,恐怕這一輩子,除了那個女孩,再沒有人,能打動他的心了。
“什么事這么開心?”駱寒開口問。
“好事……”遲御眼都沒抬下,修長的手指摸上鍵盤,點上回復(fù):有82年的Lafite么?
他很少回信件,哪怕是她發(fā)的,因為他不知道要和她說些什么,就像那天在機(jī)場,明明有好多話要說,結(jié)果卻只是說了一句,讓她玩得開心點。他就當(dāng)她,是在旅游,而并不是離開他。
可是想不到她居然在線,沒一會兒,便回過來了。
“給你寄了。”
只短短四個字,讓他心里瞬間絞痛,再怎樣裝作瀟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一點也灑脫不起來,沒有了她,所有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毫無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