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沒有?!快開門……”
門外的人依舊不依不撓地喊著,聲音比先前似乎更凌厲了些。譚思綺站在房中,一陣地慌亂無助,她該怎么辦?她該怎么辦?她奔到窗口,拉開窗,頓時傻眼,天,那么高,她都忘了現在是在十八層樓上。
那還有哪里能出去?
“再不開門我踹了?”司任已經忍無可忍,這女人,簡直要讓他瘋了。
他對著身邊的保全使了個眼色,保全立即領會了他的意思,全都卯足了一口氣,輕數著一二三,朝著那門撞去。
剎那之間,門卻在他們撞上的同時開了。一票人全都滾跌了進去。
眼前閃過一個影子,待反應過來之時,早已奔得不見人影。
“去給我把她揪回來。”司任瞪著跌倒在地上的保全冷聲道。
地上的人兒一看到少爺的臉色,頓時忘卻了疼痛,連滾帶爬地朝著電梯口奔去。
司任揉揉疼痛的額頭,轉頭,邊上探出的腦袋瞬間都縮了回去。他今天還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那個瘋女人,吐了他一身不說,還攪了他的好事,那也不說,居然讓他出盡了洋相。哼,抓你回來,有得你好果子吃。
然而,他卻小瞧了她。三十分鐘后,剛急匆匆追下去的保全,一臉戰戰兢兢的上來,向他匯報,他們沒有找到。
司任的臉頓時比剛才還寒了三分。隨手撥了個電話,將當晚值班的大堂經理叫了上來……
打開她住的房間門,找到了她的行李。行啊,居然連行李都不要了?
拿著手中的護照,看著護照上她甜甜的笑容,他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譚思綺是嗎?你逃不掉了……讓你嘗嘗惹毛我司任的后果。
思綺一路瘋狂跑下,一直奔到街上攔了輛出租,對著司機說了聲老家的地址,才顧得上喘了口氣。轉頭,隱隱看著追出酒店的那幾個保全,她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哼,想和我比賽跑,還嫩了點。我可是每屆運動會的短跑冠軍手哦。
她悠哉游哉的別過頭,忽地又倒抽口涼氣。天,她的行李!
摸索了下身邊,還好她反應快,沒有把包包忘了拿。可是,她的護照什么的,可都在那個箱子里啊。
她無奈的靠向后面,欲哭無淚啊!
半夜三更回到家,將譚明昆嚇了一大跳。
“小綺,怎么現在回家?”
譚思綺看著一臉倦意的譚明昆,她也不想啊,可是她該怎么和他說?
“喲,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我們譚家的大小姐回來了啊?”一聲譏諷的聲音自二樓的樓梯上傳下。蔡雅琴打著哈欠望著站在客廳中略顯狼狽的譚思綺說道。
“小媽……”譚思綺恭敬地叫了聲。
“你這回來的聲勢還真是浩大啊。現在幾點啦?”她瞥了眼掛在墻壁上的古銅鐘,又睡眼朦朧的睇了眼她,“三點啦……我說大小姐
,你這是打哪兒來啊?”她喋喋不休道,又看到了她身上的穿著打扮后,臉上的睡意也一下子消失全無。
“喲喲喲,我說譚總哪,你們這大小姐呆美國去呆得開放了吧,看看看看……這些穿的都是啥玩意兒啊……”她尖銳的聲音響起在半夜寧靜的別墅客廳里,聽起來格外刺耳。
思綺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她知道她身上的布料確實少得可憐,因為是想放縱下自己的,可是沒想到……都是那沙豬男害的,哼!別再讓她碰到,她鐵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啊呀媽……你半夜三更吵吵鬧鬧做什么?”樓上又走下一位窈窕的女子,正打著哈欠,步履輕盈地下樓。
“呀,燕燕,媽吵到你啦?”蔡雅琴一副心痛疾首的樣子。
“喲,大姐回來了啊?怎么這么早啊?人家都還在睡夢中呢?”譚思燕看到站在客廳里的譚思綺也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又看到她的衣著,更是譏笑笑道:“大姐你這是跳艷舞回來啊?”
“燕兒……”她疲憊地看了眼她,輕聲叫了下。
這就是她的家,這就是她回了國也寧愿住酒店而不回家的原因。
她的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她的爸爸在媽媽去世后的第二年就娶了蔡雅琴,然后就生下了譚思燕。
她們母女倆都是一個德行,對著她總是極所不能的奚落她,諷刺她。而她的爸爸,昆蘭集團的董事長,雖然對著她是極其寵愛,可是,怎么也管不了她們暗地里對她的中傷。
“好啦好啦,小綺快去洗個澡睡覺吧。”譚明昆皺著眉看了譚思綺一眼,后又轉頭看向蔡雅琴,“你們……也都給我睡覺去。”老爺子的威力還是有的,兩母女瞪了思綺一眼,扭扭著轉身向樓上去。
譚明昆又看了眼思綺,輕嘆了口氣,也轉身上樓。
思綺在諾大的客廳中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踱向自己的臥室。
臥室依然如她出國般的樣子,干凈得讓人不忍踏入,也冷清地讓人心寒。走過去,就勢倒在床上,眼睛瞪著天花板發呆,怔愣愣地,她就保持著那樣一個姿勢,一動不動。
良久,從褲袋里摸索出手機,翻開,看著手機屏幕上那兩張燦爛的笑臉,她的臉上也掛上淡淡的微笑。
她撒嬌時,楚明齊會膩著她,她發飆時,楚明齊會讓著她,她蠻橫不講理時,楚明齊也還是順著她。那么寵她的一個人,居然會要和她分手,她是怎么都沒有想到的。
合上手機,將他關于她的視覺之外,也關在了她的心門之外。
從此,她不要再為了這個而傷心。
閉上眼,有暖意從眼角滑下,落入柔軟的絲被中。
任遠集團總裁辦公室里:“總裁,這是您要的資料。”一名戴著金邊眼鏡的斯文男子將手中的資料袋遞給坐在辦公桌后查閱文件的冷酷男子跟前。
那男子頓了下,隨即停下了手頭的工作,自袋
中抽出資料。隨著資料滑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望著某一處,肆無忌憚得笑著。
司任扯起邪魅的笑,手指輕撫過照片里女孩的臉頰,輕哼出聲:“譚思綺?昆蘭集團董事長譚明昆的大女兒……還真是有緣哪。”
站在一邊的斯文男人看了眼總裁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眼他臉上的笑容:“這昆蘭集團不是您要收購的公司嗎?”
司任抬眼看向他:“什么時候我說過要收購啦?易凱,可別亂說話……”
易凱怔愣下,隨即明白過來,臉上浮出笑意:“屬下明白。”
“出去吧……”他的眼又看向那張照片,眼里閃過一絲興味,拿起一邊的手機,按下了資料上的號碼。
昏暗的室內,床上的人兒大喇喇的趴著,毫無睡相可言。
床頭手機悅耳的鈴聲響起,而床上的人兒睡得仍如死豬般。鈴聲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沖擊著床上人的耳膜。
譚思綺翻了個身,一把抓住床邊的枕頭捂住自己的頭。手機在停頓了三秒后,又響了起來。
枕頭下的小手狂亂掏了把,在床的角落里找到了被遺忘已久孤單鳴叫的手機。
“喂!”將手機湊近枕頭下的耳朵邊,聲音帶著濃濃的倦意,她沙啞著聲音按下接聽鍵。
“怎么?身份證護照都不要了么?”邪魅性感的聲音霎時充斥著她的聽覺。
她怔愣了三秒,三秒鐘后,睜眼,腦袋飛快思考起來,然后,倏地一下坐起身,剛還疲倦的睡意此刻全部消失。
“你……你……”她結巴了好久,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她簡直要氣死了,她要發瘋了……那個沙豬男,那個變態男,居然拿了她的行李,還翻了她的身份證和護照?
“你在哪里?”她深吸了好幾口氣,總算呼吸有點暢通,也找回了一句完整的話。
“你想到哪里見我?酒店?賓館?還是……”他的聲音略帶磁性,即使充滿了戲謔,但她卻該死的,還是覺得他的聲音好聽極了。
她一定是頭殼壞掉了,要不就是睡得迷糊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險些叫出聲。什么?到哪里見?她發誓,她真的有求天拜地,只差沒求佛拜神了,她這一輩子,真得不想再見到那個沙豬男人了啊!
什么什么?酒店?賓館?他丫的,他把她當成什么了?
“閉嘴!”譚思綺不禁怒從心來,“我警告你,將我的行李紋、絲、不、動地搬回酒店,要不然我告你侵犯隱私權!!”她對著手機咆哮。
那端,卻傳來他的輕笑聲:“嘖嘖嘖……我說譚思綺小姐,你丟了行李,我幫你找到,并通知你過來拿,你不知道感激,怎么?要恩將仇報啊?”他慢條斯理地爭論著,說得有板有眼,令譚思綺一時語塞。
她閉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手指緊緊握著手機,差點就那樣被她捏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