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顧問,當初是你提拔我爲保安隊長,給了我充足的自信心。後來,我離開揚州,到這兒應聘服務員,幹了兩年,這才當上了飯店經理。”小王感慨萬千說,“林顧問,你待我恩重如山,我可以認你爲大哥嗎?”
“哈哈,我年紀比你大,你叫我大哥也不虧,”林二豪爽大笑道。
小王喜出望外,激動道:“林哥,二樓有個包間空著,你直接去坐,今天兄弟我買單?!?
“我不是矯情人,在大廳吃飯反而更熱鬧。”
小王趁著,上菜的空擋,他把林二拉到一邊,古怪問:“林哥,那女的是誰?該不會是你新的女朋友?”
“是我女人,那兩個小傢伙是我的孩子!”
“林哥,你可真牛,竟然能泡上這麼漂亮的女人當老婆,兄弟我服氣了!”
林二笑了笑,四處打量說,“小王,飯店生意怎麼樣?我看人進人出的,很火啊?!?
“哎,都是小本買賣,除去房租費,水電費和工資費外,剩下的錢夠日常開銷的,但還沒富到揮霍的程度。”
林二察覺小王語氣的低落,皺眉問:“怎麼,最近有煩心事?”
“不是什麼煩心事,而是報應?!毙⊥蹩酀溃骸耙郧吧蠈W時,拿著鐵棍四處索要學生保護費,現如今別人收保護費都收到我頭上了。當然,他們要錢,我給就是了,可每次他們來都會把餐廳鬧得烏煙瘴氣的,嚇跑了許多客人。再這麼下去,早晚會沒生意?!?
忽然門口傳來一個沙啞的男人的大笑聲:“服務員,給老子收拾張桌子,上好酒好菜!”
林二斜身見一個穿著紅色皮大衣的光頭男人邁著八字步走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八個小青年混混,與他們老大一個德行,一身非主流打扮,一臉不屑,彷彿這些正常人都是低等人、鄉(xiāng)巴佬似的。
光頭男人和他幾個手下紛紛坐下,光頭男人大笑道:“今天真是爽快,那逼崽子欠老子錢,竟然不還,老子打斷了他的雙腿,燒了他的家,最後還不是乖乖還錢了。”他的聲音極大,彷彿生怕這兒的人聽不見似的。
“是啊,老大,那逼崽子真是賤,早點乖乖的把利息還上,哪還會受苦。”一個手下附和著。
一言兩語,光頭和他幾個手下聊得起勁,絲毫不顧附近食客的感受。
食客紛紛躲開,有的剛來沒多久,就匆匆走了。
“這傢伙是誰?”
“光頭,是這兒的地頭蛇,手下不多,但不怕死,沒人敢招惹他?!毙⊥鯂@息道,“我說收保護費的人就是他了。”
“幾個蠢貨,混也要混個人樣,如此行徑,想必連同行都看不起。”林二冷笑道。
這句話被光頭聽見,光頭笑聲戛然而止,盯著林二,走過來,停在他身前半米處,一邊挖耳朵,斜眼咧嘴,故作迷惑:“小子,剛纔你說什麼?”他的幾個手下圍住林二。
小王見情況不妙,用緩和的語氣說:“兄弟,他是我大哥,初來不認識你,說話沒輕沒重,我代他向你道歉?!?
“你大哥?”光頭瞇著眼打量林二問:“小子,混哪道上的?”
“混也要有混的規(guī)矩。既然收了保護費,就要幹實事兒,你可倒好,竟是給人添麻煩,像你這種目中無人、不守信約的人,連混的資格都不配有?!?
光頭轉身問手下:“你們誰認識這小子?”
“不認識,老大管他是那個鳥,竟敢罵老大你,讓兄弟們弄死他!”
光頭上下打量林二,一臉嘲笑:“沒錢沒權沒勢,老子輕而易舉的就能弄死你,你他媽的真敢囂張啊?!币蝗蚁蛄侄?。林二連都懶得躲,擡手包住光頭的拳頭。
“哎呀,你還敢還手?”拳頭如被鉗子夾住似,不論光頭使再大的勁兒,也抽不回來。
“力氣不錯,但還是差了點?!笔滞缶従徲昧?,光頭囂張的表情大變,由赤紅變爲了如紙慘白。隨著林二力道加大,光頭的手骨咔嚓咔嚓的響,痛的他捂著胳膊慘叫。
幾個手下炒出棍棒朝林二腦袋砸去。林二一腳把光頭踹趴下,隨即閃躲一個混混的攻擊。小王眼紅了,脫掉西服,破口大罵:“我靠你媽的!敢打我大哥,老子乾死你們!”他抄起板凳,照著一個混混砸去。餐廳裡幾名服務員都傻了,他們實在想不到自己的老闆竟然也有如此暴躁的一面。小王處處下狠手,著實讓與他對峙的小混混吃了不少苦頭。
林二掃了幾個小混混一眼,幾個小混混嚇得縮著後退,林二厲喝道:“還呆在這兒幹什麼?還不快滾?!”
幾個小混混七手八腳的把光頭扶起來。光頭猙獰目瞪:“媽的!你行!竟敢打老子,老子就和你死磕到底!他媽的,老子幹不死你,但有人能治你!”
光頭辱罵連篇,極其狼狽的灰溜溜的跑了。
餐廳滿是狼藉,林二歉意:“小王,給你添麻煩了。”
“林哥,你真是見外了。只是你打了光頭,這下麻煩大了?!?
“一個小混混,找來的幫手無非也是三流人?!?
“光頭是個垃圾,但他跟著的老大在這一帶是個大人物,手下有幾十號兄弟,真鬧起事了,我們很吃虧。”
“好了,你要是心疼你大哥,就快讓廚子做些家常菜,我的兩個小寶貝可都餓著肚子呢?!?
胡澤去醫(yī)院治好傷,便帶著兄弟們去吃酒。心細的小青年察覺老大心情不悅,試探性問:“老大,你還在爲那件事發(fā)愁呢?”
“哎,”胡澤一口灌了一杯白酒,鬱悶道:“小毛,今天是我這幾年最他媽的憋屈的一天,幾十人打一人最後還他媽的輸了??赡阏f輸了就輸了吧,我崇拜他,認他當老大,他卻不肯收,真是憋屈?!毕肓擞窒耄钺?,胡澤起身說,“媽的都別吃了,跟我找的老大去!”
“呃,胡哥,你別忘了,之前你是怎麼惹惱林哥的,現在我們又去了,豈不是找死啊?!?
“艸,不管了,他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小毛,多買點禮物,哦對了,買些金銀首飾飾品送嫂子。他奶奶的,調戲誰不好,偏偏調戲到嫂子頭上,這下死一千遍也是該的。”
這時,幾個人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
“胡哥,胡哥,我被人打了!”
胡澤一見是手下光頭,再見他鼻青臉腫,手斷胳膊殘的樣子,一臉鐵青怒道:“靠!誰打的,下手這麼狠?!”
“對方練武的,兄弟們聯手也打不過?!?
“捱打時,你提我名字了嗎?”
“提了,沒用?!惫忸^故意編造謊言,並添油加醋道:“胡哥,那小逼崽子太狂了,他還嚷嚷著胡哥算什麼東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你捏死?!?
“我艸,這還反了天了!”胡澤立即道:“東西先別買了,跟我去收拾那個不長眼的人?!?
由光頭帶路,胡澤帶著十幾個兄弟浩浩蕩蕩的向著‘老地方’餐廳去。路上,光頭好奇問:“胡哥,你準備買東西送誰???”
“送你老大和你大嫂的?!?
光頭一聽,心咯噔一下,一臉茫然。胡澤解釋道:“哥跟別人混了,以後見了面,你也得喊他老大?!?
能把盧敖不馴的胡澤馴的服服帖帖的人,一定非常厲害。不由的,光頭隱隱期待新的老大會是誰。
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衝進‘老地方’餐廳裡,一進門,胡澤吼道:“哪個不長眼的瞎子敢打我弟兄,給我滾出來!”吼聲驚動在一角落正吃著飯的林二。
“你打算怎麼辦?”沈夢琪護住兩個小傢伙,關切問。
“放心吧,我爭取在一分鐘內解決
戰(zhàn)鬥,”,寵溺的摸了摸天天瑤瑤的小腦袋,林二側身看去時,愣了。
光頭沒注意身邊胡澤的臉色變化,指著林二方向,大罵道:“胡哥!就是他!就是那小逼崽子打了我!他媽的,下手真狠,這次老子非得親手弄殘他不可!”見胡澤一臉呆滯不說話,光頭提醒道:“胡哥,人找到了,叫兄弟們上啊。”
“上你媽B啊!”胡澤一巴掌拍的光頭暈的七葷八素。胡澤忙不迭的跑了過去。林二想不到竟然能在這兒見到胡澤,似笑非笑問:“胡哥,你就是那傢伙口中來弄死我的幫手?”
胡澤連忙搖頭道:“林哥,我胡澤願賭服輸,你已經是我的老大,就別再叫我胡哥了?!?
雖說胡澤欺男霸女,但性情爽快,能拿得起放得下,是個可結交的人。
胡澤拽著一臉茫然驚恐的光頭,一腳踹他屁股,大罵道:“行啊,你小子漲能耐了,竟然連林哥都敢惹,快給林哥道歉!”
光頭懵了。起初他找到胡哥,心想著可以報仇了??蓻]想到胡哥竟跟林二認識,而且林二竟然還是胡哥的老大!既然胡哥都稱林二爲林哥,那他豈不是也是自己的老大!
想到自己對老大張口謾罵,又大大出手,頓時嚇得一身冷汗,雙腿發(fā)抖,險些癱在了地上。
此時,他腸子都悔青了,害怕林二會報仇,那樣的話不死也得廢肢胳膊或腿。
“林林林……”光頭驚恐的嘴脣打顫,說話不利索。胡澤再一巴掌拍他腦袋上,罵道:“林你媽??!叫林哥!快對道歉!”
“林哥,之前是小弟有眼無珠,傷到你,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小弟一命吧?!惫忸^欲哭無淚。
“林哥,雖然光頭做事沒腦子,但還是義氣人,你看在他初犯的份上,就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光頭跟胡澤混了幾年,胡澤對他有感情,也幫著說話。
林二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況且既然對方都道歉了,林二也不是得理不饒的人,擺手道:“行了,大男漢的,要有點骨氣。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一不收這家餐廳的保護費,二來吃飯可以,但不許鬧事,如果讓我再知道你們打擾餐廳的正常營業(yè),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是是,林哥,以後即便你借小弟十個膽,小弟也不敢了?!?
林二無奈道:“我不是你們的老大,你們也別喊我林哥,這件事就此揭過,沒什麼事兒的話,我走了?!?
“林哥,我認定你當老大,一輩子也不會改變的!”胡澤急了,對旁邊的沈夢琪求助:“嫂子,雖然我們混黑,但保證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兒。你快勸勸林哥,讓他再考慮考慮?!?
沈夢琪對胡澤沒什麼好感,但看他真切崇拜林二的樣子,她暫時放下憤怒心情,無奈說,“他脾氣倔得很,不聽別的話,我是勸不了他的。”
“林哥,你看,你就收了我們吧?!焙鷿杉钡膸缀跻蘖?。
“行,我收你們了,但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打擾我的生活。”說完,跟小王告別,帶著沈夢琪和兩個孩子與葉凌薇離開餐廳。
“老大,林哥不要我們,我們該咋辦?”
“怎麼辦?我他孃的要知道就好了!”胡澤無比鬱悶,他忽然見小王,如見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湊過去問:“兄弟,你跟林哥相處時間長,瞭解他的性格。你給我出個主意,如何讓林哥帶我們混?”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了吧,林大哥不願意,即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胡澤一臉鬱悶,看著小王說,“你是林哥的兄弟,從今往後也是我的兄弟,雖然林哥不肯帶我,但他在我心中就是老大!”胡澤不知道,若干年後,當他再一提起自己曾與林二交過手,並聲音是林二的手下時,即便整個省的地下頭子見了他,都得恭敬七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