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告一段落,我倆繼續前進,我始終維持散步的姿態,不敢走快也不敢過慢。夜風那個直吹,讓我松垮的發髻搖搖欲墜,衣袖凌亂的與一個陌生男子穿梭于林間,怎么就這么讓人浮想聯翩呢!只是……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一旦不說話就變的可怕,風吹得葉子沙沙直響,腳下踩在地上輕微的聲音也被放大的回響在各個角落,我抖了抖身子加快步伐,想盡早結束這場惡夢。
又走了一陣,終于來到林子口,我道:“公子,奴婢就送您到這吧,你順著這條路直下便是山腳,也不會再有什么機關暗箭的。”我攤手作引。
“……”男子沉默。
“公子?”
“請問姑娘是在哪位護法座下辦事?”青年男子直言請教。
我一陣迷茫沒反應過來他的用意,那男子卻笑了:“姑娘不要誤會,在下只是想請教姑娘芳名,以便將來報恩。”
“我姓白,單名一個癡字,在左護法座下當差!”我臉不紅氣不喘地胡口亂謅。
“白癡?白吃?……原來是白姑娘……”那聲音重復低喃著,像要把我記住一樣。
我汗流浹背,別記別記,拜托了……算了,隨便記吧,反正記住的也不是我。
“在下記得左護法行事低調,極少露面,在江湖上對他的事跡少有耳聞,不知……”男子輕聲低語。
“公子想說什么?。”
男子猶豫片刻方緩緩道來:“實不相瞞,今晚我上來實則是為了找幾個失散的朋友,他們本約定上山來取一樣東西。等我得知消息趕上來時,因為天黑迷路所以才未能及時阻止,想來已經是兇多吉少。現下只能回去從長計意,今晚之事,真是要謝謝姑娘了。”
取一樣東西?我直接反應莫不是來取教主的首級吧。
“公子不必多謝,此事只是舉手之勞,如果能幫的到公子朋友的話,癡癡也是會幫上一幫的,只是有時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人微言輕,和主子說的上話的也多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所以你也別報太大的希望。”這話說的很誠懇,無半分虛假之意。
“白姑娘有這份
心,在下先謝過了,承如姑娘之言時也命也。”
“那……如果公子沒什么事,癡癡就……”我婉轉的想提醒沒什么事的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眼見這天色都……我實在是困乏的緊啊。
見那人還沒反應,我繼續叫道:“公子……”這人還不跑路,是打算留下來住一輩子嗎?
“……”
“???”我自己與自己左眼瞪右眼,卻又不敢回頭瞅他。
“白姑娘,在下有恩必報,你……可有汗帕之類的物品?”那聲音也顯得有些不自在。
我差點撲倒在地,汗帕?在嚇我嗎?我再不濟也看到電視劇里面的情節好不好?定情之物……這人是想報恩還是想定情?
“……公子,實不相瞞,不是癡癡我不愿意給,……你也知今晚出來的匆忙,兩袖清風的,實在是拿不出。”我身上從不帶餐巾紙類,更別說手帕這種東西了。
“那……不知白姑娘可否摘下面具讓在下一睹芳容,中原武林雖以正道自居,但難保不會有宵小之流,萬一有人冒充白姑娘……所以在下想,一窺姑娘芳貌,才不會他日報恩認錯人。”這話講的很冠冕堂皇,卻讓人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瞇起眼。
“白姑娘?”
“這個嘛……”聞言我糾結的將手停留在面具上,這摘還是不摘?
“公子,癡癡帶面具是為了遮丑,怕污了公子的眼啊!”這繼續垂死掙扎著。
“美丑皆是外表,樣子是父母給的,我們無權改變,內在美才是真的美。”這話講的他好像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我長的會很丑很丑。可是,其實,我長得也不是很對不起觀眾的,只是臉長多了一條不應該多的東西而已,影響了一點整體美感罷了。
我掙扎再掙扎,終于敗給后面的那個人,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轉身去,對上他那深不見底的黑眸,像是要被吸進去一般,難以自拔。
我抖啊抖終于艱難的摘下這個自五歲帶上就再也不曾在他人面前摘下過的鳳凰面具。十年了……原來我毀容已有十年之久拉!曾經我在心里暗暗發誓能讓我心甘
情愿摘下面具且不嫌棄我相貌的男子便是我的男人,如今眼下這情形當然不能做數。我盯著他的眼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點表情變化,可惜沒有意料之中的驚訝。只是稍縱即逝的一絲驚喜……驚喜?我長這樣子有什么可喜的嗎,莫非我是看走眼了,意會錯他的眼神?
“白姑娘,你的臉……”男子斟酌了下用詞,究竟要怎么說才能不影響到一個女子的脆弱心靈呢,一般女子皆是很在乎自己的相貌吧。
“這疤是怎么來的?”
我輕輕撫上臉頰,觸到那條微凸淡粉的疤,光線那么昏暗,應該不會顯得太明顯才是。
“公子沒嚇到吧……這條疤是……當年被叔伯找人殺我時不小心留下的,哎,很丑是吧。”想了半天還是把這個過錯推到不相干的人身上最為妥當。
男子握緊了拳頭又松,抬手似要揭開自己面具以示公平,我意會出用意趕緊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得逞。
“公子不可……”我吃了豹子膽,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點不正常趕緊手回小手:“如果公子長得太過漂亮,癡癡要自卑的。”
看他氣質高尚,雖然帶了半張面具帶卻掩不出他的光芒,雖然有很多男人背面是帥哥,回頭卻是恐龍的經歷,但這次肯定錯不了。更重要的是我對他的面相長什么樣真不感興趣,也不敢有興趣知道,不然就多給了他一個殺我的理由了。
男子一頓,看我收回的小手微微瞇了瞇眼,想到了些什么便沒再勉強。
“左護法為人可好?”話題峰回路轉,我一下沒轉過彎。
“哈,好好好,當然好,我家護法可算是最好的人,性子和我一樣隨和,待底下的仆人更是像自己人一樣。”
“這樣就好,我剛還以為你的這疤是你主子打的呢!難道江湖傳言有誤?”
我震驚的抬眼好奇的問:“什么傳言?”
“江湖人喜歡八卦,聽說血日教的左護法神秘,且門下弟子都不以真面目視人,還道是她喜怒無常,生性殘暴,閑來無事就喜歡毀去他人容貌,因此剛剛看姑娘臉上有疤真的誤以為是左護法下的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