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早早升起,然而村落中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寧靜,此刻已經忙開了鍋。
我讓冷凡帶領一部份將領下到各家各戶,登記各家人數(shù),各家所重的糧食多少和品種,還有一年以來各戶人家所需的口糧。
然後,我則帶領一支小分隊進入村內管理財務的地方,開始了關於支出和收入的計算。
經過我的思考,村子中一支是以一種字給自足的方式生存的,雖然現(xiàn)在看來也並無大礙,但久而久之,這種與世隔絕所帶來的弊端會越來越嚴重。所以我想開展對外的貿易,讓整個村子富起來。不過富起來並不時一句口號便能做到的,需要的更多是斟酌,比較。於是,明日我決定去附近看看,尋找一下有利可圖的地方。
一天就這麼短暫,待冷凡將筆錄交上來時,已是黃昏了。冷凡走進房時,我正在練字,我寫著一個個“靜”字,每一個都剛勁有力,每一個都彷彿充滿的深意。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思量了很久爲什麼師傅會給我們一次次的薰染藝術,現(xiàn)在看來終於明瞭,塵世中總有太多太多的繁雜的事,讓我們無法靜下心來,只有藝術能夠陶冶情操,能夠讓我們鬧中取靜。
他就站在那裡,看面前這個女子,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的樣子,雖然幾年未見,但依然有少時的姿態(tài)所在。其實她是美的,這點沒有人可以否認。只要靜下心來去看她,無論是眼睛,鼻子,嘴,抑或是臉龐,身材,都是那麼美,那麼妙不可言,渾然天成,美不勝收。
然而陌生的是她現(xiàn)在的心智,不用說,是一種成熟的心智而且是讓自己捉摸不透的心智。她就站在書桌前,一手撐著自己的上半身,一手舞弄筆硯,寫下一個個字,雖然從自己的角度無法看出她寫的是什麼,但一定是很好很漂亮的字吧。她的身後是打開的木質烏蘭窗,窗沿上一盆盆吊蘭將枝葉垂進了屋中,正含苞待放。現(xiàn)在的她,就如一幅畫一樣,時刻都能讓觀者迷失心智。突然想到了一句話:輕煙籠淺黛,月茫茫。
良久,我突然意識到什麼,擡起了頭,剛好對上了冷凡看我的目光,慌亂中連忙看向別方。他什麼時候來的?來了許久了麼?就那麼一直看著我麼?
終於,他開口,打破了原本的尷尬,“大人,這是您要的東西。”
“唔,好的,將軍且坐下。”我拼命的壓抑住自己的不平靜,讓自己顯得自然,更自然。今天是有正事要問的。
見他坐下,我也坐在了書桌旁,畢竟還是不敢做到他身邊,因爲自己還無法僞裝的那麼好。
“將軍,可否將我們村子的大概地理位置說說,以及周圍都有什麼人較多的地方麼?”
他眉頭蹙了蹙,看來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但還是開口了,“我村坐落在大山腳下,翻過這座山,便是敵國的邊界。”
“這麼說,我們是位於邊關地帶羅?”
“是。由於兩國曾多年征戰(zhàn),所以離村落不過二十里的位置就是古戰(zhàn)場。”
古戰(zhàn)場?原來如此,我想我理解了爲何周圍的妖魔鬼怪層出不窮,原來這裡陰氣太重。
“那麼,不遠處是邊關勒。”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眼眸一亮
“是。”他的語氣裡是明顯的不解
既是邊關的將士,自然會缺少很多生活必需品吧,如果能有所提供,不是極好?
“明天,我要去見邊關的將軍,你認識嗎?”我肯定的說道
“認識。”遲疑了一下,他答道
“那好,就麻煩將軍幫我打點一下,莫顯得我村小氣便是。”此刻,自信滿滿
“諾。”說罷,冷凡退下了。
我將筆錄打開,開始關心起各個農作物的產量來
窗外,男子久久凝視著屋中的女子,剛剛她的言行舉止此刻還在心頭盪漾,一瞬間的疑惑,一瞬間的欣喜,更多的是睿智明確。看來她真的變了呢,變得更聰明瞭,不是麼?有那麼一刻,他突然理解了爲何爹爹會將位傳給她了
即刻,離開了
第二天,我很早的起來,站在寧府門前,我知道今天自己會面地的是什麼,如果事成,那麼村民的生活,自然是更上一個臺階了
馬車趕來,手握繮繩的是冷凡
我叫了守在寧府旁的一個武士去替代冷凡駕車,冷飯卻拒絕了,“大人,請讓我隨您一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不必了,將軍需時時刻刻記住,你的任務是保衛(wèi)村民安全,而不是我。”我回道,此刻打消他的想法比較好,否則以他的固執(zhí),只怕今日都回耽誤
我從他手中拿過繮繩,遞給了武士,然後上車,離開
只剩下車外一人驚愕的望著前方
我看著他,心中默唸,從即日起,我再也無需你的庇佑了,我能保護好自己的。
路上坑坑窪窪,很不好走,還好,冷凡說過,路程不遠。一會兒便到了
“車上何人?”守城門的將士問道
“是我家公子,想與將軍見上一面。”武士答
由於在外,女兒身多不方便,所以我讓他換我公子,自己也在車內換了提前準備好的男兒裝
“將軍很忙,沒空見他,你們走吧。”將士冷冷道
“可是我家公子真有很重要的事…”武士還欲解釋
“我纔不管什麼事呢,反正就是不見了。”將士十分不耐煩地言道
我連忙從車內出來,對將士說:“將士通融一下,真有急事,某則寧某不會此時而來。”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拗呢?說不見就不見了。”將士及其憤怒的看著我
我欲再說其它時,城樓上傳來一雄厚的聲音,“何人再次吵鬧?”
我打量了一下此人,只見他身著黃金戰(zhàn)袍,微有些顯壯,但總體來說十分威武高大,看來這是將軍了
“小人寧某,求見將軍。”我壓低聲音,答道
“不見。”他毫不留情的丟下了二字
我準備繼續(xù)說什麼時,守城的將士前來趕我們走,“沒聽見嗎?將軍不見。”
我看向城樓,只見那男子轉身,正欲離開
這怎能行?好個桀驁不馴的將軍,一怒之下,我用輕功,兩三步便飛向了城樓
將軍聽聞聲音,轉背,看我正站在他身後,不免有些吃驚,然後怒叱道:“你好大的膽子啊!來人,將他們拿下。”
有將士向我衝來,而城樓下武士正與幾個將士搏鬥
我連忙拔出隨身攜帶的刀劍,抵上將軍的脖子,他愣住後,看著我
“將軍,寧某情急之下只好出此下策,還望將軍成全。”他盯著我看了許久後,說道:“罷了,放他們進來。”
然後,繼續(xù)看我,彷彿我身上有何處吸引了他一樣
轉背,帶我走入了屋中
“說吧,何事?”他一把坐下,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我將來意與他說了一遍
他聽後,不屑的笑笑,然後是惡狠狠的說道:“公子竟還想和我做交易?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的那一事,我就可以用耽誤軍務的名義,將你拿下!”
“將軍,寧某剛剛說了,只是情急之下罷了,再說我又有幾個腦袋讓你砍呢?”我望著他,小心翼翼的說,看來之下的話要好好斟酌了
“不瞞將軍,寧某這次也是逼迫不耐罷了。小人是數(shù)十里之外的村莊中的守護神,由於村內村民的生活境況遲遲無法提高,所以才如此勞煩將軍啊。”
他依然是輕蔑的看著我
沉住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將軍,其實您想想這對您也沒有任何不劃算啊,我們只是簡單的買賣關係,我們提供自己的產品,您買罷了,沒有任何不當啊!再說,將軍大可稱此積福啊,您想您又可拯救一羣村民,又可使自己的將士過的好一點,還可增進村民與將士的關係,有何不好呢?”
“這與我有何關係?他們好不好,本將軍照樣好,沒什麼不同啊!”他明顯的不耐煩
好個無關,虧得世人說他是一名好將軍,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強壓住心頭的不滿,卻無法剋制語氣中的不滿:“將軍此話甚差矣。自古軍民情就如魚與水,是不可分離的,軍來之於民,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試問若民不好哪來軍的妥當?想每年,都有天子叩謝百萬戰(zhàn)士,與他們舉酒共飲,可見將士的重要,而將軍此態(tài)度對待自己的戰(zhàn)士,試問何以服世人?何以聚軍心?就這樣下去,依鄙人之見,軍心遲早不穩(wěn)!”說罷,爲了配合自己的語調,我將桌子使勁一拍,桌上的酒水散落一地,身處屋中的衆(zhòng)人無人敢吭深,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詭異
“好啊!好啊!”將軍大笑起來
“寧公子果真不凡,能將軍民關係叵析的如此到位,的確是難得!讓老夫佩服!”
衆(zhòng)人愣住,看著眼前紅光滿面的將軍
我連忙緩過神來,問道:“那,將軍是同意了?”
“不。”頓時,他又收住了笑。
“我得驗貨。”不一會兒,他開口
“那是那是,那就有請將軍三日後下至吾村看貨。”
“好!”說罷,將軍擺手,示意人送客
我起身,轉背,就在那一瞬間,彷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帷幕後
那是…回席?她不是找少爺去了麼?怎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