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靜靜地看著盛絲語,她提到了林海洋,說到他的診所重新裝修,還沒開業,可是盛絲語問都沒問一句林海洋。
“絲語,不管怎麼樣,希望你能幸福。本來之前還在爲參加婚禮穿什麼而發愁,現在我不用愁了,你的婚禮我就不去了。”慕流雲笑著說。
“嫂子,你人不來,可是禮物不能少。”盛絲語半開玩笑地說。
“行,禮物一定送到,只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慕流雲問道。
盛絲語擡起頭看著她,想了很久,突然說:“能不能幫我把他的診所買下來,我聽說他要轉讓出去。”
“絲語,你這又是何苦?”慕流雲有些意外,她想買下林海洋的診所,是想著替林海洋和盛絲語留點念想。
沒想到的是,盛絲語也有這樣的想法。
“我想著,如果他哪天想回來了,還能……嫂子,我還是愛他,雖然賭氣嫁給李暮城,但我還是愛他。”盛絲語說到這裡哭了起來。
“絲語,其實他……你要不,跟他見一面吧。”慕流雲覺得,她如果說出林海洋的苦衷,像是破壞盛絲語的婚姻似的。
假如林海洋想說,他早就解釋了,何必故意讓盛絲語誤會。
而且,就算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婚禮照樣要舉行,盛絲語和林海洋不可能在一起。
如果不知道,也許李暮城和盛絲語還有可能婚後相愛,之前聽盛景天說過,說他們倆雖然不相愛,但也是互相欣賞。
慕流雲最終沒有做那個多嘴的人,她答應幫盛絲語把診所拿下來。
原本她是出於一片好意,想替他們保留最後的一點兒念想,但是盛絲語想要,那就以她的名義拿下來,等林海洋走了,再給盛絲語。
慕流雲在醫院,一直待到出院,盛景天都沒有來看她。
微博上突然沒動靜了,慕流雲有些失落,但是盛景天彷彿已經從失婚的陰影中走出來了,而她還在念念不忘,自己都覺得自己不爭氣。
出院的那天,墨清逸親自來接她,看到他一身休閒運動裝,整個人朝氣蓬勃。
“清逸啊,爲什麼你大我四歲,看著卻比我還小啊。”慕流雲長嘆一口氣。
“你要把自己活成老人,我能有什麼辦法。”墨清逸上前攙扶住了她。
慕流雲瞥他一眼,“皮膚真好,身材也好,我現在又老又醜,身材完全走樣,簡直不能看。”
“別一臉哀怨地看著我,等孩子生下來了,你再好好鍛鍊回以前的樣子。”墨清逸陪著她一起走進電梯。
劉伯走在前面,小心地看向四周,怕遇到墨清逸的粉絲。
慕流雲則是一臉的淡定,“你來接我出院,弄得劉伯像個特務似的,左顧右盼。”
墨清逸乖乖拉起帽子,把臉給蒙上了,“劉伯,你別緊張,這樣就沒人認出來了。”
慕流雲從包裡摸出口紅,給他塗了口紅,然後再把她的絲巾包在他頭上,“弄成這樣,別說粉絲,你自己也認不出自己。”
“好吧,你高興就好。”墨清逸由著慕流雲任性,把他弄成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奇葩了。
走進電梯,墨清逸看了一眼鏡子,他的嘴被慕流雲塗成了血盆大口,這就算了,那絲巾包在他頭上,他簡直就像一個心理變態的怪蜀黍。
“慕小二……”墨清逸沉著臉低吼一聲。
“這就不高興了,等回去,我還有十八酷刑等著你呢。”慕流雲想起墨清逸隱瞞了盛景天的事,她絕對不會就此放過他。
他說要回來,她就讓他回來了,他來接她出院,她也欣然同意了,爲的就是嚴加審訊。
婚離了,但是作爲她最信任的人,墨清逸明知道盛景天對她所做的那些事,他卻瞞著她。
還有他的那個親媽墨婉如,還真是會恩將仇報,慕家收養墨清逸,結果墨婉如卻拐賣慕流雲,還弄她去代孕。
慕流雲清楚地記得,她求過墨婉如無數次,可就是不肯放過她。
她就不相信,墨婉如五年後相見,沒認出慕流雲。
還是真演戲的好手,害得慕流雲傻乎乎地深更半夜,跑去看她,還聯繫醫院送墨婉如住院。
這些事情簡直不能想,雖然墨婉如死了,可是想起她之前對自己做的事,慕流雲就恨地牙癢癢。
“流雲,什麼十八酷刑,我哪裡惹到你了?”墨清逸一臉的無辜,這要是讓他的女粉絲看到,肯定心軟,但是慕流雲卻沒有。
回到慕家以後,小萌妞兒就迎了上來,“姨姨,想哥哥。”
“萌萌乖,等再過幾個月,姨姨給你生個小妹妹玩,哥哥是別人家的,走了。”慕流雲敷衍道。
“想哥哥。”小萌妞兒小眼淚下來了。
“帶萌萌去後面玩,我要執行家法了。”慕流雲冷冷地下令道。
“慕小二,你來真的?”墨清逸看她這樣,不是在開玩笑。
慕流雲不迴應,徑自去了一樓的書房,“把臉洗乾淨,親自帶著棍子進來。”
“你要打我,還要我自己親手奉上棍子,你當我傻嗎?”墨清逸笑道。
慕流雲沒有理他,“我跟你談談墨婉如五年前幹過什麼缺德事兒,既然你是她兒子,她死了,母債子償。”
墨清逸心裡咯噔一聲,“什麼意思?”
“你不來,我怎麼告訴你。”慕流雲去了書房,先是從保險箱裡找出來幾個文件袋,很順利地就在其中一個袋子裡找到了她五年前做子宮成形手術的病例和資料。
然後她打開電腦,將錄音調了出來,準備一會兒放給墨清逸聽,免得他不認賬。
墨清逸洗了一把臉,將慕流雲塗的那個血盆大口洗掉了,這麼鮮豔的口紅,塗在他的脣上,簡直太妖嬈了。
洗完臉後,他站在書房門口,心中有些忐忑,他不清楚,慕流雲說的五年前,到底是什麼事?
按說她失憶了,應該不會記得五年前的事兒纔對。
“站在那幹嘛,進來吧。”慕流雲喊了一聲。
墨清逸臉上浮笑,“流雲,到底什麼事,這麼嚴肅。”
“把門關上。”慕流雲沒有回答道,而是讓他關門。
墨清逸走到門邊,配合地關上了門,然後在書桌對面坐了下來。
慕流雲點了一下播放,墨婉如的聲音從電腦裡傳出來,墨清逸騰地坐了起來,“你怎麼會有這段錄音?”
“你果然知道。”慕流雲臉色一沉,“還要繼續聽嗎?”
墨清逸搖搖頭,“不用了,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我一直收得好好的,怎麼會在你這裡?”
“我也不知道,這錄音是有人從國內寄給雲帆的,之後盛景天特地去國外找雲帆,他還好及時回國,把東西交給我了,否則,我就被你和盛景天騙過去了。”慕流雲想起之前墨清逸和盛景天之前古怪的氣氛,現在終於明白了。
“流雲,我不是故意瞞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說,我相信你。”慕流雲鼓勵他說下去。
“我……我怕你怪我,你和盛景天如此相愛,也只有他能確保你的安全。如果想下手害你的是盛家的,也只有他能護你周全。我不忍捅破這層窗戶紙,你既然都不記得了,我又何苦再揭開你的傷疤。”墨清逸說到這裡,凝視看向她,“所以你是因爲知道真相跟盛景天離婚了?”
慕流雲與他目光相對,輕聲說:“是,我害死他姐姐和姐夫,他也害得我受盡苦難和折磨,我們扯平了。”
“我去拿棍子給你。”墨清逸倒是自覺,也不否認,也不抵賴。
慕流雲瞥他一眼,沒有吱聲,沒想到墨清逸還真去拿了棍子進來。
那根棍子小時候,時常在母親手中,她和墨清逸都捱過打。
更多的時候,是她犯了事兒,墨清逸替她捱打。
慕流雲看到那根棍子,眼淚下來了,那是紫竹做的,頭上有雕花,小孔上寄著一個墜,流蘇很長,揮舞的時候,流蘇極美,棍子打在身上,也很疼。
“你要是捨不得打,饒了我吧。我那個媽,也是突然冒出來的,我不知道她曾經的事。她去世以後,我整理她的遺物才發現那錄音。我聽了錄音,就衝去盛景天的辦公室,跟他打了一架。流雲,我……你還不知道嗎,我……啊……”墨清逸的話都沒說完,棍子就抽到了他身上。
慕流雲心裡一直壓抑著,從她聽了錄音後,得知墨清逸知道真相卻瞞著她,她無助極了。
墨清逸如果不能依靠,她也只能靠自己了,原本想不驚動盛景天把婚離了,但是現在弄成了這樣。
這段時間的痛苦和委屈,慕流雲壓抑的很難受,她能想到的突破口,就是把墨清逸打一頓。
“哎喲,要打死人了,劉伯救命。”墨清逸雖然沒有躲,但卻開口向劉伯求救。
劉伯很快就過來了,看到慕流雲手上拿著棍子,墨清逸的白色T恤上已經滲出了血。
“大小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你懷著身孕,別動了胎氣。”劉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墨清逸畢竟不是從前的墨清逸,慕流雲這麼打他,有些說不過去了。
“劉伯,當年的事我都想起來了。清逸他知道真相,卻幫著盛景天隱瞞。你怎麼就那麼相信他,你就不怕他把我害死嗎?”慕流雲只要一想到,連墨清逸都幫著盛景天隱瞞,她就來氣,“你說,我們倆一起長大的,你怎麼能胳膊肘向外拐,幫他呢?你自己說,該不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