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一時間又疼又急,慌忙爬起來,將他抱到懷里,著急的問:“怎么了這是,怎么哭成這樣了?”
在我的印象中,小安一開始雖然是傲嬌的,不太愛搭理人。
可在后來的相處中,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的內(nèi)心其實很敏感,甚至很渴望得到親情的關(guān)愛。
可他的內(nèi)心縱使再敏感,我也從未見他哭得這樣傷心過,哪怕是顧北辰吼他罵他,他也沒這樣哭過,可此刻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竟然哭成了這樣?
心中想著,我輕拍著他的后背,再次著急的問:“小安,告訴阿姨,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哎!”正在這時,小念念的一聲輕嘆忽然在沙發(fā)那邊響起。
我扭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小念念此刻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個三明治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
我看了看小念念那略帶憂愁的小臉,又看了看小安那滿臉淚痕的可憐模樣,最后問向小念念:“你知道小哥哥為什么哭嗎?”
“知道哇。”小念念頓時跳下沙發(fā),蹭蹭蹭的跑過來,趴在我床邊,軟糯糯的道,“因為今天好多人都告訴小哥哥,那個阿姨要成為他的媽媽了,而且那個叔叔也跟小哥哥說,以后那個阿姨就是他的媽媽,而且……而且那個叔叔跟阿姨要去拍……拍什么照片了。”
小念念說不清人名,一會叔叔一會阿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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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大約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應(yīng)該是,所有人都跟小安說,莫思蓉將成為他的媽媽,連顧北辰也這么對他說,至于小念念口中所說的拍什么照片,這我就不清楚了。
我又看了看小安那委屈的模樣,心中暗想,他應(yīng)該是極其排斥莫思蓉做他的媽媽,所以他才哭得這樣傷心委屈的吧。
抬手輕輕的擦去小安臉上的淚水,我低聲沖他笑道:“其實莫阿姨做你的媽媽也沒什么不好呀,你哭什么啊?”
“不,我不要……”小安說著,又委屈的哭了起來,“我不要她做我的媽媽,我就要你做我的媽媽,你才是我的媽媽。”
一聲‘你才是我的媽媽’讓我的心頭微微一顫,可轉(zhuǎn)念一想,這種可能永遠都成不了現(xiàn)實,心里不免又劃過一抹失落。
我摸著他的腦袋,低聲笑道:“小安,不哭了哈,誰做你的媽媽都是一樣的,其實莫阿姨也很疼你的,她……”
“我不,我討厭她!”我的話還沒說完,小安忽然生氣的沖我吼了一聲,那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我時,甚至還帶著一股子幽怨,“為什么你不肯做我的媽媽,你是不是討厭我?連念念妹妹都說希望我做她的哥哥,為什么你肯做念念的媽媽,不肯做我的媽媽。”
“因為我媽媽原本就是我的媽媽呀。”小念念忽然軟糯糯的說了一句。
小念念一說完,小嘴頓時癟了癟,小臉上的神情越發(fā)的委屈:“為什么你們都有媽媽,小安沒有,為什么你不肯做我的媽媽,爸爸不喜歡我,連你也不喜歡我。”
看著小安那怨恨又委屈的模樣,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說實話,我很喜歡這個孩子,我甚至也希望能成為這個孩子的母親。
可希望是希望,現(xiàn)實卻終究是不可能。
然而有些事跟小孩子卻是永遠也說不清,他永遠也不會明白我跟顧北辰之間的關(guān)系,在他看來,我不能成為他的母親,便是我不愿意做他的母親,便是不喜歡他。
我不停的擦著他委屈的眼淚,想哄他不要哭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哄。
小念念在一旁悶悶的咬著三明治,一邊還朝小安投來同情的目光。
我微微嘆了口氣,越發(fā)將小安抱進懷里,輕拍著他微微顫抖的后背,低聲問:“吃早餐了嗎?”
小安搖了搖頭,沒說話。
小念念這時候沖我軟糯糯的道:“小哥哥還沒吃早餐,本來干媽把我們帶到餐桌上,正準(zhǔn)備吃早餐的,然后那個叔叔和阿姨,還有那個奶奶就都過來了,然后就跟小哥哥說了那些話,小哥哥生氣,叔叔責(zé)怪小哥哥,然后小哥哥就哭著跑到媽媽這里來了。”
我一怔,原來一早上是喬忘塵把這兩孩子帶下去吃早餐的。
看來我晚上真的是睡得太沉了,居然連喬忘塵何時進來的都不知道。
我摟了摟小安,笑道:“好了小安,不哭了啊,阿姨這會起床,然后跟你一起下去吃早餐好不好?”
小安緊抿著小嘴不說話,那模樣又委屈又可憐。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將他放在床上,沖念念道:“我在這里陪小哥哥玩一下,媽媽進去刷牙洗臉。”
“嗯嗯。”念念猛地點了點頭,將手里剩下的一半三明治遞給小安。
然而小安卻是扭了扭小身板,傲嬌的哼了一聲,沒接。
那場景看得我忽然又有些好笑。
去浴室里快速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又換了身衣服,我這才帶著兩個孩子下樓。
來到客廳時,我這才發(fā)現(xiàn)莫家的人以及喬忘塵和顧北辰此刻都正坐在餐桌上。
喬忘塵和鄒雪云似乎正在爭論著什么,只見鄒雪云一臉的怒氣,而喬忘塵則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莫思蓉也是滿臉的怒氣,正冷眼瞪著喬忘塵。
至于顧北辰和莫彥,那兩個男人則悶頭吃早餐,似乎沒發(fā)表什么言論。
最難受的莫過于莫揚了,他單手扶額的撐在餐桌上,一臉的無奈和厭煩。
我?guī)е鴥蓚€孩子剛來到客廳,鄒雪云便輕蔑的朝我瞅了一眼,諷刺的哼道:“這某些人啊,明明是寄居在別人屋檐下,卻整得跟主人似的,想何時起就何時起。”
這話很明顯是在諷刺我起床起晚了。
而我真的想不通,這鄒雪云到底是有多厭惡我,連起床這樣的事情都要拿出來說一說。
鄒雪云那句諷刺的話語說完后,莫揚似乎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悶聲道:“好了我吃飽了,去公司了,你們慢慢吃。”
“哎,你才吃了幾口啊……”
莫揚說完便往外面走,任鄒雪云在身后怎么喊都沒應(yīng)。
想想也是,像莫揚這種白天要忙工作的人,對家里這樣的爭吵自然是厭煩至極,只可惜鄒雪云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莫揚離開后,鄒雪云的心情似乎更加差了,瞬間將筷子往餐桌上一撂,沖我厭惡的道:“你還真是個倒人胃口的掃把星,你一來,連我們家這一家之主都給氣走了。”
“你這怎么說話的?”
喬忘塵剛不悅的低吼了一句,莫彥慌忙沖鄒雪云無奈的道:“媽,您也真是的,怎么什么都能怪到安然的頭上,要不是您一直跟他們在這里爭吵,爸也不會被氣走。”
“哥,你這說的什么話?”還不待鄒雪云發(fā)怒,莫思蓉頓時沖他埋怨的哼道,“要不是你讓這兩個不速之客住進來,你覺得我們家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雞犬不寧么?說到底還都怪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不好,偏偏喜歡一個結(jié)過兩次婚,還到處勾搭男人的女人,現(xiàn)在鬧得家里雞犬不寧,你還好意思責(zé)怪咱媽。”
“什么叫結(jié)過兩次婚,到處勾搭男人?不許你這么說她!”此刻莫彥似乎是真的生氣了,一臉黑沉的瞪著莫思蓉。
莫思蓉也不怕,又冷又諷刺的笑道:“呵,難道我說錯了還不成,她本來就結(jié)了兩次婚,而且喜歡到處勾搭男人,所以,做妹妹的我還是勸你不要喜歡這種女人,就她那水性楊花的德性,即便你們以后真能在一起,怕是也難逃離婚的命運。”
“你住口!”莫彥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沖莫思蓉冷冷的道,“誰教你說話這樣刻薄的,別以為你是我親妹妹,我就不敢教訓(xùn)你了。”
“你兇什么兇你……”莫思蓉霍的也站起了身,正欲跟他吵。
鄒雪云忙拉著她坐了回去,沖她笑道:“別動氣,你哥他現(xiàn)在是被人灌了迷魂湯,聽不進任何人的勸,所以你還是少跟他吵,吵多了也沒用。”
“媽,你瞧瞧他剛剛是怎么跟我說話的,從小到大,還沒人敢那么對我說話。”莫思蓉萬分委屈的道。
喬忘塵咬著三明治不屑的哼了一聲。
我抿了抿唇,牽著兩個孩子默默的走了過來。
從莫思蓉剛剛那句話來看,就知道她從小是被莫家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從來都沒有受過什么委屈,對于自己想要得到的,也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這大概就是她為什么這般執(zhí)著于顧北辰的原因吧。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她越是想要得到。
其實這就是一種優(yōu)勝心理在作祟,受不了半點挫折。
我牽著念念和小安在喬忘塵的身旁坐了下來。
入座后,小安頓時朝顧北辰看去,小臉上帶著委屈,奈何顧北辰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垂著頭優(yōu)雅的用餐。
我微微擰眉,壓下心中的不快,給小安拿了一塊面包,柔聲道:“快吃,吃完了阿姨帶你出去玩。”
“呵呵……”我剛說完,對面的鄒雪云忽然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待會小安怕是沒工夫跟你一起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