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們先到沙發(fā)上坐會吧。”
顧北辰揚聲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依舊是皺著的,臉色也很凝重,很顯然,他是故意說這句話的,而且這句話也絕對不是說給我聽的。
想到這裡,一抹寒意頓時爬上背脊。
這麼說來,這房間裡真的還有其他的人了?
我握緊顧北辰的手,極力的壓下心中的恐懼,故意接話道:“嗯,跑了一天,真的好累哦,阿辰,我到沙發(fā)上去躺著,你幫我揉揉肩膀好不好?”
“好。”
於是乎,我跟顧北辰一起朝著沙發(fā)走去,而且不知道顧北辰是不是故意的,平時他走路,步伐都很輕,而這一次,他走向沙發(fā)的時候,步子明顯踏得很重,好似是故意想讓某人聽見我們的動向。
走到沙發(fā)上的時候,顧北辰用手勢示意我在沙發(fā)上待著,然後自己則步伐異常輕緩的朝著臥室走去。
我膽戰(zhàn)心驚的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半響,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故意大聲道:“嗯,好舒服,阿辰,手臂也幫我揉揉……這兩天真是累死了……”
我不知道我這麼做聲有沒有用,我只知道,如果這房間裡真的躲了其他的人,我這麼出聲至少可以分散一下對方的注意力。
當顧北辰快要走到臥室的門口時,我的一顆心幾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槍響,顧北辰迅速躲過,那子彈頓時打在了我是的門沿上。
而顧北辰似乎一開始就知道那人躲在那裡一般,在那人朝他開槍的時候,他躲開的瞬間,也朝那人扔了一件衣服。
緊接著,顧北辰應(yīng)該跟那人打起來了,我只聽見臥室裡一陣打鬥聲。
我緊緊的抓著沙發(fā)面,緊張得一顆心都在抖。
我知道,這個時候爲了不給顧北辰拖後腿,我應(yīng)該趁此機會逃出去。
可是我做不到,那樣我只會更加擔(dān)心顧北辰。
沉了沉眸,我拿過一旁的椅子握在手裡,心想,如果那人忽然跑出來襲向我,那麼我就用椅子砸他。
這個想法剛閃過腦海,一抹人影忽然衝了出來。
我還沒看清那抹人影是誰,顧北辰的大喝聲便猛地響起:“安然,小心!”
聽到顧北辰的聲音,我想也沒想,擡起椅子就朝那抹人影砸去。
那抹人影被我砸了個正著,整個人頓時被砸得摔倒在地上,而我這纔看清,這是一個陌生男人,應(yīng)該是賀銘僱的殺手。
趁那人摔倒在地的瞬間,顧北辰趕緊朝那人開槍。
只是那人應(yīng)該是一名專業(yè)的殺手,反應(yīng)動作極快,在顧北辰開槍的時候,他就地迅速的滾了幾圈,一下子就滾到了門口。
就在他爬起來準備往外面跑的時候,顧北辰手裡的槍已經(jīng)對準了他。
只是在顧北辰正準備開槍的時候,門口忽然多了一個人,而那個人竟然是楚源。
楚源似乎一臉的高興,儼然沒有意識到危險,他一跑到門口就揚著聲音喊:“阿辰,安然,好消息,有個好消息……”
只是他剛說完,整個人便被那殺人狠狠一扯,緊接著反手便將他往顧北辰這邊狠狠推來。
而顧北辰本來就已經(jīng)在扣扳機了,見楚源被迎面推過來,不禁大驚失色,趕緊將槍口轉(zhuǎn)了個方向,最後那子彈打在了一旁的櫃子上。
楚源被推進來後,踉蹌著撲倒在地上,似乎扯動了胸上的傷口,頓時捂著那胸口,痛得齜牙咧嘴。
“安然,照顧他。”
顧北辰快速的囑咐了一句,便著急的朝著外面追去。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急忙跑過去扶起楚源:“你沒事吧?”
楚源疼得臉色煞白,還不忘惡狠狠的咒罵:“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有些汗顏,楚源怎麼說也是個貴公子哥,怎麼出口成髒了。
我扶著楚源在沙發(fā)上坐下,看著他胸口溢出的血跡,我忙道:“你等等,我去拿藥膏和紗布將你這傷口重新包紮一下。”
那藥膏和紗布還是昨天顧北辰爲了包紮我手臂上的傷口而特意從醫(yī)院裡拿回來的。
我剛將藥膏和紗布拿出來,出去追那殺手的顧北辰忽然回來了。
我忙迎上去:“怎麼樣?知道了嗎?”
顧北辰搖搖頭:“讓他給跑了。”
說著,他將槍扔在茶幾上,有些疲憊的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楚源捂著胸口,鬱悶的道:“剛剛那人是誰啊,莫名其妙的就拽了我一下,疼死我了。”
顧北辰睨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先別說他吧,先說說你吧,好端端的,你怎麼突然跑來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現(xiàn),我都抓到那殺手了。”
楚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悶聲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房間忽然會有殺手?”
“看來這次賀銘是不弄死我們誓不罷休了。”顧北辰沉沉的開口,眸光一片冷戾。
我抿了抿脣,心裡滿是憂愁,看來這賀銘真的是不好對付。
顧北辰眸光一轉(zhuǎn),又看向楚源:“說吧,你怎麼忽然跑來找我們了,是有什麼事嗎?”
顧北辰這麼一問,楚源的臉上頓時浮起了一抹笑意。
那笑怎麼說呢?像小孩子忽然得到了垂涎已久的玩具一般,興奮,滿足。
我狐疑的瞅著他:“你笑什麼啊,有什麼好事就說出來唄。”
楚源呵呵的笑著,衝我和顧北辰一臉興奮的道:“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我悶聲問,心中暗想,這男人還真是沉得住氣,開心成這樣了,還沒說出是什麼好消息。”
楚源又笑了笑,道:“我告訴你們哦,原來唐糖的那個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原來她根本就沒有跟那什麼大毛哥結(jié)婚,那大毛哥的兒子也不是她的,等於說,他們倆沒有任何關(guān)係,而我跟唐糖則有一個女兒,哈哈……哈哈哈……你們不知道,當我聽唐糖親口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都快要開心死了。”
而面對楚源的興奮與開心,我和顧北辰則顯得有幾分平靜。
楚源正笑得誇張,見我和顧北辰面無表情,於是只得將那笑壓了下去,衝我和顧北辰愣愣的問:“你們……你們怎麼了?難道不爲我感到高興麼?”
顧北辰哼笑了一聲,淡淡的道:“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楚源咻的瞪大眼睛,看向我,似乎在問我顧北辰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衝他尷尬的笑道:“其實這些在我們剛遇見唐糖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了。”
“也就是說,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不知道那詩詩是我的女兒?也就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其實唐糖並沒有跟那大毛哥結(jié)婚?”
我點了點頭,看著楚源那又是震驚又是氣憤的模樣,心裡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楚源狠狠的瞪著我,半響,又狠狠的瞪了顧北辰幾眼,不禁衝我和顧北辰氣呼呼的低吼:“枉我將你們當成是好朋友,幾度出生入死的,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居然不告訴我,你們到底有沒有將我當成是朋友,有沒有將我當成是兄弟?”
楚源在質(zhì)問這些的時候,那俊臉上滿是委屈的神情。
顧北辰瞅了他一眼,幽幽的道:“若非將你當成是朋友兄弟,我們才懶得管你和唐糖的事情,更加懶得撮合你們,你也不想想,如今你和唐糖和好究竟是誰的功勞了。”
“可……可你們?nèi)绻缧└嬖V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顧北辰好整以暇的盯著他,“就仗著你們之間有個女兒,仗著她並沒有真正的嫁給大毛哥,你就將她和女兒搶過來了?我告訴你,你那樣只會讓唐糖更加疏遠你。”
“可是……可是……”楚源仍舊揪緊眉頭,一臉的鬱悶和氣憤。
我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也別生氣了,我們之前之所以不告訴你那些,一來是因爲那都是唐糖的事情,沒有經(jīng)過唐糖的同意,我們也不好告訴你;二來,我們不告訴你,也著實是爲了你好,以免你太過興奮而得意忘形,失了分寸;三來,你們?nèi)缃窈秃昧耍商铺怯H口告訴你那些事情的真相,你不是更高興麼?”
“可一想到你們跟她一起瞞了我這麼久,我就生氣,要知道,我知道這消息後,第一個想告訴的就是你們,想跟你們一起分享我的喜悅,可沒想到你們竟然一開始就知道。”
“也虧得我們一開始就知道唐糖並沒有嫁給大毛哥,詩詩也是你的女兒,所以我們才決定幫你追回唐糖,不然我們纔不會破壞別人的家庭呢。”顧北辰悶悶的哼道。
楚源抿了抿脣,終是無話可說。
我看了一眼他委屈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好了,不管我們有沒有提前告訴你,這都是好事對不對,你跟唐糖還有個女兒,這是多高興的事情啊。”
我這麼一說,楚源的臉色這纔好了些,脣角微微帶著笑。
我悶笑了一聲,道:“好了,我給你將胸口的傷重新包紮一下吧。”
說著,我便伸手去解楚源的扣子。
只是我的手還沒觸碰到楚源的領(lǐng)口,一直大手驟然扼住了我的手腕。
我一愣,下意識的垂眸看去,便見顧北辰正一臉鬱悶的盯著我。
我怔了一下,詫詫的問:“怎……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