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蘇云璟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摸了摸尚且殘留著余溫的嘴角,心底莫名的有些煩躁和羞赧。
抬手,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第一時間想把它拔下來,但是周圍的腫痛尚未完全褪去,戒指還是卡的死死的,紋絲不動,她暗暗試了好幾次,終于放棄,因為手指真的很疼。
最后只能作罷。看這樣子,如果要拿下這個戒指,她必須要減肥了啊,等稍微瘦一些,手指細一些,才能拿下來了。
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也跟著起床。
糖糖和莫子諾知道爸爸出差去了,表現的特別懂事,老太太欣慰極了,對蘇云璟說:“小云啊,現在我們可算是真正成了一家人了。”
蘇云璟拿著筷子,捧著粥碗,一時間,怔了一下。
老太太看著蘇云璟,眉眼底全部是溫柔神色:“你走了兩年,厲衍也找了你兩年,好在現在,好在苦盡甘來。”
莫厲衍找了她兩年?之前他也說過,有一次他找到了她,她卻與他擦肩而過,沒有認出他來。
突然覺得碗里的粥不好喝了:“奶奶,我吃飽了,我先去上班了。”
“好,”老太太說,“小云,我不是想給你壓力,我是希望你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多加斟酌考慮。”老太太看早上蘇云璟的神色,就知道昨晚上的事兒沒成,倒也沒覺得愧疚,就是覺得遺憾,這說明莫厲衍和蘇云璟兩個人,其實是貌合神離,并沒有真正的和好,這讓老太太心里著急。
親了一下糖糖和莫子諾,蘇云璟拿包離開了家。
一路上,她都顯得心不在焉的,差點把地鐵坐過站,隨著擁擠的人流往外走。
來到高翻局門口的時候,人就少了起來,不過等她準備進門的時候,旁邊卻突突走出來兩個穿著便衣的男子:“蘇小姐嗎?”
“你們是?”是兩個外國人,她并不認識。
“請問你昨晚是否在蒂芙尼珠寶店買過一枚鉆石戒指?”
鉆石戒指正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呢,當然無法否認,而且她也很誠實的回答:“是的,但是你們能告訴我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那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兩位便衣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竟然是美國警方。
蘇云璟詫異極了:“我做了什么嗎?”
“現在還不能下定論,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下調查。”
這里是高翻局門口,不少同事進進出出,蘇云璟這樣被人攔下太惹眼了,她蹙眉:“走之前能否讓我打個電話。”
警察給了她一分鐘時間,她打給池非,讓她幫忙請半天假,池非說好,但問她什么時候,蘇云璟也沒說,而是默默跟人走向了一邊早已準備好的車子。
說真的,昨晚上去買那個戒指不過是莫厲衍臨時起意,遇到白慕琳和溫暖算是發生的最大的意外了吧,所以她完全不會知道下面到底有什么事情瞪著她,她被帶走,肯定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就會放了她。
但,她完全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什么?偷竊?”警署里,蘇云璟見到了昨晚上的接待他們的店員和經理,當兩人將一個偷竊的罪名安到她頭上的時候,蘇云璟簡直徹底懵了,“你們在說什么,我偷什么了。”
“小姐,能否打開包讓我們看一下?”一名警察還算客氣的問。
經理也不想懷疑蘇云璟,可他們丟失了一枚十分昂貴的鉆戒,雖然價值比不上她手上戴的那款,但也絕對不是他們這些員工能賠得起的,所以他們連夜查看了監控,最后,只能把目標放在最近距離接觸過這些珠寶的蘇云璟身上。
蘇云璟氣結,這簡直是污蔑,可是她沒有做過,打開包又如何呢,里面壓根沒多少東西,于是她氣咻咻的一股腦兒將所有的東西都倒在桌面上:“看吧。”
但是為什么——會有一個鉆戒從里面滾出來……
這簡直是人贓并獲。
“經理,是丟失的戒指!”店員一看到我戒指從蘇云璟的包里掉出來,激動的眼淚都要落下來,因為如果找不到戒指的話,她就會被辭退,還會要求賠償,但她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錢啊,所以此刻看到戒指,她真的要落淚了。
蘇云璟卻是百口莫辯,突然覺得氣血上涌,完全不知道要用何種言語來解釋,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她的包里會有這樣一個戒指?
“是的,sir,這戒指就是我們店里丟失的那枚戒指!”經理也用高亢的聲音也表達自己的激動。
兩名警察立刻很不友善的看著蘇云璟:“小姐,請你解釋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蘇云璟十分的沮喪:“我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求查看監控。”
“我們已經看了,除了你接觸過珠寶外,沒有人碰過,所以,蘇小姐,你不要反抗了,乖乖配合我們,把事情說清楚,為什么要偷盜。”
“我沒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更何況是一板一眼的美國人,本來以為半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卻出現了那么大意外的轉折,蘇云璟被收監了。
理由是偷盜。
手機隨之被拿走,她連可以求救的人都找不到,就被關了起來。
那個房間里,兩名警察不停對她審訊,要求她說出事情實情,可蘇云璟始終只有一句話:“我沒有做過。可以讓我打個電話找律師嗎?”
美國是一個民主的國家,蘇云璟覺得自己的要求非常合理,可不知為何,就被這兩名警察蠻橫的拒絕了:“蘇小姐,現在證據確鑿,案件很快就會移交檢察院,請你配合。”
“我沒有做過,為什么你們連找個律師都不肯給我找,你們到底在干什么!我是高翻局翻譯官,我有權要求見律師!”蘇云璟態度強硬的一把撐在桌子上,直起了身體,氣勢洶洶。
可是其中一個警察,卻拿出警棍指著她,強制命令她坐下,要不然就對她使用武力,蘇云璟覺得煩躁極了,努力想到底是怎么回事,當時店里來去不過就他們幾個人,如果不是刻意人為,戒指是不可能跑到她的時包里去的,但是她自己絕對不會拿,也決不可能是莫厲衍,那么剩下唯一的解釋就是——溫暖和白慕琳——
當時白慕琳還想說什么,溫暖卻突然急急忙忙的拉著她走了。
那時候她一心只想把手上的戒指拔下來,也沒有在意,可如今仔細一回想,似乎滿滿的都是破綻。
除了溫暖和白慕琳,蘇云璟也實在想不出第三個人來。
“當時跟我在一起的還有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如果真的要調查,應該把所有人都一起找來,當面對質不是嗎?為何單單只抓了我一個,你們說監控顯示只有我一人接觸了珠寶,那能不能讓我律師也看看監控,讓我也心服口服!”蘇云璟用的英語,語氣又急又快,兩個警察面面相覷,但是其中一人想到自己早上剛剛接到的命令,口氣頓時蠻橫起來,一根警棍直接朝著蘇云璟逼過去:“這里是美國警署,還倫不到你一個中國人來教我們怎么做,坐下!”
“愚蠢,自大!”蘇云璟氣的罵人,但是這根本無濟于事。
現在他們拿著所謂的證據確鑿,要是速度快一點,完全可以在一周之內將她移交檢察院,可是莫厲衍偏偏在這個時候出差了,誰會發現她不見了?
池非嗎?老太太嗎?
蘇云璟被關押在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小房間內,頂上只開了一扇小小的天窗,看著日落月升,告訴她時間的轉移。
——————————————
本來說好了只請半天假,但是到了下午下班前,蘇云璟也一直沒有出現。
幸好她的頂頭上司也出差了,好像并沒有人發現她沒有來,池非不想讓其他人注意到蘇云璟,畢竟他們還在實習期,如果無故曠工的話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但心底也有些擔心,這蘇云璟到底是去哪里了,打電話也關機了,會不會出什么事情了?
老太太在家里等到九點多也沒見蘇云璟回來,也難免擔心,但轉念一想,她說不定有自己的同事聚會有什么活動,反正厲衍不在,她晚回來一些也正常,于是老太太也沒有多想,就帶著兩個孩子睡覺去了。
而遠在古巴的莫厲衍,飛機落地之后,就感冒了,喉嚨沙啞,腦袋昏昏沉沉,但還是跟著總統出席了一天的會議,此刻回到酒店房間,就有點想蘇云了,只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他想給她打電話,也只能作罷。
因為嗓子真的疼的厲害,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刀割似得難受,所以便發了個信息給她,然后把手機放一邊睡覺了,他說:老婆,我感冒了,需要休息下,今天就不給你打電話了,但歡迎你給我打電話。
按照蘇云璟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打的,莫厲衍也沒指望她能打過來,所以就壓著手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糖糖起床,就吵著要媽媽。
老太太去蘇云璟房間看了,結果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完全不像晚上有人水果的模樣,這是怎么回事?云璟昨晚上沒回來?
老太太知道蘇云璟不是這種不負責任的人,如果不回來肯定會先打個電話,可是現在,竟然連個電話都沒有,不會出事了?老太太立刻拿著手機給蘇云璟打電話,結果電話關機,老太太便有些急了,也不管現在是什么時候,就給莫厲衍我打過去。
莫厲衍正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早上他起來看過手機了,果然沒有任何只言片語,就連罵他一句都沒有,心里就有些想念,突然手機響起來,還帶著點點期待,一看結果是老太太,趕緊接了:“喂,奶奶。”
“厲衍,你昨晚上給云璟打電話了嗎?”
“沒有啊,出什么事了。”莫厲衍拿著西裝外套的手跟著慢了下來。
“怎么會這樣呢,”老太太快急死了,“昨晚上云璟沒有回來,我現在打電話也打不通,你說她會不會出事了?”
蘇云璟一晚上沒有回去?按理說家里有兩個孩子,他不在,蘇云璟只會更早的回去才是,安撫住老太太,莫厲衍說:“您別急,我現在打電話去問問。”
“好,快點兒啊。”
莫厲衍先給蘇云璟打電話,手機確實關機了,這么說她昨晚上有沒有收到他的短信都是未知,他的心瞬間沉了下來。
打電話到局里,但是這個時候大家都沒上班,他想了想,叫人查了池非的號碼。
池非剛還在睡覺,大早上的手機響擾人清夢,口氣不太好:“誰啊,我跟你有仇嗎。”擾人清夢,等于殺人全家,確實是血海深仇啊。
“池非,我是莫厲衍。”
“哦,莫厲衍。”哎,等等,池非倏然瞪大眼,瞪著手機上面的電話號碼,一股腦兒從床上坐起,“我……我……莫sir,對……對不起啊我……”真的沒想到有一天一大早竟然能接到莫厲衍的電話,但這絕對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莫厲衍沒有心情理會池非的心情,只單刀直入:“知道蘇云璟去哪里了嗎。”
“云……云璟……”池非這才想起來,“對了,她昨天上午讓我幫忙請了半天假,但是下午也沒有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打手機又關機。”
請了半天假,結果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這么說其實她有可能下午就出事了。
莫厲衍深邃的眸光頓時諱莫如深,他對池非說:“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好,好的。”池非心里恐慌,難不成蘇云璟真的出事了?
掛斷電話后,莫厲衍又立刻打給何以恒,何以恒還在睡覺,但是脾氣顯然比池非好,立刻就恢復了精明與警覺:“老板。”
“趕緊去給我查蘇云璟那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何以恒心中一凜,但飛速回答:“好的。”
這時候莫厲衍必須要出門了,總統出國訪問,關系兩國邦交,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什么亂子,所以穩住了心神,拿著黑西裝踏出房門,進行一天的事務。
——————————
蘇云璟在小房間里呆了一夜,正值冬季,到晚上的時候,天寒地凍的,沒有被子,她身上的衣服根本不足以御寒,但是她找看守她的人要被子,也沒有人理她,她就這么蜷縮著身體,挨了一夜的凍。
后半夜時候,就發起了高燒。
但是依舊沒有人理她,第二天早上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又被人提去審訊,他們問她為什么偷竊,蘇云璟腦袋沉重的厲害,卻始終堅持一句話:“我沒有偷東西,你們不能屈打成招。”
兩個警察對望了一眼,見蘇云璟始終緊咬著牙關,就有些火了,其中一人拿著警棍狠狠在她身上一抽,蘇云璟瘦弱的背部立刻壓向桌面,疼的她頓時面色慘白血色全無。
“承不承認?”警察還在對她逼供,但是蘇云璟始終不承認,于是更多的警棍落在她的身上,她一口鮮血嘔出來,直接暈倒在桌面上。
兩人愣了愣,用英語交談了一番,大概是:“上頭只讓她吃苦頭,不能打死了,拖進去吧。”
“但是她一直不承認,該怎么辦呢。”
“先關進去再說。”
————————
莫厲衍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在他的這么多年的翻譯生涯里,他從沒有出過任何的紕漏,所深得國家領導人的信任,可是今天,卻連連出了好幾個錯誤,哪怕是很小的失誤,卻足夠讓人詫異。
總統都親自關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莫厲衍笑著說沒有,下午休息的時候,終于等來何以恒的消息。
聽到蘇云璟被抓到警署去了,莫厲衍額際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何以恒說:“具體的情況我正在派人查,等有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總統明后天的形成是參觀古巴的風土人情,有隨性的四名翻譯問題也不是很大,所以莫厲衍提出了請假一天的要求。
總統很詫異,正在兩國出訪的時候,還沒有翻譯官臨時請假的事情發生過。
但是莫厲衍的表情很堅決,總統最后還是準許了,并希望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好的。”
莫厲衍之前就已經聯系了喬律,所以他是坐直升飛機離開的。
飛機上,他就得到了蘇云璟為何進警署的消失。
“荒唐!找死!”簡單的兩個詞,卻暴露他內心的暴虐,拿著手機,對那邊的男人說,“喬律,給我準備人。”
——————————————————————
蘇云璟覺得渾身都疼,意識已經模糊了,眼前的景象一直在轉啊轉,感覺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了。但是殘存的意識告訴她,其實世界沒變,是她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
這個時候,她也越發的想莫厲衍,不是說好了一輩子不分開的嗎,可是現在,她在這里,還能出去嗎,如果他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莫厲衍……救我……”她微弱的呼喚著,但是聲音輕的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緊接著又暈了過去。
兩個警員得到消息,今天務必要蘇云璟招供,明天就要送檢察院,速度快的簡直令人詫異,但他們只是沒有任何權利的警員,一切聽令辦事,正準備繼續審訊蘇云璟,突然,警署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高級督查喬治正在給人下達任務,突然看到這么多人闖進來,清一色黑色西裝,而為首的中國男人,生著一張極其英俊的面容,面色卻猶如撒旦一樣恐怖。
喬治皺眉,這里是警署,竟然還有人敢如此大膽,他立刻喝止:“你們是什么人。”
“讓開。”莫厲衍只有靜靜的兩個字。
шшш▲TтkΛ n▲¢〇
喬治大為光火,這是有人在挑戰他的尊嚴和權威:“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請你們出去。”
莫厲衍心煩,不想與人廢話,只想快點找到蘇云璟,所以大手一揮,身后的八名黑衣男子,包括何以恒,都在第一時間掏出了槍械,對著警署內的每個人,喬治嚇了一跳,所有的警員也在同一時間拔槍。
美國持槍合法化,但是像如此大膽的,竟然敢公然到警署,似乎要血洗警署的模樣,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的大膽。
氣氛劍拔弩張,沒有人敢擅動,包括那兩名原本準備去提審蘇云璟的警員。
莫厲衍對上喬治:“我來要人。”
“who?”喬治再也不敢小瞧莫厲衍,因為從這些人拔槍的姿勢來看,他知道自己的警員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昨天被你們抓進來的女人。”
喬治昨天不在,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么事情,而且每天案子很多,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到底抓了哪一個女人,所以他問那是誰。
可是身后的兩個警員,卻預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蘇云璟。你們的人在高翻局門口帶走了她,現在,交出來!”莫厲衍的怒氣卻要壓制不住,眼角瞥見角落里的那兩個男人,正準備偷偷溜走,瞬間從腰間抽出槍,冷冷的掃射過去,嚇得那兩個男人立刻癱軟在地上,不敢亂動,其中一個還大喊:“我知道,我知道,她在哪里。”
喬治一聽,立刻叫人去把那個女人帶出來,但是蘇云璟已經暈過去了,身上都是傷,過去叫她的警員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突然,他感覺身上一沉,他一米八的個子,竟然直接被人扔掉,背部撞在一邊堅硬的桌角上,也不敢吭聲。
莫厲衍冷眼瞧著地上的蘇云璟,那滿身的傷,就像是一把刀,一刀又一刀的凌遲在他的心上。不過一天多的時間而已,她竟然變成了這個模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連個完好的地方都沒有。
“老婆,老婆。”莫厲衍輕輕叫喚了兩聲,蘇云璟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心中就像是一頭猛獸,張開了憤怒的大嘴,莫厲衍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然后將她從地上抱起來,身子燙的嚇人,也讓他有了殺人的沖動。
怒紅的眼底浮動著洶涌的殺氣,何以恒知道,這些人要完蛋了。
莫厲衍將蘇云璟輕柔的放在一邊的沙發上,然后轉過身,看著喬治:“誰打的。”
喬治也沒想到警署里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是已經有人向他報告了這個女人的事情,所以他說:“這是警察在執法,她觸犯了法律,偷了東西,就該受到法律的嚴懲。”
“偷東西嗎,我白夜的太太,要什么樣的稀世珍寶給不起,還用得著她去偷?”
白夜,過去幾年美國歷史上最年輕最大名鼎鼎的軍火商,只是這些年,銷聲匿跡了,本來應該是美國警方的頭號通緝犯,可不知為何,這件事情硬生生被壓下去了。
傳說他背景很大,掌握著美國一半的經濟命脈,就連總統都要禮讓他三分。
喬治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白夜,他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英俊,也如此的,暴虐,且像現在這樣,用手槍指著對方。
剩下的那些警員,在聽到白夜這個名字的時候,已經嚇得有些腿軟,握槍的手,也跟著放了下來。
“這也許只是個誤會。”喬治開口,臉色緊張到極點。
“誤會?誤會讓你們把人達成這樣?誰打的!”沉冷的怒喝響徹警局的每個角落,剛剛被莫厲衍槍聲嚇到的兩人,此刻直接跪倒在地上。
喬治也用手指著他們。
回頭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蘇云璟,莫厲衍抓起地上的警棍走過去,他從沒有如此的失態,憤怒而狂躁,一手拿著警棍,一手踩著一人的背脊,狠狠的一棍一棍的落下,喬治見狀,想動,但是已經被何以恒用槍指頭,好心建議:“我勸你最好不要動。”
喬治噤聲,警署里回蕩著的骨頭碎裂的咔擦咔擦聲,和他一聲聲的慘叫。
莫厲衍真的下了殺手,是用抽的,每個人連續抽了兩三十棍子,最后吐血趴在地上,才收手。
他沒有用槍打死他們,卻用這種最原始最野蠻的暴力,宣泄著心中的滔天怒火。
蘇云璟被慘叫聲驚醒,迷糊的睜開一眼,就看到無數的槍支矗立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可是一抬眼,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
莫厲衍也發現蘇云璟醒了,終于收了手,原本的兇殘暴虐也在一瞬間收斂的極好,喬治驚訝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覺得他真是兩面派,為什么可以在一夕之間,有那么大的情緒轉變,剛剛還暴虐的撒旦,現在看著他的太太的時候,卻是滿眼的溫柔。
蘇云璟被眼前的景象嚇著了,可是莫厲衍卻溫柔的用手壓住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前,對她說:“乖,沒事了,我來帶你走,閉上眼。”
熟悉的氣息和溫暖將她包圍,一瞬間,逼出她心底所有的淚意:“我沒有偷東西。”她壓低了聲音悲鳴,身體的痛,比不上心里的傷。
“我知道,沒事了,有我在。”蘇云璟靠在他的懷里,知道他來了,心里一松,立刻又暈了過去。
莫厲衍溫柔的將她抱起,沒有任何言語,轉身往外走親,喬治剛一動,何以恒就開槍打在他的腳邊:“今天有發生什么事情嗎?”
喬治一愣,趕緊回答:“沒有。剛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很好。”何以恒滿意的點頭,臉上也是全然陌生的神情,“那你的人,是怎么回事。”
“因公受傷,稍后便立刻辭退他們。”喬治十分有眼力見。
何以恒滿意了,目光才在一眾人身上略過:“但凡有任何的風聲,你們全部人都要陪葬!”
黑衣保鏢猶如水銀般,迅速凝聚成一股,悄無聲息的撤退,就像不曾出現過一樣。
喬治那么魁梧的身材,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冷汗涔涔。
他知道,所有人,都會乖乖閉嘴的,沒有人惹得起白夜那伙人,除非是要全家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