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裕清不理會眾人,他也聽不見他們的爭吵聲,聽不見封元柳說了些什么,聽不見白青領如何責怪封元柳,他只想帶著白漪唯回到他們的家,回到世外竹林,再也不要看見這些人。
對了,回家之前,還要報仇來著,不過,想必白一朗和項鈞夏應該會替自己動手吧。
我們回家吧。
白一朗聯合白家和項家,給顏家施壓,要求休了花漂芯,將花漂芯交出來。原本顏家礙著花家沒有答應他們,但是后來,花家也表示要求他們休妻,將人交給白家,便不再猶豫。
“花漂芯,你對漪唯做過的一切,我都會讓你再從頭到尾體會一次。”項鈞夏關押了花漂芯,日日找人來折辱她,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豐裕清帶著白漪唯回到了竹林小屋,他會武功,也會醫術,他的妻子,他要自己來治好她。
豐裕清取出了她身上的十六根透骨釘,每日給她敷藥,針灸。又取來草藥給她敷臉,來治她臉上的刀傷。白漪唯雖不能言語,不能看見,不能動彈,但是每日都有豐裕清在她身邊,給她讀書,講故事,告訴她今天是什么樣的天氣,中午要吃什么飯菜,今天要喝什么樣的藥,治自己哪里的病痛,白漪唯就覺得很滿足了。
就這樣日復一日,轉眼,白漪唯二十四,豐裕清三十二。
白漪唯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眼睛也能看見了,只是不大能看清楚,也好在當年只是劃傷了雙眼,不然就沒有復明的希望了。嗓子倒是痊愈了,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利索,只是走路不太順暢,豐裕清說,還要每日按摩才能好的快。
白一朗經常來看他們,給他們帶些需要的衣物食物。去年,聽聞白漪唯已有好轉,最大的希望是當姑姑,白一朗便和白露成了親,如今白露正在待產。
花漂芯每日受著折磨,生不如死。后來,白漪唯說希望項鈞夏能選擇讓自己幸福的生活,比如被豐裕清在婚禮上甩了還覺得無所謂的寧芹芹,對項鈞夏就是一見鐘情,兩個人若是能在一起,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項鈞夏殺了花漂芯,放下一切,恢復了平常的生活。不同以往的是,身邊多了一個纏著自己的寧家小丫頭。
“小唯,過段時間我可能無法經常來看望你了。”白一朗悶悶不樂的說。 “怎么了?露露要生了,你也該在家多陪陪她。”白漪唯理所當然的說。 “一看就知道你們小兩口不關心國事。”白一朗翻了個白眼。 “關心那做什么?”豐裕清滿不在乎的說。 白一朗若有所思的看著豐裕清,許久,才開口。
“先皇駕崩了。”
豐裕清聽了只是愣了愣,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而白漪唯聽后,卻輕輕拉了拉豐裕清的手,豐裕清回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先皇是在戰場上重傷不治而亡,臨去前,他一直在等你,等你能去看他一眼,說你已經原諒他了,我想前幾日,清司應該已經來找過你了吧。”白一朗看著淡漠的豐裕清。 “清司來過?我怎么不知?”白漪唯懷疑的看著豐裕清。 “我沒讓他見你,若你知道了,定會勸我去見他最后一面。”豐裕清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裕清,就算他做的再不對,他也是你的父親,于情于理,你都該去送他最后一程。”白漪唯輕聲勸著。 “你離不開我。”豐裕清還在找借口。 “我陪你一起去。”白漪唯笑。“你腿腳不便走遠路。” “你騎馬帶我。” “……”
最后豐裕清認輸,帶著白漪唯來到了皇宮。
“清哥哥……唯姐姐”封清谷和封清陶看見了豐裕清和白漪唯,忍不住撲過去。 “輕點,你唯姐姐身子虛弱,經不起你這么大的撲騰。”豐裕清趕緊攔住他倆。 “都長大了啊。”白漪唯拍拍他們的頭。
“清裕,你來了。”封清流走過來,兩人打了個招呼。 “裕清,你去看看忙著吧,我這兒有一朗呢。”白漪唯笑著把他推了出去。豐裕清不放心的看看她,最后還是跟著封清流去了內殿。
豐裕清來到封元柳的棺木旁。
“聽說你希望我原諒你?”豐裕清看著躺在棺中的封元柳,想著這些年來白漪唯受過的痛,感受的苦,又想著如今她有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身邊,前幾日又和自己拜了堂成了親,原本有些怒意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小唯被你傷成那樣,卻從未怨恨過你,也從未怨恨過誰。若不是她勸我來,我怕是等你入了土都不會來見你。她說的對,和一個已經不在的人,有什么好計較的?”豐裕清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些話,淡然轉身走向殿外。
“便如你所愿,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