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喬煦白就是一個神,一個專門來拯救我的神!
尹正陽跟在喬煦白身后,身旁還有兩個身穿黑西裝,胸口別檢察機關胸章的中年男人。
何德輝看到喬煦白來,臉上地痞的笑就像被當場打了一拳似的,不想笑卻又不敢不笑,滿臉的尷尬。
“喬……喬總,這是慕氏財團內部事情,你不方便出手吧。”
喬煦白沒理何德輝,而是微微側頭對著身后的兩個中年男人說了句什么。
兩個中年男人點頭,越過喬煦白,徑直走到何德輝面前。其中一個人亮出法律文件,“何德輝先生,你涉嫌慕氏財團挪用公款案,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何德輝眼睛一瞪,滿目驚愕,“這不可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說著,何德輝出于本能的往后退,一臉的抗拒,從兜里掏出手機,想要打電話求助。
喬煦白走過來,輕飄飄的掃了何德輝一眼,冷聲道,“何先生這是要公然拒捕?”
何德輝身體一怔,這個高帽他可戴不起。跟著回去接受調查不一定有事,但在這里公然拒捕,肯定有事!
何德輝握緊了手機,權衡利弊之后,咬著牙發著狠道,“我跟你們回去。”
檢察人員將何德輝帶走之后,喬煦白站到我身旁,低聲道,“董事長,該說話了。”
“啊?哦!”我回神過來,對著剩下的員工們道,“何經理已經被帶走接受調查了,你們誰還想辭職,現在就可以走,回頭補一封辭職信給我就行,我絕不為難你們。”
何德輝都被帶走了,誰強誰弱一眼見分明。這些人都是職場老油條,哪邊風大往哪邊倒,立即對著我露出討好的笑,紛紛表示自己是被何德輝逼著來的,表態對公司絕對忠心。
“沒別的事的話,都去工作吧!”我強忍住笑意,故作鎮定的道。
他們走后,我終于繃不住了,先是松了口氣,接著像打了一場勝仗似的,開心的笑起來。
我伸手去勾住喬煦白的胳膊,“煦白,給你看看我的辦公室。”
喬煦白讓尹正陽等在外面,他跟著我進了辦公室。
進辦公室之后,喬煦白像彈灰似的,動作輕微隨意,將我的手從他胳膊上揮掉。他坐進沙發里,高大的身軀靠在沙發上,修長的腿隨意交迭。
“想喝什么?綠茶可以嗎?”我走過去幫喬煦白倒茶。有自己的辦公室,在我的辦公室里見喬煦白,我心里有股莫名的自豪感,似乎我和喬煦白的關系更近了一些一樣。
“把你手里慕氏財團的股份,都賣給我。”
喬煦白一開口就把我驚到了。
直到茶杯里的熱水溢出來,燙的我打了個激靈,我才回神過來。我放下杯子,燙的發疼的手指捏住耳朵,轉身不可思議的看向喬煦白,“你說什么?!”
“股份全賣給我。”喬煦白平靜的看著我,重復一遍。
我看著喬煦白,腦子里莫名其妙的涌出報復兩個字。對我爸的報復!
我眸光躲閃,不敢去直視喬煦白的眼睛,平靜了一下情緒,才問,“你要慕氏財團的股份做什么?”
“收購一個公司,還需要理由么?”喬煦白隨意的口吻,說的收購公司跟市場買菜一樣簡單。他站起來,“有沒有燙傷藥?”
我低頭看了眼燙的發紅的手指,不等我開口說話。喬煦白已走到辦公室門口,吩咐尹正陽去買燙傷藥。
接著就聽到尹正陽遠去的腳步聲。
喬煦白并沒有關上辦公室的門,而是走過來,拉起我,將我拉出了辦公室。走到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將我的發紅的手指放在冷水下。
“冰著。”
感覺我手燙傷在喬煦白眼里都比收購慕氏財團還重要。
我心里升起一絲竊喜,歪著腦袋去看喬煦白,“你心疼我啊?”
“怕你手受傷,一會兒在合同上沒法簽字。”喬煦白冷漠道。
我癟了癟嘴,“承認對我好就那么難嗎?又不會掉塊肉,真小氣。”
喬煦白眉頭跳了一下,轉身正對著我,墨染的眸子微含調侃的光,“職位高了,膽子也大起來了。”
當喬煦白特有的冷冽氣質撲面而來時,我恨不得把剛才自己說的話全吞回來,嚼碎了咽進肚子里,連個標點符號都不留。
不承認就不承認,這么嚇人干嘛!
我眼珠一轉,轉移話題,“對了,你說你要收購慕氏財團,你打算做金融?”
喬煦白搖頭,很直接的道,“收購公司之后,我會把公司解體,重建。以后再沒有慕氏財團。子妍,我不想騙你,所以別問我這么做的原因。”
我一愣。原因我不問,我也知道。
我爸已經死了,毀掉我爸一生的心血,就是對我爸最后的報復!
我在不知不覺間紅了眼眶,看著喬煦白,顫抖著嗓音道,“我知道我爸對不起你,我替我爸向你道歉,但這是我爸一輩子守護的東西,一定要毀掉嗎?”
喬煦白眉頭一蹙,眸光漸漸冷下去,“你都知道了。”我反應過來我說漏了嘴,但事到如今也沒什么好瞞的了。我爸一生的心血,我就算沒有能力擴大規模,難道就連守住都不行嗎!
“何雪晴告訴我的,我很早就知道了。煦白,我爸已經沒了,他犯下的錯也該隨著他這個人消失了,你放過慕氏財團好不好!這是我爸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不想讓它斷送在我手上!”
我低下頭,去抹眼淚。
“他犯下的錯隨著他消失了,那喬煦這些年受的罪,誰來負責!”說著,喬煦白伸手捧住我的臉,抬起我的頭讓我看著他,“子妍,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就該知道我做出這個決定有多難!”
我透過一層水霧,對視著喬煦白幽邃的一雙眸子。
我知道。
這么多年的恨,需要一個宣泄的地方。喬煦白因為愛我,無法也不愿意把對我爸的恨加在我身上。所以他躲了我一段時間,用這段時間來說服自己,把心底的恨放在了慕氏財團,毀掉慕氏財團,也許我們兩個之間的障礙就清了。
他在努力的向我靠近,竭力的在愛我。但二十二年的仇恨,太深了,無處宣泄的話,他過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可是……”我哽咽,“沒有別的辦法嗎?你也不確定對不對?萬一毀掉了公司,你心里還是不能原諒我爸,怎么辦?”
“我要試試。”喬煦白眸光堅定,“但不管結局怎么樣,我都不會放你走。”
這是他這段時間得出的結論么?
我也不知是感動的,還是難過的,張開手臂抱住喬煦白,頭埋在他懷里,任性的說,“那就別試了……不要把公司毀了,我好不容易才奪回來的……”
“子妍!”喬煦白握住我雙肩,將我從他懷里推出來,俯身看著我,“如果他不是你爸,挖墳我都做得出來!賣給我股份,或者兩個月后,你親眼看著慕氏財團倒閉!”
不是威脅,說得出,他就做得到。
我咬著下唇,說讓我想想。
我好想自私一次,告訴喬煦白,你不是愛我嗎,那就當我爸的事不存在吧!
可我說不出口。
我爸綁架了喬煦和喬白,喬家付了贖金,但綁匪沒放了他倆,反而想炸死他倆。而我爸因為得到數額龐大的贖金救活了公司,成為了一個成功的商人,一輩子過著上流社會的生活,被人尊重。這是一個作惡的綁匪應得的下場嗎?受害人心里怎么可能平衡!
喬煦白又怎么可能當事情不存在!
尹正陽買回了燙傷藥,看到我又紅又腫的,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藥,“燙傷的是眼睛嗎?那這個藥不能用,我再去……”
“拿來。”喬煦白伸出手。
尹正陽把藥遞到喬煦白手里。
喬煦白擺擺手,示意尹正陽可以出去了,“有人來全攔下,公司要有急事,你看著處理。”
尹正陽應了一聲。
“手伸出來。”喬煦白打開藥膏,拿起一根棉簽,走到我面前,屈膝蹲下。
我看著他要給我上藥的樣子,趕忙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伸出來!”喬煦白眉頭一皺,眼底劃過一絲不耐。
他是真沒耐心,能讓他甘心情愿重復第二遍話的人,也就是我了。
我乖乖把手伸給他。
喬煦白將藥膏擠到棉簽上,稍后放下藥膏,一只手拉著我的手,另一只手幫我上藥,動作笨拙,卻十分認真的想做好。
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帥的。單膝跪在自己面前,為自己認真上藥的男人,更是帥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再看下去,我可不介意這是你的辦公室。”喬煦白突然抬起頭看我。
我像是一個偷吃糖被發現的小孩,慌亂的撇開了目光,“你說什么!”
“這段時間不見你,我也很辛苦。”喬煦白又低下頭,繼續幫我上藥,聲音平淡道,“你要是再用那勾人的目光看我,我會忍不住。”
勾人的目光?!
我有嗎!
我只是覺得喬煦白好帥,一直看的眼發直了而已。
“煦白。”靜默了一會兒,我開口道。
“嗯?”
“我愛你。”
喬煦白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我,美麗的眸子像是一片倒映夜空靜謐的湖水,點點發亮,“我知道。”
四目相對,我鼓足了勇氣,“你愛我嗎?”
喬煦白將手里的棉簽放到桌子上,身體向前探,將我壓倒在沙發里,他的唇靠近我的唇,隨著他開口講話,唇瓣似有似無的觸碰。
唇角噙著壞笑,魅聲道,“用行動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