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軟脣149章 沒有門(570張粉紅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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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的眼睛睜大了,想也不想向一旁偏頭的同時,還張開嘴狠狠的咬向嘴邊的那隻大手:來滅口的人當然不用客氣了,你同他客氣你的性命就要沒有了。
她不可能束手就斃,就算當真死在武功高強的刺客手中,她也要咬他一塊大大的肉下來,不然她真得會死不瞑目。
刺客把刀劍架在脖子上的霎間,紅鸞馬上就有了反應;她可不認爲來人會有心情和她閒話兩句再殺她,那一絲絲的刺痛讓她所做出的反應幾乎是本能的;當然也就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沒有丁點的保留。
很好,一口就咬住了;紅鸞打定主意死也不會鬆口,實現她死也要咬刺客一塊肉下來的想法,總不能白白吃虧的;但是她的脖子並沒有遠離那冰涼的觸感,以此可以知道刺客的功夫是極高的。
紅鸞心念幾轉,自刺客出現到她咬人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屋裡屋外寂靜一片,除了紅鸞外並沒有任何人被驚動。
“你屬什麼的,見人就咬。”孟副統領的聲音傳到紅鸞耳邊。
紅鸞微微愣過後也就知道刺客是誰了,她鬆開嘴巴,沒有等孟大人的手收回,她第二次狠狠的又咬了過去:讓你嚇人,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
她剛剛雖然還能用腦子思索,但是已經被嚇得臉發白、身發冷了。現在嘛,她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是羞惱成怒:她自打一開始遇到孟副統領,就沒有佔到過半分便宜。
孟副統領沒有想到紅鸞還會咬過來,原本他想躲開是很容易的,也打算要躲開的:紅鸞女史的小虎牙可不只是長著好看而已;但是他在收劍時看到了紅鸞臉上的蒼白,還有她眼中的惱怒,不知道怎麼的手就那麼一頓,等回過神來,他的大手就又落到紅鸞的嘴裡。
他吸了一口涼氣:“你不是屬狗的吧?”他沒有掙扎,任紅鸞咬在他的手背上。
紅鸞擡眼惡狠狠的看著他,大有他再敢亂說一個字就把他手上的肉咬下來的意思。
孟大人卻不知死活的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輕輕的說了一句:“你的脣,真軟。”他收劍時已經轉到紅鸞的前面來,但是因爲有一隻手被紅鸞咬住他和紅鸞的距離實在是有點近。
人高馬大的他低下頭,就距紅鸞更近了;說話吐出的氣噴到紅鸞的額頭上,霎間兩人間的氣氛便有些不同了。
紅鸞聽到他的話才省起她是個姑娘家,實在是做乞兒太久,只要能傷到對方她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咬人當然不是第一次,就算是狗兒也不是沒有咬過;但是被她咬過後,卻是第一次被人“誇獎”。
她的臉飛紅,姑娘家的羞澀在此時佔了上風,馬上就鬆開了孟副統領的手。
孟副統領收回手看著紅鸞驚呼:“你臉紅了?你會臉紅?我的天,我們英勇無敵、天下無雙的紅鸞女史大人會臉紅,我明兒一早要仔細瞧瞧,太陽還是不是打東邊出來的。”
紅鸞聽到這句話,惱的一腳踹了過去,然後因爲生氣、更多的原因是牽動傷口,痛得她咬牙切齒的瞪著孟副統領;只是她的臉好像更紅了,不知道是不是氣的,看上去氣勢也就大大的不足了。
孟副統領側身讓過紅鸞飛腳,然後把劍放下用手撫撫自己手上的傷口:“真軟。”然後無視紅鸞兇惡的目光又嗅嗅道:“香。”
紅鸞不只是目光兇惡了,她遊目四顧房裡似乎在找什麼的樣子:“我想,如果我殺人滅口,再毀屍滅跡的話,也用不了多大的功夫吧?”
孟大人聞言身體一顫,然後甩著他的傷手委屈的看向紅鸞:“還,很痛;痛得要命。”
紅鸞努力瞪他。
孟大人的目目光更委屈了:“真得很痛,而且,你看,還流血了。”
紅鸞堅持努力的瞪他。
孟大人的目光都要變得哀怨了:“很痛的,我沒有騙你啊;手心和手背都有傷口,能痛得死人。”
紅鸞敗下陣來,轉開頭咳兩聲:“大人深夜造訪,不知道有何吩咐。”她實在是拿孟副統領沒有法子。
打吧,她完全不是對手;發作吧,孟大人居然拿那麼無辜又可憐的目光回視她,弄得她看著看著就想笑——這是大男人嗎?
孟副統領收起可憐巴巴的樣子:“紅鸞姑娘啊,在下我一無娶妻二無納妾三無心儀及定婚之人,你真得不考……”
後面的話被紅鸞一記凌厲的眼神給逼回去了,他嘿嘿笑了兩聲:就算是不說完,意思是人都能聽得明白,也就不強求定要說出來。
“那個,我有差事、有差事,不得不來一趟。”他笑得很和善:“剛剛那劍也只是試探,應有之意女史大人想必能體諒。”
紅鸞瞪他,很想回一句不能體諒。但是在孟副統領的目光裡,她看到了十二分的認真:雖然他在用二十分的玩笑口氣再說話。
一個激靈讓她清醒過來,然後她看向孟副統領:“大人,你有什麼事情請吩咐吧;”頓頓她惡狠狠的加了一句:“吩咐完就請大人快些,離開我的房間。”
孟副統領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不要這麼兇嘛,我職責所在來問問你身上的傷口之事。”
又是傷口。
紅鸞緩緩的後依,靠在迎枕上看向孟副統領:“我一個小小的女史落水受傷,居然先是有貴妃娘娘著人來探視,後有侍衛副統領大人深夜關照,當真是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傷口有兩處,腳踝上的是被水草勒傷的。”她在水中被水草纏住的事情當然記得。
孟副統領看著她沒有說話。
紅鸞偏開目光:“另外一處傷有一寸多、不到兩寸,我想大人比我這個傷者更清楚詳情纔對。”爲她治傷的御醫不會只是來治傷的。
她只是女史那裡有資格讓那麼好醫術的御醫爲她診治,但事實就是如此就只有另外的可能了。
孟副統領看著她:“是利器所傷,應該是匕首、短劍之類的輕便之物;你是如何落水,又是如何受傷的,能不能詳細的告訴我?”
紅鸞的眉頭微微一皺,看著孟副統領半晌後輕輕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149章 沒有門
孟副統領沉默半晌後才問紅鸞:“爲什麼不能,你應該明白。”
紅鸞沒有理會他的最後一句,只道:“如何落水一事,我只是腳下一滑不小心而已;你相信與不相信那是你的事情,不相信你就去查好了,查到人證物證你再來尋我對質就好。至於如何受傷,我正想問你呢,大人。”
“我在水中被水草纏住足踝後就暈死過去,以爲必死無疑了;可是醒來卻發現我的肋下有傷,這怎麼可能?請問孟大人可知詳情。”
紅鸞是明白,她在孟大人進來假裝刺客時不明白,在他問到自己的傷口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宮中接二連三的發生東宮被刺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有的抓到真兇,只是找到一個替罪羊:真兇沒有再出來,但並不能讓人放心的。
而她被福王無緣無故踢下水,接下來福王和太子都跳入湖中救人,最後的結果是她被救上來,但是肋下有傷:她不是宮中聰明絕頂之人,但也能猜到湖中只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她就在暈迷中被糊里糊塗的牽扯進去。
刺殺,又是刺殺;而且還是她救了太子——完全是猜測,卻讓紅鸞認定事實應該相差不多,所以她真得是有苦說不出。
她真得只是碰巧走到湖邊,也只是巧遇福王被他叫到湖邊問話;但是她哪裡知道福王會忽然發難呢?原本福王踹她下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她承認是她說話讓福王生氣也就沒有什麼了。
但是太子在湖中遇到了刺客,那麼她的落水、福王的相救等等,就好像是被什麼人安排了一樣:想說清楚談何容易。
說不清楚倒不如不說。
就是因爲說不清楚,所以麗貴妃纔會使人來瞧她:就算永樂宮中無人來,在猜到太子湖中遇刺後,她敢說自己是被福王踢下水的嗎?
太子是爲了救福王跳入湖中,何等的兄弟情深啊。
此時皇帝病重,太子無母,福王賢名滿朝又有麗貴妃在旁謀劃——此時紅鸞敢亂說一個字嗎?宮中貴人們誰生誰死,誰想要做什麼都同紅鸞無關的,就算是那個大位是誰坐上去,也同她無關。
她只是想報仇、想活下去。
所以宮中就算有大亂,也不能是因她而起。
不管孟副統領是因爲職責所在,還是奉命前來她都不能說、不會說。置身事外是不太可能,但她不想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麗貴妃和福王那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她敢說出來給福王招惹上天大的麻煩,那她真就死定了。
太子想要做什麼紅鸞都不反對,因爲同她無關;但是想利用她是門兒都沒有。
孟副統領深深的看她一眼:“爲什麼會到湖邊去?”
“去給柔妃娘娘請安後又去給麗妃娘娘請安,回來時不過是正好經過湖邊——自那邊走過來要近三成的路;這有問題嗎?”紅鸞垂下眼皮。
她在想,那刺客是臨時起意還是早就蓄謀等待呢?想到福王的忽然發惱踹自己下水,她的後背就些涼,不會的不會的。
孟副統領點頭:“不要同人說我來過。”說完他走到牀邊看著紅鸞,忽然笑道:“在下真得並無定親娶親。”彎下腰來幾乎要貼到她的耳邊:“你在修繕院中做得很好,就是要勇猛說不定才能闖出困局。”
這話很正經,而且是真正的爲紅鸞好。
紅鸞的心神被話吸引,剛剛因爲孟副統領接近生出的惱意便忘到了腦後,仔細的想他的那兩句話。
“只不過,那招什麼攻人下盤的殺招,女史大人您還是不要再用的好,實在是、不雅觀,讓在下看得,牙疼。”這句話說完,孟副統領起身笑著後退。
紅鸞拿起牀裡東西就砸向孟副統領:“我管你牙疼不牙疼。”她再一次惱羞成怒。
孟副統領只是輕輕一抄就把東西接到手中:“荷包?”放到鼻端輕輕一嗅:“好香,是姑娘常用的吧?那在下謝姑娘的賞,定情之物在下定會好好珍藏。”
紅鸞聽得更是大惱,可是不等她再開口或是動手,孟副統領帶著笑聲自窗中翻出不見了,只餘院中的微風吹過。
她看著院中的月光久久難以入眠;宮奴院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便又牽扯到太子刺殺案: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宮中並沒有幾人知道的樣子。
次日醒來陽光滿院,又是一個很好的、炎熱的天氣。
紅鸞誰也不想見,她只想能在屋裡好好的養傷;但是有些人她卻是不能不見的,尚勤局的各位大人,以及女史們或是打發人、或是親來探視,她也只能勉力應對。
大家臉上只有同情,實在是看不出丁點的幸災樂禍的樣子;而且也無人流露出要趁她受傷奪她權的意思。
許女史把手中的荷包放在紅鸞的手中:“沒有多少,不過現在宮奴院裡事情正多,你卻是不能躺太久的,可是身子不顧也不成;這點銀子幫不上太多,多少也能換點補品,一點心意罷了。”
紅鸞看著許女史,真得在她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宮奴們集中到她的手中,許女史這位監察更是沒有用武之地,可是她並沒有什麼不高興。
許女史略坐坐便起身要走:“我去院裡看看,雖然不懂院中多少事務,不過代你去瞧瞧也免得讓人生了懶散之心來。”
她說話從來也不緊不慢、也不多事,但紅鸞遇到什麼事兒她也總會出現幫點忙,雖然不大但人家也的確是盡了心的:比如上次修繕院出事兒後她的一句提醒,還有眼下去巡院的舉止。
紅鸞連忙道謝玩笑道:“姐姐不能只顧著清閒,院中的事情本來就是我們二人之事;現在妹妹有傷在身,姐姐偏勞些也是應該的。”
許女史輕笑:“你饒了我吧。我可不耐煩這些事情,去走一走也真就是走一走,你不要指望我打理宮奴院;事情啊,還是要你快些好起來的處置吧,我是真不成。”說著話她邁步:“妹妹你休想撒嬌耍賴把事情丟給我,我在尚勤局裡伺候大人們,那也是一肚子的辛苦呢,回頭等你好了再給你訴苦。”
說完她再對紅鸞一笑:“好好調養,我們宮奴院可是離不開你的。”說完人才轉過屏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