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一團和氣116章 有用(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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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司今天并不忙,幾位女史都在廳上閑坐;看到紅鸞進來,幾人都站起來微笑以對,很和善可親的樣子。
紅鸞先笑著見禮:“不知道各位姐姐如何稱呼?”
一位胖但卻胖得可愛的女子上前一步:“我姓許,和姐姐同在宮奴院效力;”她說完便指著屋里的其它幾位女史向紅鸞引見,讓雙方單獨見禮,就算是同僚們之間認識了:“以后姐妹們一處做事,姐妹們之間不需要如此客氣。”
紅鸞聽到小圓提到的許女史時以為她會是瘦長的個子,不想卻是如同佛陀樣的人:“以后宮奴院的事情還要多麻煩姐姐指點,我們姐妹一同掌理宮奴院更應該多親近。”
許女史微笑:“姐姐太客氣了;宮奴院的事情我不過是做個記錄,以便各位大人隨時都能對宮奴院的情形了若指掌,院中的事務卻還是要姐姐多費心,畢竟你常住在院中。”
紅鸞聽得心中微有些詫異,監察女史豈不是成了文書?她笑道:“姐姐才真得客氣,院中的事情少了姐姐怕是不成的。”
她當然不想許女史對宮奴院的事情指手劃腳,此話只是進一步試探許女史而已。
許女史笑著讓紅鸞坐下:“姐姐怕是誤會了我的話,院中的事情當然是你我之事,有了差錯我們誰也不好向各位大人交待不是?不過我是在工司這里當差,院里事情當然就要多偏勞姐姐。”
紅鸞什么也沒有試探出來,許女史話語當中除了表示親近外,和剛剛她說得話差不多少,更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今天妹妹我前來就是想問問姐姐們什么時候有空閑,妹妹略備了一些薄酒,想請姐姐賞臉;”她說了幾句閑話后就引到了正題上:“也是求教姐姐們,還望姐姐們莫要推辭。”
許女史當即笑著四顧:“我是有時間的,又是個愛熱鬧的,你們呢?”
事情依然很順利,就如同紅鸞初來尚勤局一樣。
紅鸞和幾位女史玩笑幾句話后起身:“妹妹就告辭了,還要去給李司工大人請安。”
許女史起身相送:“院中的事情,姐姐要記得每半月報備一次,有什么大事就要當天過來說一聲兒——姐姐忙時可打發人過來一樣;我記到檔上好給各位大人過目,免得我們有什么想不到的,給我們工司闖下禍事兒。”
紅鸞點頭答應著帶著柳兒走了,許女史最后的一番話也沒有什么用:什么叫做大事兒?許女史沒有說宮中是不是有規定,那每個人所認為的大事可就不同了。
李司工今天倒是在尚勤局。她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婦人,年華的逝去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點點的痕跡,看上去要比花綻放年長四五歲的樣子。
“你用心當差,有什么不懂、不明的就多問問同僚們;只要謹記一條,你的差事可不是一人的差事,是我們工司、我們尚勤局上上下下這么多人的差事,出了差錯須知大家都會被罰
李司工看來是個不茍言笑的人,紅鸞自進屋子就沒有見到她的笑容。
“有什么為難的地方就直言,或是直接來尋我也一樣;”她說到這里抬頭看一眼紅鸞:“宮中流言甚多,你呢把心全放在差事上,不要分心去顧那些有的沒有,不然就是誤了自己。”
紅鸞連忙躬身答應。
“嗯,去吧。”李司工說完低下頭繼續看向桌上的簿冊。
紅鸞不敢再多說什么,恭敬的行禮退后。她看到等在外面的柳兒只是示意她跟上,步出尚勤局好久她也沒有說一句話。
李司工沒有惡意,至少紅鸞一點兒也沒有感覺出來。
柳兒還是沉默的跟隨著紅鸞,如同是一道影子,無聲無息。
“柳兒,你知道崔、梅二人為什么手中的宮奴會多出那么多嗎?”紅鸞開口所問同尚勤局中的事情沒有一點關系。
柳兒依然是那個樣子:“奴婢不知。”
紅鸞沒有說話,顯然她有些不高興;換成是哪個人問自己手下的人,只會得到“不知,不懂”能高興起來的?
柳兒靜了一會兒后又道:“不過依奴婢猜測,會不會是她們和原來的花女史私交不錯?”
紅鸞看她一眼只是點點頭,沒有再問她一句話。
響鼓不用重錘,相信柳兒明白要留在她的身邊,應該怎么做事才對;紅鸞沒有姑息小圓,當然也不會對柳兒十二分的客氣——就算她們身后有貴妃在又如何?正所謂天高皇帝遠哦,再說紅鸞并沒有給她們什么難堪。
回到院子中,小圓自屋里迎出來:“姐姐回來了?我備下了蓮子湯,姐姐吃點吧,這天已經很熱了呢。”
紅鸞笑著點頭:“還是小圓知道疼人。”小圓現在巴結上來,她當然不會一掌拍開小圓的;回頭看向柳兒:“你也一身的汗,去吃些涼湯吧;小心,莫要貪涼。”
柳兒謝過紅鸞去了,紅鸞進屋坐下吃蓮子湯看向小圓:“你知道崔、梅二人手中的宮奴為什么多嗎?”
小圓搖頭:“奴婢不知道,不過卻聽人說她們二人可是原來花女史的心腹。”
紅鸞沒有想到小圓和柳兒居然又是要同的看法,她輕微的點頭:“院中可有什么事兒?對了,你先把杏兒叫來,然后再給大妞姑姑送些東西過去——東西我就放在里屋的床上。”
小圓的心中很有些委屈的,她已經示好了剛剛紅鸞也分明很高興,可是兩句話她就又要使開自己:哪里說錯了話?她卻不敢多說,答應著取了東西出去。
柳兒和小圓的話紅鸞都不是很相信,所以才會叫杏兒來。
杏兒原本是花綻放的人,相信知道花綻放不少的事情;而且花綻放的死和她有直接的關系,她是被綁到紅鸞身上的人,自然比小圓等人要可靠的多。
116章 有用
杏兒傷得比紅鸞要厲害的多,她是被人抬進來的。
紅鸞并沒有看向杏兒,她只是吃著茶好像在沉思。其實杏兒當天回來就請罪,但是紅鸞沒有同她說一句話,只是讓人把她弄回房里去了。
杏兒見紅鸞不說話,咬牙自春凳上爬到地上跪好:“罪奴向女史大人請罪。”
紅鸞輕輕的“嗯”了一聲,卻還是沒有看她一眼。
杏兒再次叩頭:“原本女史大人給了奴婢一條金光大道,可是奴婢卻鬼迷心竅差一點誤了自己的性命;誤了奴婢的小命不是什么大事兒,可是誤了大人的性命就是奴婢該死。”
紅鸞冷冷“哼”了一聲:“誤了我的性命?那還真不會。當天你不明白、不懂,現在還不明白、不懂嗎?就算是沒有你,我還是會回到這里,只是你會如何我卻不知道了。”
杏兒知道當天就是沒有自己,紅鸞也不會被問罪:花綻放的算計都落了空,雖然她不知道紅鸞怎么做到的反擊,但就是這種猜不透才讓她更生出畏懼來。
“是,是,女史大人說得是;當日奴婢差一點誤了自己的性命,能保住殘命也全托大人之福。”杏兒叩頭:“大人,奴婢已經明白應該如何做,日后絕對唯大人之命是從。”
紅鸞不置可否的哼一聲,卻依然不說話。
杏兒忐忐不安的跪在地上,太過緊張以致于身上的疼痛都好像消失了;她連連的求懇,因為如果紅鸞不收留她,那么接下來她的下場會很慘的。
在她求了半晌后紅鸞才輕輕的瞟她一眼:“第一,你有錯在先,我對你很不放心,更是談不上信任,為什么要留你在身邊呢?第二,你留下來,于我又有什么幫助?”她以指輕輕的彈向杯子:“說到伺候的人,現在我身邊可是絕不缺少,你在屋中養病沒有看到也應該聽說了。”
杏兒的臉“唰”的大變,是啊,現在紅鸞沒有找她算舊帳在宮中已經算是宅心仁厚,她還奢望留下來:憑什么能留在紅鸞的身邊?
她對紅鸞能有什么用,如果沒有用換作她是紅鸞也不會留自己這么一個人在身邊的。
杏兒的汗水很快就滴落在青石地板上,她努力的想著這幾天聽來的宮奴院中發生的事情,終于她眼前一亮重重在地上叩頭:“大人,奴婢知道些宮奴院的事情。”
紅鸞挑起眉頭來:“有許多人會對我說。”
“大人,那不一樣。”杏兒急了,這可是她唯一的活路:“是奴婢的錯,奴婢剛剛見到大人就應該說的,只是心懷愧疚亂了方寸。”
紅鸞忽然問道:“你讀過書、識得字?”
杏兒叩頭:“是的,大人。奴婢的父親原本是、是御史,只是后來獲罪奴婢才會被送入宮中為奴。”
紅鸞輕輕的“嗯”一聲后再不說話。
杏兒悄悄看一眼紅鸞不知道應該不應該自作主張說下去,想來想去心念一動:大人沒有讓人把她趕出去啊。
當然,如果她所說的話對女史大人無用,馬上就會有人來拖她出去,再也不可能見到女史大人了。機會,只有一次。
杏兒向前爬了兩步,低聲說道:“崔姑姑和梅姑姑原本都是花女史那個惡人的心腹,她們與其它掌理姑姑不同,花女史那個惡人極為看重她們,她們所掌理的事情也是宮奴院中最為輕松的差事。”
紅鸞聞言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看來小圓和柳兒并沒有其它心思,她只是多次驚變后變得多疑了。
“除了她們之外,春姑姑也同樣是花惡人極相信的人;”杏兒看一眼紅鸞:“能出入各主子的內室,這樣的差事奴婢聽花惡人曾說過,不能落入她不能相信之人的手中。”
“但是,她平常待春姑姑并不如何的親近,也只有花惡人身邊的一兩人知道此事;奴婢也是無意中聽到花惡人的那句話,留心之下才發現的。”
杏兒舔舔干燥的嘴唇:“不過私下里,春姑姑和崔姑姑的交情珢不錯的,調整人手根本不必到姑姑面前來求懇的;當然,也可能大人剛剛升任,她們原本互借人手就是有違宮規的,所以才開口也是有可能的。”
紅鸞的心“咯噔”一下,臉上神色卻沒有變化:“說得是,你的猜測很不錯。”
杏兒聽到紅鸞用平淡至極的口氣說出那句話來連忙叩頭:“是奴婢的錯,奴婢只要說出自己所知就可以,至于各位姑姑是如何想的并不需要奴婢妄自猜測。”
紅鸞這才輕輕看她一眼:“嗯,吃了一頓板子果然是有長進。”
杏兒再次叩頭,她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了:“大人,崔姑姑手下的人多并不只是因為她是花惡人的心腹。”她頓頓理清了思路開口一股作氣說下來:“崔姑姑手下的宮奴是在御膳房做粗工,平常各宮主子們,包括皇上的飯菜都是有定例的,而且各位主子們想要吃什么也會早早打發人去知會一聲,所以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做粗工。”
“但是皇上或是太后,或是哪位主子有時候會臨時設宴什么的,御膳房卻不能推說沒有準備什么的——皇上和主子們要設宴就是要設宴,御膳房要做的就是準時擺宴;那么所需的人手就會倍增,崔姑姑手中的人手才會那么多的。”
紅鸞的心已經飛快的跳起來,幾乎都要跳起來讓人把崔、梅和春花叫過來。
現在不用任何人說,紅鸞也知道自己中計了;為什么宮女們如此溫順,沒有人明著搗亂?為什么工司的人都那么的和善,包括那位許女史——她跟了花綻放那么久,和自己有說有笑半點芥蒂也沒有實在是說不過去的。
所有的說不過去,現在都可以說過去了。
因為早有人挖好了深坑,等著她往里跳;而她,果然是不負眾望的跳下去了,還跳得很干凈利落。
杏兒并沒有住口:“還有梅姑姑,她手下的人主要是在夏季捉蟲的……”
紅鸞輕輕擺手:“你有用。”她現在要立時處置此事才成,一刻也拖不得。
杏兒聞言狂喜抬頭,然后連忙跪下叩頭:“謝謝女史大人,謝謝女史大人。”她終于可以留下來了。
此時小圓的聲音傳進來:“女史大人,大妞姑姑不在;奴婢等了許久不見姑姑回來,便把東西放下自己回來了。”聽她的聲音也知道她有話要說,不便讓院中人聽到的話。
紅鸞的心又是一跳:大妞出去并沒有打發人來說一聲,自己根本不知道她離開宮奴院——大妞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