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言被錢夫人折騰地頭疼,喚了文佑一道兒,去了保國寺的后山狩獵。蕭正言連喜文都沒帶上,在馬房牽了兩匹馬,就逃了出去。
等錢夫人得了信,惹得她不住地跟杜嬤嬤嘮叨。“你說這言哥兒在想些什么呢?這些日子,老爺和母親那邊說的幾門親事都不錯,相看相看卻也正常,誰家的閨女就這么白白地嫁到那么遠的地方來……
前兩回倒是見了,聽母親來信說,女家的一口回絕了,至于啥原因卻是閉口不提,只說是高攀不上……
這能說的也都說了個遍,眼下可是越挑越回去了……”
杜嬤嬤接過小丫鬟端來的銀耳羹,被錢夫人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案幾上。
“夫人,言哥兒這心里還想著玩耍呢,這不就偷偷地溜了出去,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好好說,總能回過神來的,言哥兒可是最聽你這小姨的話了……”
吐出幾口濁氣,錢夫人才端起銀耳羹喝了起來,“今兒個有些甜了,膩得慌……”說完,就將碗盞遞給了杜嬤嬤。
杜嬤嬤雙手接過碗盞,舀了一勺送進嘴里,“廚房的都是多年的老人的,想來是夫人心里不順暢,吃著這銀耳也不順心……”
這話也就只有杜嬤嬤敢說了……
“唉……言哥兒的親事一日不成,我這吃啥都覺得沒味兒……”錢夫人有時候做夢都夢到了,喝上了言哥兒的媳婦茶,只是每回想看清言哥兒媳婦的模樣時,總是模模糊糊的,要么就醒了……
大呼可惜……
杜嬤嬤將碗盞讓小丫鬟拿了下去,聽著錢夫人又開始說上了。杜嬤嬤彎彎嘴,笑了。
“言哥兒有夫人這般疼著,也是言哥兒的福氣了……聽喜文說了,言哥兒每回出去也就是這么幾個地方。數得多的也就是唐家了,唐家人對言哥兒確實不錯……”
錢夫人默默點頭,“你說,言哥兒會不會有中意的了?中意的。中意的,中意的……嬤嬤,你說言哥兒會不會有中意的了?我越想越覺得可能啊……”
“要說是不是有中意的,咱也說不準,聽說唐家給大哥兒定了親事,佑哥兒也沒聽說有中意的哪家小姐,這倆人都是最規矩不過的,是以,我才放心這倆人整日地圍在一塊兒……
不過言哥兒的性子,還真不好說……說不準還真有了中意的了。等他回來就喚了他過來問問……”
錢夫人也知這不合規矩,凡事還是以言哥兒的親事為先,其他的都靠一邊了。
杜嬤嬤有些猶豫,張了張嘴,卻是沒說出口。
錢夫人打定了主意。這會兒人都放松了,倒是很想知道言哥兒眼光咋樣,想著就樂了,不經意抬頭,就看到了杜嬤嬤欲言又止。
“嬤嬤,有啥事兒說不出口的,怎么。還瞞著我啊……說吧……”
“夫人,有沒有可能是唐家的小姐……”杜嬤嬤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錢夫人微楞,“唐家的二小姐,如今也大了嗎?是喔,都這么多年了。她小哥都要娶親了……不過不是聽說,她娘正在挑些合適的?怎么會與咱家的言哥兒……”
話至此,錢夫人的語氣微冷。就算蕭家沒落了,也斷不會讓言哥兒娶唐家的二小姐的!這事兒沒得商量,母親要是知道了。定會猜測,她虧待了言哥兒……
“咱也只是猜想,聽說唐家二小姐也是個守規矩的,斷然不會做出讓唐家丟臉的事兒。不過,一直聽說,唐家的二小姐聰穎異常,唐家便是靠這二小姐發家的,只是,這二小姐不向只守在家里……”
文佑平日里杜嬤嬤長杜嬤嬤短,但凡有什么好的,也從不會缺了杜嬤嬤的這份。杜嬤嬤承了人家的心意,自然會幫著說些好話。
況且,言哥兒是啥心意都還不曉得,幫著唐二小姐說些好話,總是沒錯的。杜嬤嬤也心疼言哥兒,大小姐看顧不到言哥兒,不過一直聽大小姐說,只盼著言哥兒的活得自在點兒……
“還有這回事兒?以前怎么從沒聽提過……”錢夫人還是首回聽說這事兒,不免有些好奇。
“夫人事兒多,哪會留意這些事兒。原先這唐家二小姐年紀小,唐家人怕留不住,這鄉下都有這些講究。
唐家人從不讓提這些事兒,也就幾家親近的人曉得,這不如今也到了說親的年紀,這外頭不知事兒,只道是這二小姐是個厲害的,村子里的就聽不下去了,?就幫著說了說……”
這要是放在以前,錢夫人自然也不知這些道道,如今怎么說,也在小河村住了好些年了,如果這唐二小姐真如外頭傳的那般,倒也真可能唐家養不住的……
“唐家二小姐的事兒莫再提了,要是被旁人聽到傳了出去,也壞了她的閨譽,都是正在說親的小姑娘呢……”錢夫人也是這么過來的,自然不想壞了別人家的事兒。
“奴婢曉得的……回頭等言哥兒來了,我讓門房地跟他道一聲,讓他直接來正院!奴婢伺候著你歇會兒吧?”
錢夫人點頭,直起身子,杜嬤嬤將錢夫人身后的墊子放下,讓她枕著瞇會兒……
“唐家二小姐的事兒莫再提了,要是被旁人聽到傳了出去,也壞了她的閨譽,都是正在說親的小姑娘呢……”錢夫人也是這么過來的,自然不想壞了別人家的事兒。
“奴婢曉得的……回頭等言哥兒來了,我讓門房地跟他道一聲,讓他直接來正院!奴婢伺候著你歇會兒吧?”
錢夫人點頭,直起身子,杜嬤嬤將錢夫人身后的墊子放下,讓她枕著瞇會兒……
“你這整日地拉著我出來轉悠,錢夫人就不說你的?幸虧我也是個閑著沒事兒做的,不像大哥他們還得準備鄉試……”文佑晃晃蕩蕩地坐在馬上,抓著韁繩。
蕭正言白了一眼文佑,“我這又沒錯啥,小姨有啥好不放心的。再說了,我可是出來散心的,再帶幾個肥兔子回去,還能加加餐……”
“就你那箭法,別射到人就不錯了……還肥兔子,運氣好,倒是有撞到樹樁上的瞎眼兔子,肥不肥倒也難說了!”
兩人就在馬上隨意嬉笑著,馬走得穩,還動起手來,比劃了幾下。
“唉喲……”
蕭正言和文佑對視了一眼,看著倒在路旁的人,著男衫,年紀倒也不大。
利落地翻身下馬,“小兄弟,可有傷著了?”
“就是腳崴了,被這兩匹馬給嚇著了,沒事兒……你們走吧,這小河村就是在前頭吧?”
文佑見著倒也不似說假的,扭了扭腳,雖說走著還是有些別扭,倒也能走路,倒也松了一口氣。
不過見著小兄弟細皮嫩肉的,文佑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有沒有滿十歲了。“要不我送你到鎮上找個大夫瞧瞧去,我瞧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哪能走那么多路!”
這么一說,蕭正言也覺得就這么丟下小兄弟一人,也說不過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傷了其他地方。“走吧,文佑,你帶著他,你馬術比我好……”
文佑想也沒想就拉著小兄弟起來,“噯,噯,你們怎么回事兒,我都跟你們說了沒事了,告訴我小河村是不是往這兒去就成了……你別拉我呀,我自個兒會走!”
“怎么這么輕,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啊……我扶著你快點兒上去,回頭去鎮上瞧了,我們還有事兒呢!”文佑懶得多啰嗦,不由分地扯著人就上馬,利落地翻身上馬,蹬了下馬肚子,走著了。
“你這渾身僵硬著做什么?怕嗎?”文佑護著小兄弟坐在前頭,扯著韁繩,自然感受到了小兄弟僵硬的身子,一動不動的。
“小兄弟,我告訴你,這男人啊,就得會騎馬!別怕,我教你,放松,來,試試扯著韁繩……”
“你是強盜嗎!我有說了,我不要去鎮上!不要找大夫,我都說了沒事兒了,你這人怎么這樣!”帶著哭腔。“我好不容易走了那么遠的路了,我容易嘛我……”
“噯,噯,別哭啊,這不是看你小胳膊小腿的,這要是傷到了,不早些看看大夫,留了病根子可就不好了,晚點兒我找輛馬車,送你去小河村就是了,別哭呀……”
文佑不大會勸人,蕭正言蹬了下馬肚子,快步走了幾步,顯然不想管這事兒。文佑實在不曉得怎么勸人,他家的小妹自小懂事的緊,極少有哭的時候。文佑語無倫次了……
文佑好說歹說,才讓小兄弟歇了要哭的念頭,這下卻是啥話也不敢說了,規規矩矩地慢慢走著……
“呼……”終于到了,文佑松了口氣。
待出了醫館,大夫說了,沒傷到筋骨,只是崴了下腳,養個幾日就好了。
“我早就說了沒事兒了,你還偏偏不信,害我擺擺走了那么多的冤枉路……”
“好了,怕了你了,前頭的馬車行,我給你雇輛馬車,送你去小河村,可好?一個大男人,怎么就啰啰嗦嗦的……”文佑在前頭帶著路。
看著人上了馬車,文佑遞了一兩銀子給小兄弟。“我這出門忘帶零的了,這個你拿著,回頭到了你自個兒付!
直到看不到馬車的背影了,文佑才和蕭正言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