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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媚危在旦夕,吳陽陽昏迷不醒,家中又還有一個小小的嬰孩,可是我又不願違背馮書橋的意願去求助玄武,最後只好咬了咬牙,扶著玄玄瘦弱的雙肩道,“玄玄,爸爸媽媽要出去辦很重要的事,你在家照看一下妹妹和陽陽叔叔,好嗎?”
我本以爲(wèi)玄玄這個年紀(jì),會更願意湊合在大人之間,還擔(dān)心勸他不得,沒想到他很認(rèn)真的點點頭,“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去吧,一定要把劉媚姐姐救活,她曾經(jīng)救過無情妹妹和多情阿姨,我們要報答她的恩情。”
我一聽,愣住了,半晌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將他的頭撫了撫,低聲又在他的額頭吻了吻,“好玄玄,家裡就交給你了!”
玄玄堅定的點頭。
到了車上,馮書橋開車,而薛紹便一路追問著月神的來歷,我因爲(wèi)一心牽掛在劉媚的身上,根本無心回答他,馮書橋只好簡單的將月神的來歷與他說了一遍。他聽了之後,嘖嘖稱奇,還是很不相信的又問我道,“小丫頭,你真的見過月神真身嗎?”
我不耐煩的回答道,“我騙你有錢用嗎?”
薛紹無奈搖搖頭,很同情的看了馮書橋一眼,“你平時的日子一定很難過。”
我們趕到刻著馮書橋的衣冠冢的山頭的時候,時間並未過去很久----路上爲(wèi)了節(jié)省時間,馮書橋揹著我,而薛紹則不得已揹著劉媚,他們兩人敏若脫兔,捷如靈猴,攀垣附壁,速度是平常人的十倍不止。若是有人在山下看,一定會被這驚人的景象嚇住。
打開機關(guān),進入馮書橋的墓中甬道之後,連薛紹也忍不住嘖嘖稱奇,“這真是個藏風(fēng)納氣的好地方,只可惜做了個衣冠冢,倒是不好了。”
我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馮書橋自己也跟我說過,因爲(wèi)這裡的風(fēng)水太好,埋葬衣冠冢反而不好,現(xiàn)在薛紹也這麼說,可見高人所見略同。
“薇薇,你在哪裡遇到月神寶殿的?”馮書橋打橫抱著柔若無骨的劉媚,焦急的問道。
我一陣糊塗,拼命的想著,可是那一次實在是誤打誤撞,乃是在我與吳陽陽遇到山魅之後倉皇奔逃的時候走錯了路,纔會莫名遇到了月神寶殿。現(xiàn)在叫我?guī)罚瑢嵲谑菭?wèi)難我了。
薛紹笑著挺起了胸脯,自己拍了拍道,“有我在,你問這小丫頭路做什麼?”
我回頭馮書橋異口同聲,激動地問道,“你能找到路?”
薛紹點
頭,“雖無十成把握,卻也八九不離十。”
我稍稍吐出一口氣,正想把腦子裡緊繃的琴絃放鬆一下,卻覺身體一顫,彷彿有個人鑽到了我體內(nèi)一般。
我只能看到周圍情景人物,但是身體舌頭卻都不受自己控制了,這感覺就像當(dāng)初剛搬家的時候,被屋中的冤鬼茉莉纏身時的感覺一樣,只不過沒有那時那麼難受罷了。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轉(zhuǎn)到薛紹面前,薛紹笑嘻嘻的說道,“小丫頭,別怕,是我分了一絲元神進你的身體,現(xiàn)在你是由我那絲元神控制著,那絲元神會在你的腦中搜索當(dāng)時的記憶,很快便能找到你當(dāng)時踏入寶殿的路徑。你儘量放鬆,不要與我的元神做抵抗,我可以找得更快。”
薛紹這麼一說,我便放鬆了些,馮書橋的神色也沒有那麼緊張了。我放鬆了自己的元神,任由薛紹的那一縷元神在我腦中游走,約莫過了幾分鐘的功夫,我只覺醍醐灌頂一般清醒過來,薛紹也很得意的笑了起來,“好了。隨我來。”
馮書橋便抱著劉媚,我牽著馮書橋的衣角,我們就這麼跟著薛紹一路往前走去。
薛紹道,“我先跟你們打個招呼,我是搜索到了小丫頭腦海中的記憶,但是她的記憶是受她的下意識控制的,也就是說,若是她在下意識裡就記錯了路,那我就沒有辦法了,不過一般人的下意識是不會記錯路的,還有一點,這個月神若是真的如你們所言,是個不出世的女聲,上次既然被小丫頭你撞見了寶殿,很有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帶著神邸又尋找了新的道場去了。這一切,都和我的本領(lǐng)無關(guān),別到時候找不到月神,要來責(zé)怪我沒有本事哦。”
我和馮書橋都火急火燎的擔(dān)心著劉媚的生死,可是這個薛紹,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無時無刻不關(guān)心著自己的臉面,實在讓我有些接受不了,心裡對他便有些嫌惡起來,也不理他。
他見我和馮書橋都不說話,越發(fā)的登頭上臉,“哎呀,你們這樣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到時候找不到什麼月神,倒要怪到我頭上,那這差事我可不幹了啊。”
“差事?”我聽著他的口吻,越發(fā)的覺得有些奇怪,他來的時候,我問他怎麼會好巧不巧的正好經(jīng)過我們這裡,來給我們解危解難,他回答的含含糊糊,現(xiàn)在又說什麼差事,簡直讓人不由得不懷疑。
他一見我聽出了端倪,趕緊將手一通亂揮。慌不擇言道,“哪有什麼人給我派差事啊,我不過
是白說一句罷了。”
薛紹這麼一說,連馮書橋都不由懷疑起來了----這當(dāng)真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啊。
我定住身子,“有人派你來的?”
薛紹聽我這麼一問,惱羞成怒,“你這小丫頭,怎麼這樣,有人暗中保護你們豈不是美哉,幹嘛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點兒懸念和美感都不留?”
薛紹是個急性子,最最經(jīng)不住旁人激將,此時他的話基本上已經(jīng)吐露出一個不可更改的信息----他突然出現(xiàn)在我們的宅子裡,對我們施以援手,絕不會是個偶然,而是有人支使。而薛紹這樣不羈的人,若非他的授業(yè)師父紫微道人,只怕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指派他做事的人了,紫微道人雖然與翼王有些交情,還曾賜過天罡印,但那已經(jīng)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他既然隱世多年,絕不可能爲(wèi)了我們這些小輩而重新出世。
因此,讓薛紹在宅子附近暗中保護我們的,只有一人----玄武。
只有他能夠使喚得動薛紹。
我猜到了這裡,悄悄朝馮書橋看了看,只見馮書橋悶著聲低著頭,臉上忽明忽暗,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好道,“不跟你說這些了,劉媚的傷勢等不得,我們先找到月神寶殿再說。”
薛紹顯然也被我問得非常不耐煩,連忙鬆了一口氣道,“是啊,快跟我走,哪有那麼多問題要問。”
薛紹一路拐拐繞繞,連我都有些驚訝,不記得前番竟然走了這麼多曲折,大約是那時候心裡太過著急,慌不擇路,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裡走。
走著走著,薛紹的腳步便慢了下來,他臉上一直都無所畏懼的神色,也變得正經(jīng)起來,“不遠的地方,有一股很強很霸道的法力氣層,若是你們所言不假,應(yīng)該就是那月神用法力給自己凝聚的神邸了。”
我心裡一陣欣喜,“太好了!看來月神並沒有離開這裡!”
我們一路朝著那股神秘的力量走去,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怒吼,流著口涎張牙舞爪的山魅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躥了出來,惡狠狠地盯著我們,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
我連忙和他們說道,“這山魅現(xiàn)在被月神收服了,是她看門護院的神獸!”
薛紹嘴角拈起笑意,揹著手大搖大擺的走到山魅面前,毫無畏懼的圍著它看了兩轉(zhuǎn),山魅從未見過什麼人類在它面前如此從容,一時間也被震懾住了,不敢妄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