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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玄武起身,和我們告辭道,“今日疲累,就不在此處多做停留了,我先回去了,這幾日我想你們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玄玄就讓我?guī)Щ厝グ伞!?
我朝馮書橋看了看,只見他點了點頭,道,“好,我去喚他起來,我們回來得太遲,他已經(jīng)睡了。”馮書橋此時提起玄玄的口吻,已經(jīng)完全是一個爸爸把孩子交給別人暫時帶一下的語氣了。
玄武便走到門口,靜靜的候著。我和馮書橋一起上樓去,只見玄玄一個人縮在被窩之中,睡得又甜又憨,我走過去的時候,他甚至還閉著眼睛微微笑了笑,也不知是夢到了什么美好的事務(wù)。我連忙拍了拍他的臉頰,輕輕喚道,“玄玄,醒醒,玄玄,醒醒!”
玄玄睡眼朦朧,一睜眼看到我和馮書橋,立即笑得更甜,“爸爸媽媽,你們回來啦?!”
我點點頭,“不止我們,還有你爸爸也來了。爸爸想帶你回那邊住幾天,好不好?”
玄玄坐起來,撓了撓頭,“這么大半夜去嗎?”
我又點頭,“沒錯。明天爸爸媽媽有事要做,所以你爸爸想把你帶回去,他有時間陪你。”
玄玄很懂事的答應(yīng)了,“那好吧,無情妹妹也去嗎?”
我想了想,道,“也去。”
很快的,玄玄便穿戴好,在他的要求下,我們把無情也用嬰兒提籃提著送到了玄武面前,玄武抿嘴笑了笑,道,“好。”
其實待他離開后,我也不知道他這一聲好是什么意思。只是望著空蕩蕩的屋子,驀然的有些失落落的感覺。我靠在馮書橋胸前,柔聲道,“待我們一切都安定下來,咱們就去賣掉一點金子,然后買一個房子,不需要現(xiàn)在這么大,小小的,我來設(shè)計裝修,裝修的溫馨一些,給玄玄留一間兒童房,把他接過來,再也不要這樣把他兩頭甩來甩去了……”
馮書橋聽著我的話,對著我的頭發(fā)揉了又揉。
薛紹沒有離開,不知為何,他好像也不喜歡去玄武那里,反而心安理得的在我們這里住下了。第二日一早,他便將我們所有人都喊了起來,說是要去找大巫師,把劉媚的最后一縷地魂奪回來。
吳陽陽已經(jīng)從幫助劉媚引魂的虛弱之中恢復(fù)過來,對于薛紹的提議,他當(dāng)然是最最贊成的一個人,只是他有些疑惑,“你確定你能找到大巫師的所在?你們上次找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給他狠狠的來了個突襲,他還能
在一個老巢一直呆著嗎?”
薛紹搖搖頭,“這就是你不懂了,他為了什么扣著劉媚的魂魄來著?”
吳陽陽低頭不語,許久才抬起頭來,“那我們出發(fā)吧。”
薛紹擺擺手,“是我們出發(fā)吧,不是你。”薛紹指了指馮書橋和我,笑著對吳陽陽道,“你得留在家里照顧劉媚。”
吳陽陽急得一扯脖子,但是想想家里也確實離不開人,只好默認(rèn)了薛紹的提議。
我們?nèi)顺霭l(fā),薛紹很快便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外面,笑了笑道,“這老東西倒是會找地方,躲在這里了。”
我看了看四周,一片廢墟,不遠(yuǎn)處有幾個在建的工地,還有一所鄉(xiāng)村小學(xué),這里真的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若不是薛紹帶我們來,我想十天半月我們也不見得能找到這里來。
薛紹率先推開一扇側(cè)門,走了進(jìn)去,只聞道一股濃濃的霉味兒,薛紹和玄武這點倒是一樣----愛潔。他已經(jīng)捂住了鼻子,嘟嘟噥噥道,“同樣是煉蠱的,怎么他那個小徒弟就能干干凈凈的,他自己盡往這些臟兮兮的地方鉆。”
馮書橋淡淡道,“因為他練了兩種蠱術(shù),一種是黑蠱,一種是蠱醫(yī),可能他體內(nèi)現(xiàn)在是黑蠱占了上風(fēng),自古以來,各種黑蠱之術(shù),都需要培植各種蛇蟲鼠蟻,沒有這樣的環(huán)境,是很難培養(yǎng)出劇毒的蠱蟲的。”
薛紹嘆了一口氣,“這人也是個資質(zhì)極好,極其聰明的人,怎么會走上這條道路,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笑了笑,“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遇到了好師父,又學(xué)得了好道術(shù),很多人在人生路上尚且一直在走彎路,更何況是修法練道呢?”
薛紹被我的話一堵,嘟噥著嘴,不再說話,走著走著,我們的腳下突然開始出現(xiàn)一只只小小的蟲子,看外形像是螞蟻,但是比螞蟻要大上兩倍,頭上頂著一根長長的藍(lán)色的觸須,雖然它們太小,根本看不到臉面與五官,但是卻能讓人感覺到一股殺氣騰騰的氣勢。
薛紹和馮書橋都將我攔到身后,薛紹冷笑道,“還玩這種把戲!信不信我把你這些蟲子全都捏死?!”
他的話顯然是對著大巫師說的,但是并沒有對大巫師產(chǎn)生威懾,在他的話說完之后,這些蟲子由剛開始的星星點點變成密密麻麻,最后排山倒海的涌向我們!
當(dāng)它們只有一只兩只的時候,倒是并沒有太嚇人,
但是這么多的時候,不知道薛紹和馮書橋怎么想的,我反正是被嚇到了!
這些蟲子像是一床蠕動的蟲被,又厚又密,撲面而來的是一股熏人的熱氣和騷臭味。
薛紹怒道,“別玩這些把戲,快給我滾出來!”
大巫師依舊不答話,但是毋庸置疑的,這么多蟲子,若是沒有他的催動,是不可能如此齊心協(xié)力的涌向我們的。
薛紹性子急,一遍兩遍的都沒有大巫師的回應(yīng),便有些躁動,右手一揮,已經(jīng)從手心祭出一道火焰,那火焰一甩到蟲群之上,便燒著了數(shù)只低頭猛沖的呆蟲,發(fā)出嗶啵的聲響。
就在這時,大巫師從一個角落走了出來,嘿嘿的笑道,“你有三昧火,我相信你能將我的蟻蠱燃燒殆盡,只要你不怕……”
薛紹白了他一眼,“我怕什么?”
大巫師冷哼一聲,“這倉庫是個什么倉庫,只怕你還不知道吧?這是個廢棄的液化氣廠,后面便是囤積的還沒有銷出去的液化氣,只要遇火,便會全部爆炸,相信這爆炸的沖氣波可以一直波及到……到、到……”大巫師嘿嘿笑著,伸手比劃著指了指,“波及到不遠(yuǎn)處的工地就罷了,反正工地上只有工人,又不是蓋好的房子住滿了人,不過那邊有一所小學(xué),那些小孩子,倒是要做冤死鬼了……”
薛紹氣得臉色通紅,但是還是不得已將那把祭出去的火焰收回,沒有了火焰,涌過來的蟲子越來越多,馮書橋干脆將我抱起,怕我被那些蟲子咬上一口。
“你到底想怎么樣?”馮書橋?qū)Υ笪讕焼柕馈?
大巫師冷笑兩聲,“沒想到我那徒兒倒是比我有能耐,遇到危險,有這么多熱血忠肝的朋友來替她出頭,我也算沒有白培養(yǎng)她一場,想要她的地魂,就把天芒交給我。”
馮書橋冷笑兩聲,“你知道一枚天芒長成,要多長時間嗎?你也知道那枚成熟的天芒已經(jīng)被我們用了,剩下的小天芒,你就算拿去了,只怕你也沒有命等到它長成。”
大巫師撇嘴笑了笑,又嘬了嘬嘴搖頭道,“你們光以為我們煉蠱之人弄蟲弄蛇,卻忘了我們南疆的蠱術(shù)最開始是用來治病救人的,我們不止擅長耍弄蛇蟲,更擅長養(yǎng)草培藥,天芒到了我手上,無需十年百年,最多不過一年,我便能將它培育成熟!”
聽到他的話,我心中一動,立即朝馮書橋看了一眼,只見他的神色也有些觸動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