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搖了搖頭,“沒事,我沒受傷。”馮書橋仔細的將我的檢查了一遍,這才站起身來,對那年輕警察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那警察微笑了笑,“不行,還有很多事沒調查清楚,羅小姐的口供前后也不搭,存在疑點。”
馮書橋眼中閃過一絲血紅,“你在調查她?”
那警察倒還是彬彬有禮的,但是我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馮書橋的神色不對,為了避免出事,連忙拉了他的衣角一把,“書橋,是這位警察,從人販子手里把我救下來的,要不然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呢。”
馮書橋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那警察倒是謙遜地說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們只是執(zhí)勤,分內(nèi)之事。”
馮書橋走到他面前,一雙眼睛直視著他,又問一遍,“我們可以走了嗎?”
年輕警察忽然神情滯住,機械的點了點頭,“可以了,筆錄已經(jīng)做好了。”
馮書橋道,“那就好。”
說著,便拉著我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警局。
我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剛才……”
馮書橋笑了笑,“我剛才控制了那小子的心智,要不然他不知道還要和你糾纏到什么時候。我也怕他問出漏洞來。你遇到誰了?”
馮書橋的眼睛銳利的看向我,我突然拍了一把腦門,“不好了,我們要趕快回一趟老家!”
馮書橋奇道,“怎么了?”
我把被洪天貴抓去幫他移魂換體的事說了出來,“他既然拿我爸媽威脅我,現(xiàn)在我跑出來了,我爸媽豈不是有危險!”
馮書橋也立即緊張起來,連忙把停在路邊的車門打開,“上去,我們這就去鄉(xiāng)下。”
汽車一路狂開,到了鄉(xiāng)下,未免招人耳目,我們把車停在了鎮(zhèn)上,徒步走回奶奶家。馮書橋的意思是我們不要露面,暗中保護我爸媽,我想了想也對,畢竟奶奶臨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要讓我回去參加葬禮,以免哭哭啼啼讓她亡靈不安。
于是我們在奶奶家門口的一個草垛后面躲了起來,只見奶奶家門口,稀稀落落的散著幾個花圈,一個簡陋的靈棚里供奉著奶奶的靈位和遺像,雖然距離有些遠,我并看不清遺像里的奶奶,但是鼻頭一下子就酸了起來:從今往后,再回到這片土地,只有這間空蕩蕩的屋子,再沒有疼愛我的奶奶了!
馮書橋摟住我的肩膀,輕聲道,“別哭,奶奶不喜歡看到這樣。”
我忍著啜泣點了點頭,只見有鄰居去吊唁,媽媽跪在一邊哭喪,爸爸跪著給人家還禮,那一幕,就像是電視里演的那么不真實,但是老天已經(jīng)帶走了我的奶奶,這疼痛又是那么的真實。
“爸媽都還好。”馮書橋安慰道。
我咬著牙點頭,“洪天貴忙著照顧小貓崽,估計一時半會的沒有時間來對付我爸媽。”
“小貓崽?”馮書橋蹙著眉頭不解問道。
我把移魂換體的時候,一只臨產(chǎn)母貓誤打誤撞躥了進來,最后魂魄和洪天貴的魂魄一齊進入了衛(wèi)平的身體的事說了出來,馮書橋愣了愣,最后忍不住笑出聲來,“有這么巧的事?”
我點頭,“可不就這么巧,他現(xiàn)在對那只小貓崽,簡直比對自己親生兒子還要上心,到處給人家找奶媽,要是他自己有奶估計就要自己上了。”
馮書橋想了想,“若是如此,只怕洪天貴會性情大變,估計對你父母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威脅,咱們在這里這么久,也沒有見到什么埋伏在左右的人,你盡可以放心的。”
我還是懸著心問道,“可是他說得那么篤定,我要是不聽話,就拿我爸媽開涮,我現(xiàn)在簡直沒法安心。就算他們辦完喪事回去,只怕也不得安寧,萬一哪天那個老貨又要威脅我,豈不是還會拿他們開刀?”
馮書橋想了想,道,“只有一個辦法,讓他們搬離原來的住處吧,換個新房子。”
我咬了咬唇,“他們在那老房子里生活了那么久,未必舍得……”
馮書橋撫了撫我的肩膀,“這件事你就交給我來辦吧。”
我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會,依舊是不放心,和他在一邊蹲守了許久,沒見到任何在四周徘徊的可疑人物,才稍稍放心,踏上回程之路,饒是這樣,為求保險,我還是拜托了玄武,讓他找?guī)讉€手下,暗中保護著我爸媽,他倒是答應得非常爽快,還告訴我玄玄自從鬼仙婆婆上升之后,果然情況大有好轉,不但沒有繼續(xù)老化的現(xiàn)象,身上原本已經(jīng)皺爛的皮膚,居然開始平復。我聽了也很高興,掛了電話以后,馮書橋問我玄武在跟我說什么。我就把鬼仙婆婆已經(jīng)離開我的身體,寄居到玄玄身上,用自己的鬼仙之氣替玄玄續(xù)命的事說了出來。
馮書橋愣了一會,“那孩子,現(xiàn)在不好嗎?”
看著馮書橋的神色,我突然有些害怕,他聽到玄玄的消息,看起來居然很著急,這是以往任何時候,都沒有過的。
難道骨肉相連,竟有如此神秘的感情?那他會不會有朝一日,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等到他自己發(fā)現(xiàn),只怕最恨的不是玄武,而是苦苦隱瞞他的我了。
“真的不好?”馮書橋又問了一遍。
我連忙搖頭,“鬼仙婆婆的功力很強大,雖然不能扭轉乾坤,但是續(xù)他一條小命,暫時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暫時……”馮書橋呢喃道,良久,才又開口,“他之前不
也是被玄武的血暫時救下來了嗎,可是這多久,他就開始嚴重老化,只怕鬼仙婆婆的力量再大,也不能阻止正常人生老病死吧?”
看他焦急的神色,我不禁試探著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馮書橋將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之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叩擊著,叩了良久,終于抬眼對我問道,“薇薇,你能接受一個永遠都只是靈魂的我嗎?”
我心內(nèi)一驚,“你這是什么意思?”
馮書橋淡淡道,“哦,沒有什么意思,只是覺得,那孩子,倒是很可憐呢,也許天芒拿來救他,比救我更有意義。”
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風輕云淡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曾經(jīng)我們都那么急切的渴望找到天芒,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他居然愿意將天芒讓給玄玄!
“你……認真的?那孩子,跟你……又沒有什么關系……”
馮書橋頓了頓,“那孩子很合我的眼緣,不過他似乎很是怕我的樣子,我也很奇怪。哎,算了,這事兒從長計議吧,反正他暫時也沒有什么危險了。”
說到這里,馮書橋便認真開起車來,不愿再多說半句。我觀察他的神色,也觀察不出來什么,只好靜靜的坐著,和他一同沉默起來。
開到我們的小區(qū)以后,我忽然看到路邊的樹叢之中,有個熟悉的鬼鬼祟祟的身影晃過,不由連忙叫馮書橋開慢些。
“你看那是誰?!”
被我這么一說,馮書橋也看到了樹蔭之中的人影,他目力比我遠得多,皺著眉頭便道,“衛(wèi)平?”
我搖搖頭,“不,是洪天貴!”
馮書橋連忙踩住剎車,往車下趕去,“去看看他又在搞什么鬼,到這里來,一定是在打我們的算盤。”
我想起被洪天貴拉去給兩具軀體開頭破腦,依舊驚魂未定,也趕忙和馮書橋下車,想一舉控制住洪天貴,以免他再做惡事。
換了身體的洪天貴,因為少了一條腿,所以行動比之前遲緩了些,而且不知為何,連感官也遲鈍很多,只見他懸著一條腿,蹲在幾叢花木之間,猥猥瑣瑣的不知在做些什么名堂。
待我和馮書橋走過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花叢之中有一只剛生產(chǎn)不久的母貓握著,洪天貴手上捧著一只小貓崽,正把老貓的奶*頭往小貓崽的嘴里塞,老貓一臉不情愿的樣子,虎虎的等著洪天貴,不時發(fā)出低吼聲,無奈洪天貴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它。老貓的旁邊,還有幾只被捏死的小貓崽,毛發(fā)雜亂,僵直的躺著。
“小乖乖,媽媽給你找到乳娘了,快喝,快喝!”洪天貴嘴里念念有詞,對著手中的小貓崽溫柔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