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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情況呢?”我微笑的看著薛紹,等著他的解釋。
他支吾了許久,終于道,“哎喲喲,阿武那個人,你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做事風格你們還能不知道嗎?”
薛紹這句話出來,我還真的沒有再責備他的底氣,他說的沒錯,玄武確實是個很一意孤行的人,對于自己認定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他決定了的事,也沒有任何人能改變得了——譬如說他現在不想見我們,只怕我們就是把薛紹逼到角落,薛紹也沒有那個膽子帶我們去見他。
大巫師趁著我們內訌的檔口,連忙道,“那個……你們有事慢慢商量,我與媚兒就先回了。”
薛紹狠狠瞪他們一眼,無奈此時被我和馮書橋的質問弄得有些束手束腳,也不太敢與他們再爭執,干脆攤開手,也不管他們了。大巫師便拉著劉媚,與我和馮書橋各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薛紹對著玄玄招手道,“小家伙,跟我一起走吧,別在這里磨嘰了,回頭要是讓你爸爸知道,得要訓我。”
玄玄為難的看了我和馮書橋一眼,馮書橋輕輕點頭,“跟薛叔叔回去吧。”
我抿了抿嘴,見馮書橋已經準備放過薛紹,便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問道,“那現在天芒催熟的事,還能有著落嗎?”
薛紹一聽到這個,更是一個頭兩個大的表情,攤了攤手,無奈的捶了捶桌子,“想我薛紹橫行江湖這么多年,只有算計別人的,沒有想到這次居然被這么個人算計了。”
馮書橋搖搖頭,“他并不是在算計你。”
薛紹立即紅了眼睛,“這話是什么意思?”
馮書橋道,“也許大巫師他自己,也不知道手上的泥土為什么沒有了效用,至于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這糞土對天芒確實沒有效果,還有一個便是……”
“便是什么?”薛紹連忙問道。
馮書橋歪起嘴角,笑了笑,“還有可能就是,這泥土被人掉包了,但是他不知道。”
我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馮書橋,沒有想到他會把我的這個懷疑直接當著薛紹的面說出來,因為我提出這個懷疑的時候,本意便是懷疑薛紹就是這個動手腳的人。馮書橋現在既然說出來,便說明他已經把薛紹從這個動手腳的人中排除了出去,但是能夠接觸到糞土的人,確實也就只有他們幾個,這真的是山重水復沒有出路了。
薛紹瞪圓
了眼睛,“你說的這個,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大巫師那小子,這兩天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里,我也不敢說太夸大其詞的話,但是大巫師有沒有撒謊,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我也接著薛紹的話道,“若是大巫師真的在和我們耍花樣,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馮書橋冷笑一聲,“能夠接觸到糞土的人……”他指了指薛紹,“你……”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然后接著說道,“大巫師……可是還有一個人,你們全都忽略了。”
我和薛紹幾乎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劉媚?!”
馮書橋點點頭,目露精光,看著我,“昨夜,劉媚來挖走那些蠱草,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我拼命的點點頭,“我當時不就和你說了……”
馮書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挖那些草回去實驗黃大仙糞土的作用了。”
我細細想了一下,也覺得馮書橋說得有理,只是還是奇怪,“為什么劉媚實驗糞土,非要用那些蠱草?她隨便去挖一點野草不是也可以,還不會被我們懷疑。”
馮書橋歪著嘴角笑了笑,“你可能一直都沒有注意觀察過,劉媚的這些蠱草已經種下去多久了,可是它們的長勢,緩慢的幾乎看不出來。”
我想了想,確實,劉媚從一到我們這里,便開始培土種那些草,可是現在已經過去快半年了,直到昨天我陪劉媚去挖,那草確實是看不出來任何長勢的,“這草只怕和天芒一樣,也是長勢緩慢,而且她既然愿意帶出來,就算不是天芒那樣的天材地寶,一定也是很難得的蠱草,所以用這種草,是最能測試出黃大仙的糞土對于天芒會不會有效的。”
我說完,馮書橋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我把他要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一樣。
薛紹卻十分的沮喪,“難道我們千防萬防,最后卻防丟了這個小丫頭?可是……她與你們相交這么久,對于天芒,你們也并沒有瞞過她,以前她也有表現過對天芒的渴求嗎?”
我和馮書橋都搖了搖頭,“若是她有半分的不軌表現出來,我們也不會再拿她當自己人啊。”
一說完這句話,我突然想起了吳陽陽發來的兩條短信,便立即說了出來,薛紹對于稻花村并沒有什么概念,倒是還沒有什么,但是馮書橋的驚訝顯然不比我收到短信的時候要少,“你說什么,吳陽陽發來短息,說稻花村整個村的
村民都中蠱毒死了?!”
我點點頭,為了求證,連忙掏出手機,直接給吳陽陽撥了過去,只是傳回來的總是忙音,可能是他的信號很差。
馮書橋蹙著眉頭,在屋中來回的踱著步,一臉的焦躁。
我知道他和我是一樣的,哪怕是來十個洪天貴那樣的人當對手,他也能夠從容面對,但是自己身邊卻出現了不可靠的人,這是最最折磨人的心志的。
“我覺得,媚媚阿姨對那個大巫師,眼神里總是帶著一種捉摸不透的感情。”玄玄清脆的童聲,突然響了起來,我們都低下頭看了他一眼。對于他說出這樣老氣橫秋的話,我其實已經并沒有覺得奇怪。
薛紹點了點他的額頭,嘿嘿一笑,“小東西,什么叫捉摸不透,你倒是給我說說?”
玄玄學著馮書橋的樣子,撇撇嘴聳聳肩,“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根本不像一個徒弟對待自己的師父,該有的那種敬佩和崇拜。”
薛紹冷笑道,“你還小,你懂什么?她這師父,可是親手要過她的命的人,她對她師父,當然會有我們捉摸不透的感情啦。”
玄玄有些著急,但是又表達不出自己的感情,只好道,“哎呀,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
說完,他便氣呼呼的抱著自己的雙肩,站在一邊吹氣。
我看了他這個樣子,不由輕輕笑了起來,一天的煩悶,卻稍稍解了許多。也許是我想得太多了,玄玄還是那個玄玄,他就算心智成熟到了一百歲,他也依舊是我第一眼見到的那個玩著魔方,對外面的世界一臉渴求的玄玄。
薛紹道,“若是真的是劉媚,這事兒還真的有些棘手,我們搞不清楚她偷走糞土是為了什么?她是為了報她師父殺身之仇呢,還是自己對天芒也有覬覦呢?”
馮書橋有些失落的說道,“為了報師父給自己一掌,而故意為難師父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若是真的只是為了這么簡單的緣由,她只消將糞土偷來之后,找一條河流或者一片湖泊,將糞土灑進去,便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沒有法子從滾滾流水之中把糞土撈上來,目的也就盡可以達到了。可是她不止沒有這么做,還挖走了自己的蠱草去實驗糞土的效力,我看,十有八九,是想得到……天芒。”
我渾身發冷,“她從前也并未對天芒有過很大的興趣……”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馮書橋冷冷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