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并不太相信她真的能幫上自己,如果她是一個普通人的話,那么她的那點能力,肯定是微不足道到可笑的,面對抬手就能翻云覆雨的修真,她又能有甚么辦法。
而她要是修真的話,那么就更不可能幫助自己了,畢竟直到現在,王治所認識的修真中,他只相信紫竹和定魂盤里的兩個手下,其他人總是懷著各種的目的來到他的身邊,或許,王熙菱會好一點,但是現在的王治依然不能肯定。
他扭頭苦笑了一下道:“可是我要說真話的話,你肯定把我當成瘋子的。”
女人依然帶著那種笑容,面色不變道:“你不說出來,又如何知道我不相信呢?試著說出來吧,不用太在意我相不相信。”
王治點了點頭,緩緩地靠在了椅子上,伸出左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紫竹,終于開口說道:“我原本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只是在小的時候得了重病,差點就死了,就在眼看沒救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師傅出現了……”
王治從來不愿和誰說以往的事情,畢竟他還不是那種隨時都會去懷念過去的年紀,而且,他也實在找不到一個愿意接收傾訴,又能給他建議的人,對著紫竹說說,或許能減輕一點壓力,可是紫竹不會給他任何的安慰和建議。
他的壓力確實太大了,從一個吝嗇的普通人,突然變成了一個修真,這也就算了,還讓他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修真們關注著的漩渦中心,這種快速的環境差別下,他沒有瘋掉,已經覺得自己的神經夠粗壯了。
太陽從陰沉沉的天空中透下一絲光亮,讓公園里稍顯明亮,晨練的人差不多都離開了,吃了飯沒事干的人們,開始溜達了進來,或者聊天,或者運動。
王治原原本本的將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從藤蔓立交橋下遇見劉畢,莫名其妙的真正跨入修真的大門,到被眾人追殺,逃進大山。
他的口才不是很好,說話也有些不太有條理,好歹還是能勉強將事情表達的清楚。
而這整個過程中,女人始終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只是她的表情已經沒有了開始那么自信了,表情越來越嚴肅,越來越顯得震驚,只是那種震驚被掩藏得很好,再加上王治并不在意,所以很輕易的就瞞過了他。
王治從來沒有這么痛痛快快的從頭到尾的將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心事向別人說過,一旦開始了,就有種停不下來的感覺,當他說到紫竹的時候,便會情不自禁的摸摸紫竹,而此時,旁邊女人那種眼神,已經變得極其古怪了,看王治和紫竹的眼神也顯得意味深長。
終于,王治將昨晚在帝豪地下停車場殺人的事情也講完了,他理不清自己在修真中所處的位置,更搞不清到底誰是真正的朋友,或者敵人,便只能將自己所見的說出來。
女人依然表現的很鎮定,至少表面上如此,王治扭頭看著她,舒坦的笑了笑道:“覺得我是一個瘋子嗎?”
女人搖了搖頭道:“一個瘋子是沒有辦法把一件事情,表述得這么自然和無懈可擊的,雖然你的陳述不連貫,但是無法讓我找到太多的紕漏,如果它不是那么離譜的話,可信度還是挺高的。”
“也就是說,你并不相信我?”王治并不是純粹的笨蛋,這點弦外之音還是能聽出來一些的。
女人繼續搖著頭道:“站在科學的角度來看,要我立刻相信你的故事確實有些難度,不過,我依然能給你一些建議,不一定能實際的幫到你,但是有些作用也說不定。”
王治這下算是感興趣了,好奇的看著女人道:“那你說說看。”
女人低頭看了看交叉的雙手,沉思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其實你的問題很簡單,你只是在面對超出自己承受能力之外的壓力時,找不到其他可信任的幫助,從而感覺到前途一片黑暗罷了。”
王治對這種過于正式的詞匯有些不適應,皺著眉頭使勁的想了想,總算是大概明白了女人想說甚么,他點了點頭道:“那你有甚么辦法嗎?”
女人卻沒有直接回應他的話,而是抬頭看著公園里戲耍的一個家庭,那里總共有三個人,夫妻兩都還年輕,不超過三十歲,帶著一個小女孩,這時候正其樂融融的在秋千上逗著女兒,看見女兒開心的大笑,夫妻兩也很開心。
女人抬了抬下巴,朝著這三人示意王治看過去,這才說道:“看見他們了嗎?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普通的家庭,你覺得,他們幸福嗎?”
王治看著那其樂融融的樣子,心里也覺得有些甜蜜的道:“當然了。”
女人卻緩慢的搖著頭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這些甜蜜的背后,背負著的是甚么?”
她不等王治想明白,就立刻接著說道:“如果他們健康的話,也肯定只有五六十年可活了,即便活得更久一點,身體垮了,心也累了,而就在他們年輕的現在,身后還有好幾個老人需要他們照顧,身邊還有好多的同事和朋友需要他們去聯絡,說不定這時候你看見他們笑嘻嘻的樣子,不到中午,其中就有人出了車禍而死了,或者其中的一個人已經得了絕癥,只是還沒有發現。”
她說著扭頭,目光死死的盯著王治,語氣變得有些陰森而嚴肅的說道:“你現在還覺得他們幸福嗎?”
王治抿了抿嘴唇,避開了女人那犀利的眼神,說實話,他被看得有些膽怯了,他很懷疑她不是個普通人,卻找不到任何修真的破綻,或許,還是自己太笨了的原因吧。
他還是把目光投向那三人,兩口子這時候正在聊天,由于隔著有些距離,王治聽不清他們在說甚么,不過看他們說話的樣子,兩人的感情看起來挺不錯的。他嘆了一口氣道:“至少他們現在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