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號碼給撥出去的,直到手里的鈴聲停止,里面響起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聲音時,他才稍微清醒了一點,男人接起電話就立刻說道:“別說話,我是梁志奇。”
王治沒想到梁志奇會以這種方式聯系上自己,他知道暗閣的人肯定來到望江了,他卻不知道該怎么找到他們,望江不算是一線城市,但人口也該有幾百萬了,這么多人擁擠在一起,要去找幾個故意躲著你的人,那難度自然不言而喻,何況對方還明確的知道你在哪里。
梁志奇毫不停歇的說著:“你現在的處境很微妙,但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不用太擔心,今天聯系你,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們就在你身邊,另外我在你書店里放了一個聯絡器,你回去找找?!?
話說到這里就掛斷了,王治原本就被曹薇和男友的照片給沖擊得腦袋一片空白,又莫名其妙的聽到了梁志奇的話,直到對方掛斷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腦子里不斷想搞明白梁志奇他們到底甚么意思,為甚么直到這時才聯系上自己,是前幾天都呆在趙府,他們沒辦法嗎?那現在又抱著甚么目的呢?他一邊想著,一邊伸出了手將電話還給曹薇。
曹薇略帶擔憂的看著他道:“你怎么了?發生甚么事情了?”
王治立刻搖了搖頭道:“沒事,對了,這是你男朋友嗎?”
曹薇撅起了嘴道:“算是吧。”
王治不明白這回答是甚么意思,倒是楊新這時候很感興趣的側過了身子看向手機,然后伸手去拿,嘴里還說道:“給我看看,看看是哪個混蛋那么好福氣?!?
王治這時候對著楊新突然就大叫了起來:“坐好!”他的聲音很大,包含著一肚子的火氣,所以吼出來后,幾乎把整個店里的雜音都給壓了下去,店里的所有人,幾乎都同時扭頭看向了他。
楊新張了張嘴,明顯沒想到王治會發火,但是看見王治那嚴肅的表情,卻只能灰溜溜的又低下頭去吃碗里的東西了。
而曹薇也同樣顯得有些驚訝,她雖然不是很愿意把手機給楊新看,卻又不好意思抹了他的面子,這時候她收起了手機,看著王治道:“他也沒甚么惡意,何必這樣?”
王治吐出了心中的那股子火氣,心情也平復了一些,他看著曹薇稍顯責怪的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道:“對不起?!比缓缶湍闷鹆丝曜?。看向了啤酒杯,杯子里的字已經消失了,恢復了它本來的清澈,可是王治卻再也沒有心情端起來喝了。
正在他舉起筷子打算往鍋里撈點東西的時候,窗外的街道上突然閃過一道紅艷艷的光亮,光亮來得極快,消失得更快,王治只覺得眼前一花,等扭過頭來時,街道上已經和原來一樣了,仿佛甚么也沒發生,真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雪亮的光芒從稍遠處亮起,瞬間沖擊了過來,王治只來得及尖叫了一聲,身邊就突然躥出了無數的紫竹和青藤,頃刻順著玻璃往上,一下子就攔在了自己這張桌子前。
光芒來得同樣極快,幾乎一個眨眼之間,就淹沒了整個餐廳,曹薇和楊新都被突然發生的狀況弄得驚叫了起來。
楊新甚至打翻了自己面前的油碟,只是在他們的叫聲響起的時候,光芒已經極快的掠過,然后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光芒消失之后,原本熱鬧的餐廳突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雖然鍋里依然熱氣騰騰,依然翻滾著,但是所有人都仿佛被時間卡在了原地一般,保持著各自的姿勢,古怪的停止了下來。
“這?這怎么了?”唯一沒有停止的,就只剩下王治他們這一桌人了,青藤和紫竹仿佛一面盾牌,擋在玻璃后面,剛好保護住了四個人沒有被白光掃過。但是和周圍詭異的寧靜比起來,四個人的異動就顯得太過突兀了。最先適應不過來的,還是楊新,別看他一副嬉皮士的樣子,可對自己的小命,看樣子還是蠻珍惜的。
沒有人回答楊新的問題,曹薇是和他一樣的恐懼而迷茫,紫竹是懶得解釋,而王治一來確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甚么,雖然能猜到肯定又有修真在旁邊動手了,而且肯定和自己有關聯,可是更多的就再也不知道了,二來他心里一股無名的怒火,漸漸的從心底升起。
他突然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反身抓起旁邊的一把空椅子,就朝著玻璃墻砸了過去。
青藤和紫竹都收了回去,椅子腿撞上玻璃,卻沒有想象中那種玻璃飛濺的場面,反而是椅子被彈了回來。
曹薇驚慌失措的往后躲開了一點,看著王治惶恐的叫道:“你在干甚么?”
“干甚么?”王治暴跳了起來,將手中的椅子丟了,抬起右手,一拳照著玻璃窗再砸了過去,只是在拳頭靠近窗戶的時候,幾片紫竹瞬間在拳頭前面成型,然后旋轉著撞擊在了玻璃上,這一次,堅固的玻璃在薄薄的竹葉下,輕而易舉的就碎裂了。隨著嘩啦啦的玻璃碎濺聲,面前的玻璃終于支離破碎了。
曹薇驚叫著站了起來,往后躲開了四濺的玻璃渣子,嘴里憤怒的對王治叫道:“你到底發甚么神經?”
王治沖出了碎裂的玻璃墻,跳上了大街上,對著剛才白光亮起的地方,瘋狂的吼了起來道:“我操你們的媽,你們到底要干甚么?非要把我逼死你們才甘心嗎?有種就直接沖老子來啊!老子不怕你們!”
他的話剛吼完,對面突然就光芒閃動,就見好幾塊粗壯的水泥碎塊騰飛而起,旋轉著朝這邊飛了過來,然后轟隆幾聲砸進了路邊的轎車中間,把其中一輛黑色的別克砸成了扁平狀。
王治被那股氣浪給沖得往后退了兩步,差點又退回了餐廳里面,好在這時候紫竹已經從餐廳里面出來了,一把扶住了王治的后背,才沒有讓他難堪的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