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奇的話,讓王治心里一驚,不過也只是稍許的一點吃驚,畢竟他這一路過來,誠心實意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哪一次對他的襲擊,又是鬧著玩的了?
他扭頭看向梁志奇道:“他是誰?”
梁志奇搖搖頭道:“他是誰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和宋云錚是一類人。”
“宋云錚!”王治吃驚的看著梁志奇:“他們?yōu)槭裁捶堑脷⒘宋也豢桑课疑踔炼疾徽J(rèn)識他們。”
“你認(rèn)不認(rèn)識他們無所謂,他們知道你就行,至于他們?yōu)槭裁磳δ愠鍪郑慌率菦_著你的身份來的?”梁志奇扶了扶眼鏡,一臉的嚴(yán)肅表情。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王治就滿肚子的火氣,他死死的盯著梁志奇道:“你們到底是什么打算?真的要玩死我你們才肯罷休么?”
梁志奇不慌不忙的搖著頭:“我們的事情,只怕就算你真的死了, 也未必能罷休,不過這些事情,你也不必太在意,大人自然有大人的安排,我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王治的火氣哪可能就這么兩句話就消了的,他狠狠的瞪著梁志奇道:“你這是在警告我?”
“你若是這么理解,也未嘗不可,如果我猜的沒錯,今天早上出手救下你的,應(yīng)該是天王府的三人吧。”
梁志奇的淡定讓王治很不舒服,可是對他又實在沒有別的辦法,干脆也看向窗外大雨中的城市道:“既然你都知道,還來問我干什么。”
“我只是有些好奇,天王府出手救下你的目的何在,要知道,相對于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來說,別說你了,就連我們暗閣,也是不值一提。”
王治的興趣還是被勾起了一點,他對唐家兄弟的能力程度,其實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只是知道他們應(yīng)該很厲害,卻沒想到他們已經(jīng)厲害到能把暗閣都不當(dāng)回事的程度,他還是扭頭看向梁志奇道:“他們真的那么厲害?”
梁志奇懇切的點著頭:“天王府的突然回歸,完全打亂了我們原先的部署,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結(jié)果現(xiàn)在,連我們也不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會是怎樣了。”他說著扭頭和王治對視著,語氣真誠:“其實,你總是不滿意你身為棋子的身份,可我們還不是一樣,知道得越多,感覺越是無力,連掙扎的力氣都快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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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你們不想干了?”這場談話完全出乎王治的意料,在他原先的概念中,劉畢精心策劃,把自己算計了,甚至把昆侖和戒身師傅也卷進(jìn)來了,肯定是算得妥妥的,才會動手,沒想到梁志奇會說這話,不過,若是暗閣愿意放棄原先的計劃,這對王治來說,說不定會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就要掂量一下自己以后的處世方法了,還用得著去得罪那么多人,讓自己本就難過的日子,更加難過么?
梁志奇卻搖著頭道:“想不想干又能怎樣?其實,這件事從一開始,大人未必就是愿意做的,只不過大家都沒辦法,就像你一樣,仿佛一節(jié)河流中飄動的木頭,愿不愿意一直往前走,你自己能決定么?”
王治一下就泄氣了,結(jié)果還不是一樣,他無聊的靠在靠背上,看著窗外一對打著傘,在雨中漫步的情侶道:“說了等于沒說,那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天王府的人,跟你說了些什么?”梁志奇終于說出了他這次來的目的。
車子開得不快,規(guī)規(guī)矩矩的遵守著城里的所有交通規(guī)則,該停的地方,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停下了,王治看著那對情侶愜意而悠閑的過著斑馬線,腦子里忍不住就想到了李昕,嘴上懶洋洋的說道:“我不想說。”
梁志奇對這個答案明顯很意外,扭頭低了下頭,視線從鏡框上面仔細(xì)的打量了一下王治道:“你倒是有進(jìn)步了,怎么了?不想跟著我們暗閣了?”
王治嘿嘿的一陣苦笑,笑的難聽而悲涼:“我想不想跟著又怎樣?你剛才不是說過么!愿不愿意又能決定什么呢?”
“那你干嘛不說?”
“就是不想說。”車子繼續(xù)前行,王治扭頭來看著梁志奇道:“你知道嗎?被人利用的感覺其實真的很難受,自從我成為暗閣的炮灰以來,一路生生死死,就沒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現(xiàn)在父母死了,老婆也死了,你還想讓我怎么樣?對你們感激涕零嗎?不要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哪天真惹毛了,老子自己不干了,你們又能怎么樣?”
車子里的氣氛如冰霜凝結(jié),王治是真的怒了,煩了,這次李昕死了,父母死了,他心里本就窩著一股子火氣沒處發(fā)泄,暗閣的人不來找他還好,偏偏梁志奇還是這幅高高在上的大爺姿態(tài)來找他,他再也受不了,大不了一死嘛,反正自己鬼門關(guān)走了也不止一回了。
梁志奇臉色平靜,一言不發(fā),一直木訥毫無反應(yīng)的紫竹也扭頭來看著他了,就連魯迎,也把車停了下來。
梁志奇僵硬的表情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笑容道:“暗閣可以出手幫你解決掉藍(lán)御風(fēng)。”
“那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多管,現(xiàn)在,請你下車!”王治的態(tài)度強硬至極,他已經(jīng)窩窩囊囊的活了這么久了,對所有高高在上的神神怪怪忍了這么久了,他今天實在不想忍了,梁志奇今天若是不下車的話,他真的會動手的,管他后果是什么,他已經(jīng)不在乎了。
梁志奇的雙眼瞇縫了起來,和王治對視著,兩個大男人,就在轎車的后排,離得本來就近,這么眼對眼的看著,著實有種火花隨時可能被擦燃的感覺。
終于,梁志奇長嘆了一聲道:“我在西門等你。”說完他就開門下車去了,甚至頭也不回的就直接走進(jìn)了雨里。
王治傻傻的看著梁志奇逐漸消失在雨中的背影,有種惶然的不確信感,直到梁志奇離開之后,他才終于清醒過來,自己剛才到底干了什么,等到梁志奇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雨中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全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