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梓楓告別之後,王治也沒找到阿歡,他在廣場周圍閒逛了一圈,這裡交易的東西果然不少,甚至還有明碼實價幹壞事的店鋪,店鋪裡面,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偷盜指定物品,感覺只要你想要的,就沒有他們不敢接的單子,頂多就是價錢的問題。
王治看著店裡已經(jīng)有人開出來的各種懸賞,心裡在想,自己要不要也開一個懸賞算了,讓那些有偷盜經(jīng)驗的專業(yè)人士幫自己去偷好了,想來那樣成功的機率應(yīng)該更大。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畢竟觀天鏡這樣的東西,即便有人能偷出來,那價格只怕也是自己承受不住的,還是先老老實實等一下王梓楓的消息好了,如果實在偷不到,不過就是一份遺憾,等自己的實力再提高一些,說不定也能探尋到真像呢。
從黑市出來,王治沒再去學(xué)校,回到家的時候,代曉葦已經(jīng)做好了晚飯在等著他了,等吃過晚飯,兩個人又默契的鑽進了房間,打開了芭蕉葉。
在芭蕉葉裡面,王治把今天去黑市的情況,都跟代曉葦說了,現(xiàn)在,他心裡稍微藏著有點事情,都想最先的告訴代曉葦,尤其在這芭蕉葉包裹的小空間裡面,整個光輝島雖大,可王治也只有在這片芭蕉葉裡面,才覺得自己是自由自在和放心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芭蕉葉面,疑惑道:“你最喜歡芭蕉葉吧?”
代曉葦還在想著王治剛纔的話,勉強的點頭笑了笑道:“是啊,對了,你覺得王梓楓是可信的麼?”
“我還是相信他的,何況我現(xiàn)在也沒以前那麼計較了,觀天鏡這東西,能拿到最好,拿不到的話,也無所謂,反正我頂多再等十天,十天沒結(jié)果,我就準備回去了。”王治說完,不想再繼續(xù)討論王梓楓是否可信的話題,今天這麼一場交談,王治雖然對這位表哥的瞭解未必有多深,可那份感情,他覺得還是真的,在這點上,無論王梓楓是真情,還是在騙他,王治都是欣然喜歡的,誰又會無聊的排斥親人對自己的好呢?
代曉葦也不傻,笑了笑也就不再追究,轉(zhuǎn)回了剛纔王治問的話題:“在我們木王城,有著許多了不起的樹木,有些珍貴的甚至全天下只有我們那裡纔有,可我並不是父王最喜歡的孩子,從小就沒有權(quán)利接觸那些珍貴而厲害的植物。”她說著抓住王治的手道:“其實,你比我運氣好多了,你遇見了紫竹和常小歡,它們引領(lǐng)你進了木法的世界,所以你的法術(shù),從一開始修煉的時候,就註定了是相當厲害的。”
說到了法術(shù)修煉上來了,王治和代曉葦雖然都是修煉的木法,可以前關(guān)係太差,基本沒有交流,後來有了交流,總是有別的事情耽擱,即便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想破壞那難得的氣氛,而沒有談?wù)摲ㄐg(shù)這種生硬的東西,今天既然都說開了,王治正好也和她交流一下,因爲他到了光輝島,雖然報了木法精修這門課,可就沒什麼時間認真去上過,而在木法修煉這方面,代曉葦無疑就是一個名家出生的高手了。
“對了,你跟我說說,這木法修煉,到底有哪些要點,怎麼就說我運氣好呢?”
代曉葦咯咯的笑著,盤坐在他對面道:“因爲木法修習(xí),首先一件事情,就是入法,入法是必須要一個引領(lǐng)媒介的,你首先能和什麼東西溝通,那就是你的引領(lǐng)者,這個引領(lǐng),其實挺像一個老師的,它的世界是什麼樣,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什麼樣了。”
王治恍然有悟,跟著說道:“當我修習(xí)竹子法術(shù)的時候,其實就是在模仿紫竹,模仿他的世界?”
“就是這個道理,所以那個引導(dǎo)你進入木法的植物,本身能力的高低,就直接決定著你修煉的成效,你的紫竹堅韌而剛毅,普通的刀劍難傷,又配合上青藤的靈巧和強韌,一般的修真,一旦被困在竹林裡面,確實是鬥不過你的。”
在法術(shù)的道理上,王治現(xiàn)在纔算是真正的明白,他嘿嘿搖頭道:“我還會蒲公英,不過那東西用處就沒紫竹和青藤大了。”
“蒲公英?”代曉葦一聲驚呼。
王治看她表情驚訝,也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對自己來說,蒲公英用來偷偷察看一下環(huán)境還算有點用處,如果用來鬥法,那真是一點力都使不上了啊。“怎麼了?”
代曉葦尷尬的笑了笑,一擡手,一顆蒲公英就迅速的在她的手掌展開,葉片嬌嫩,花朵金黃,然後變成一顆綴滿種子的小燈籠。
這次,輪到王治吃驚了,沒想到代曉葦也會蒲公英這種法術(shù),他輕輕的一哈氣,還沒說話,那朵小燈籠就噗噗的散開了,在不大的空間裡面,四處飄散著。
代曉葦顯得很高興,一把抓住王治的手道:“你知道嗎,我的親祖母,也會蒲公英的法術(shù),她很小的時候就跟我說,蒲公英是善良的花,她們卑微卻快樂,不管天塌地陷,只要他們能盛開的地方,總會有一朵朵小傘飄飛的。”
此時的代曉葦,一臉的快樂和幸福,說話的時候,眼睛睜得大大的,裡面洋溢的,是毫不掩飾的真誠。
王治看的突然渾身一震,這樣的眼神,他似曾相識,以前和李昕在一起的時候,她也經(jīng)常流露出這樣的眼神,真誠的幸福,毫無瑕疵,或許是李昕得來太過容易,太過順利了,以至於讓他忽略掉了這種眼神的純粹。
而李昕之後,他再沒從別的女人眼裡看到過那份真誠,即便他睡過這麼多女人,可感覺沒有一個人,再有那份純真了。
王治恍然大悟,因爲這一晚的無意閒聊,尤其是兩人甚至代曉葦?shù)哪棠蹋紩压⒌姆ㄐg(shù),這才真正的打開了代曉葦?shù)男撵椋@一天以前,她頂多是和自己和解了,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雖然她天天和自己生活在一起,每晚都睡在同一張牀上,可是她的心,對自己一直都是封閉的。
代曉葦在不經(jīng)意間,真正的敞開了心扉,王治也不會傻傻的破壞這份美好,他也擡起了手,一顆蒲公英在手中生成,開花,結(jié)籽,然後也帶著一朵朵的小傘,飄飛了出去,和代曉葦剛纔飄飛出去的種子混雜在一起。
無言,卻勝過千言萬語,代曉葦順勢倒進了王治的懷裡,彷彿一顆融化了的糖果一般,不但甜蜜了王治,也甜蜜了她自己。
兩個人都靜靜的看著在芭蕉葉裡面飄動的種子,靜靜的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代曉葦輕聲說道:“記得小時候,我在木王城沒有什麼朋友,大家都忙著自己的修煉,沒什麼人陪我玩,除了奶奶,可惜奶奶走得太早,等她不在後,我就經(jīng)常一個人去城外,找一處空地,看著地上的蒲公英,那時候,我也好想學(xué)習(xí)蒲公英的法術(shù),雖然這種法術(shù)一點都不厲害,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
王治輕輕的撫摸著代曉葦?shù)念^髮,讓她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裡,他知道,代曉葦?shù)男撵榇蜷_了,對自己徹底的打開了,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tài),此刻的王治,終究是高興和幸福的,有一個女人,能徹徹底底的對自己打開心扉,哪個男人能拒絕呢?
“可惜我還是太笨了,學(xué)習(xí)了很久的蒲公英,都沒能學(xué)會,反倒是我經(jīng)常待的那個地方,一顆芭蕉樹,最先感應(yīng)到了我的神念,讓我踏入了木法的世界。”她說著擡頭看向了王治。
王治心裡一軟,自然想到了在崑崙金船上,自己入魔時,撕掉了她的芭蕉樹,他輕聲道:“對不起。”
“我恨你!”同樣是這三個字,不同的環(huán)境之下,王治卻感覺不到恨意,那是一份無法言說的困惑和無奈。
王治輕輕的在她的脣上點了一下道:“等我們回去,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它活過來。”
代曉葦輕輕搖頭:“小白已經(jīng)死了,就如你的紫竹一樣,若是某一天它被人毀掉了,你覺得再長出來的紫竹,還會是他麼?”
王治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因爲這個問題直接刺痛了自己的心,紫竹是他最親的兄弟,甚至和他靈氣相通,他從來就沒想過,紫竹某一天會出什麼事情。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的。”代曉葦看著王治突然慘白的臉色,也有些愧疚的說道。
“沒事,我現(xiàn)在才明白,我傷你傷的有多深!”王治長嘆了一口氣,總算是在這一天,兩個一見面就沒什麼好印象的兩口子,徹底的冰釋前嫌,變得融洽而幸福了。
和代曉葦徹底的修好後,王治的小日子過得更舒坦了,每天去學(xué)校裡面閒逛,巡城的課他也懶得聽了,反正都沒安心要待三年,等到巡城畢業(yè)。他們愛讓自己當就當,反正王治是不稀罕的。
倒是木法精修的課他是安心的聽了幾次,這東西對他這個半路出家,稀裡糊塗修煉的人來說,幫助還是挺大的,很多基礎(chǔ)性的東西,人家打小就知道,反倒是自己都已經(jīng)成高手了,才反過來學(xué)習(xí),不過聽了的好處也很明顯,就是一點就通,甚至能舉一反三。
就這樣混了三天,到第三天約定的時間,他將隨身帖蓋上,一路就直奔城裡的黑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