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白,你還記得你當初答應過我什么嗎?你答應我會遠離司少臻,會把他還給我,可是最后,你是怎么做的!”秦霜大吼著詢問,仿佛是我錯在先,讓她寒了心。
我冷冷的笑。
呼吸順暢了不少,嗓子里也通了,終于能勉強開口說話。
我眨著眼睛,告訴自己不要睡,但是火辣辣的眼皮讓著痛苦萬分,只能讓自己以這個可笑的樣子去面對我的敵人。
“我違背約定?秦霜,你自己看看清楚,回到司少臻身邊并不是我本意,是他強行把我?guī)н^去,我有什么辦法?最后我不也是去機場準備離開嗎?還是因為你才被打亂了。”我的聲音小,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就因為這樣,你就要害死我的孩子嗎?”我無奈的扯出一個苦笑,想大聲質(zhì)問她,可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秦霜,有什么事你可以沖我來,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心里扯出一種名為痛苦的情緒,我說完,劇烈的咳嗽起來。
“蘇念白,你的孩子他該死,就憑他是你和司少臻的孩子,他就該死。司少臻那種人,哪怕他跟誰在一起,也不能跟你,你不配!”秦霜大聲的吼著,說完發(fā)了瘋般的大笑。
你不配!
這三個字在耳邊不斷回響。
我輕輕的笑起來。
你不配?
曾經(jīng)很多人這樣對我說過,不止說過,她們更是用眼神表達過這句話。
這四年來,我也深受這句話的折磨。
但是,憑什么?
相貌,身材,心思,我哪樣比她們差,只是因為我沒有像施凝珊秦霜這樣顯赫的家世,所以就把我的一切都否定了嗎?
曾經(jīng)我是這樣想的,并且因為自己的家世而自卑,自覺配不上他。
可是,今時今日,我才體會到,那些人之所以一直對我這樣嘲笑,只不過是因為她們得不到。
因為她們身份高貴,卻連司少臻一眼眷顧都得不到,但是我身份低微,卻在他身邊待了這么多年。
她們只不過是嫉妒。
人總是這樣,崇拜天邊的,嫉妒眼前的。
所以跟她們有天壤之別的施凝珊,她們不敢去嘲笑,卻到處對我指指點點。
趨利避害,真是天性。
“不,他不該死。”我輕聲的回答她。
身體里卻像灌滿了力量一樣,是的,論家世我的確配不上司少臻,但是無論是相貌,身材,還是一顆愛他的心,我都不覺得自己比任何人少。
更何況,孩子何其無辜。
“該死的是你。”我冷冷的瞅了秦霜一眼,說道,“孩子是我跟司少臻的,跟孩子有什么關系,他是無罪的,你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害死他,你也是女孩子,你不會覺得不安心嗎?你不害怕以后你的孩子遭遇不測嗎?”
秦霜如同見了鬼一樣看著我。
“你…你給我閉嘴!”秦霜指著我,哆哆嗦嗦,眼睛睜得老大,眼白占據(jù)了一大半,看上去無比的狼狽。
“你如果真的問心無愧,又為什么害怕?”我隨意一笑,吐出一口血水。
秦霜看著我,或許是我的傷勢,讓她略微回神,她定了定,安靜下來。
“蘇念白,別耍花招,我勸你別想著跑,我說過,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秦霜說著向那邊黑暗里看一眼,那兩個一直站著的人上前來秦霜走過去
低頭不知道跟他們說了些什么,不時往我這兒瞟上一眼。
人都是會害怕的。
商量什么也無所謂,我垂頭,無力的自嘲。
因為一直被綁在這里的緣故,我也一直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所謂的明天的太陽,我也根本不知道還有多遠。
離自己的死期,還有多遠。
秦霜吩咐完一切,然后隱入黑暗里,門乍然打開,光照進來,隨后又關上。
眼前兩個男人,手持著鞭子,緩緩靠近。
又要用這種方法嗎?
還沒多想,一道鞭子就甩下來,乍然的,神經(jīng)一緊,我張著嘴,想喊,但是卻一個音節(jié)也發(fā)不出來。
疼,撕心裂肺的疼。
還好,孩子不在了,不然要帶著他跟我一起受這種苦。
自從跟司少臻在一起,對于這種事,我早有覺悟。
只是,司少臻,你要是來的再慢點,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眼皮越來越沉,身上疼的麻木。
我垂著頭,聽著空氣里越來越模糊的聲響,閉上了眼睛。
睡夢里是疼,滿心滿眼的疼,只有我一個人在的黑暗里,只有我一個人在疼。
舉目都是黑色,我一個人拖著殘破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走,體力逐漸不支,倒在地上。
一雙鞋子出現(xiàn)在面前。
我分不清來人,分不清現(xiàn)實虛幻,我只是徒勞的把手往前一抓,心里想著他的名字,少臻,少臻。
想著想著,我喊了出來。
然后是一個人聲撞了進來。
“小白,小白,你這是咎由自取。”
“哎,小白,你真是個妖孽。”
“小白,我是真的喜歡你。”
一個聲音飄渺的進入耳朵。
這是誰?是誰在喊我?是誰在說喜歡我。
是司少臻嗎?
不對,這個稱呼,小白,小白。
這個稱呼是…!
“念念,念念。”
我緩緩睜開眼睛,眼前是司少臻那張焦急的面孔,眉毛皺做一團,眼神里盡是關切。
我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
這里是醫(yī)院!
眼前的人是司少臻!
我得救了!
我顧不了手上還插著的管子,直接撲到司少臻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少臻,司少臻。”我一邊大哭著,一邊緊緊的揪著司少臻的衣服,雙手環(huán)抱著他精壯的腰身。
“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我哭著說。
差一點,就差一點,你再晚來一點,我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更加見不到你了。
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可以,見不到你不行。
好不容易才守在你身邊,我怎么舍得放手。
“好了,沒事了。”司少臻輕聲的撫慰,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我的手臂,他的嗓音溫柔,我一下子就覺得好了許多,一抽一抽的抬起頭來看著他。
看到我的面容,司少臻緊皺的眉頭才展開,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看起來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
他伸出手指,勾勾我的鼻頭,笑道:“別哭了,再哭就變丑了。”
我不聽,哭的更大聲。
本來就可憐,還要被你說丑,我實在是有點不開心的。
司少臻的手轉(zhuǎn)而到眼瞼,輕輕的
,幫我擦掉臉上的眼淚。
我一怔,心底里泛出絲絲溫暖,心頭驀地軟下來。
我看著司少臻,他卻攬我進懷里。
“對不起。”司少臻在同為你。頭頂?shù)偷偷恼f。
“別哭了,我心疼。”司少臻說到。
我立馬止住了哭聲,只有還有微微抽泣。
不想讓我哭,是因為心疼嗎?
瞬間釋然,心里又雀躍起來。
“沒事。”我扯出一個笑容,笑嘻嘻的對著司少臻。
“不要勉強,我在。”司少臻又說,眸子亮亮的看著我。
我抬頭抹抹眼角的淚水,對他一笑,“不勉強。”
因為你在,所有的歡喜都是真的,不勉強。
司少臻松開了我,握著我的肩膀讓我躺下。
“剛醒,好好休息,別亂動。”司少臻順道。
“哦對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乖乖躺下,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他。
我以為,起碼要好久,我才能逃脫。
司少臻在床邊坐下來。
“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沒這么快找到你。”司少臻歡歡說道,“所以我把你失蹤的消息通知給了顧子墨。”
一聽到這個名字,我驚得幾乎坐起來,被司少臻一個眼神強壓下去。
“子墨…嗎?”我盯著天花板空虛的問。
長時間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乍然聽見我得救與顧子墨有關,我不是不驚心的,還有愧疚。
當初我離開他選擇司少臻,已經(jīng)夠傷他的心了,現(xiàn)如今,他還是放下芥蒂來找我。
“念念,你再這樣我會吃醋的。”司少臻一本正經(jīng)的笑語。
我也跟著笑起來。
難怪司少臻對他有敵意,顧子墨在我心里,就像家人。
司少臻打斷了我的思路,我盯著他,一陣好笑。
“你吃的哪門子醋,我不是跟你說了…”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少臻以手擋住了嘴。
“我知道。”司少臻輕聲的說,笑容愈發(fā)溫煦,“不用解釋。”
我也釋然的一笑,看著他。
溫暖的感覺在心里散開。
司少臻相信我,并且愿意試著去尊重我,這是好的變化,我們之間的感情,也變得越來越好。
“后來呢?后來怎么找到我的?”我抓著司少臻轉(zhuǎn)移話題。
司少臻清了清嗓子,盯著我有點好笑,被我一個眼神笑回去。
“我們一開始的猜測就是秦霜,我們查了她最近的行蹤,終于被我發(fā)現(xiàn)一輛廢棄多年的老宅,有一輛面包車經(jīng)常進出。”司少臻一臉求表揚的樣子。
我沒理他
“所以依據(jù)這些,我們在那棟老宅里找到了你。”司少臻說道:“找到你的時候你渾身都是傷。”
司少臻說著皺起眉。
“你倒在門口,應該是當時正往外逃。”
倒在門口?我怎么不記得我倒在門口。
我記得當時我被綁起來了,應該逃不脫才對,怎么就倒在門口了?
對這一點略感奇怪。
“我不是綁在椅子上的,你們在門口找到我的時候,我應該是被綁的,對嗎?”我對著司少臻發(fā)問。
“嗯,的確,你綁在凳子上,當時拖著凳子走了十幾米,然后脫力,倒在了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