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見田園 48 木魚哥
很快到了農歷的十二月下旬了。
南隅的天越來越冷,蘇宴昕哥幾個還有榮祁都穿上了新的棉鞋。這棉鞋的樣式還是蘇宴昕出的主意,夏梨給改良的呢,是雪地棉樣式的,把腳脖子都蓋住了,又新穎又暖和還絲毫不女氣。
這棉鞋用的是羊毛又輕又軟,暖和的很,而鞋底也是納的厚厚的,現在還沒有泡沫鞋底,村里鎮上家家做鞋都是用舊布麻線納的鞋底。當然納鞋底的可不是夏梨而是閑的沒事干的幾個半大孩子,以前的夏梨是絕對不會支使男孩子幫著做針線上的活計的。可是誰讓他家小孩這么懂事呢,做棉衣棉褲都能幫忙,做棉鞋也能插上手,所以夏梨心里毫無壓力的讓三個半大孩子納鞋底。想穿厚底的?那就自己動手啊。
這還有兩天就要過小年了,榮祁也終于想通了回家了。而蘇家也開始準備了,大掃除,祭灶王爺,蒸饃饃,撒年糕等,一直到年三十天天都忙忙碌碌的。
今年過年蘇家過的很簡單,肉是野豬肉還有自家的笨雞,院子里有一個小地窖,是秋后蘇寂然現挖的。里面放的都是白菜蘿卜土豆什么的,兩筐地瓜。青菜什么的是一點也沒有,北方天氣這么冷就是放地窖里也存不住。魚家里也是有現成的。基本上家里也不需要再買些什么了,也就是還缺水果。
臘月二十四蘇寂然打算去鎮里再置辦點水果年畫什么的。蘇宴昕之前看家里過年就吃個蘿卜白菜而自己空間里還堆那么多呢,怎么能找個借口出去一趟呢?他正愁呢就聽他爸要去鎮里去辦年貨去,正好!
于是軟磨硬泡:“爸,我和你一起去唄!”
蘇爸爸不答應,“你去干啥,還得經管你!”
“我能幫你看個東西什么的,過年人那么多東西看不住說不定就被拿順走了呢!”
蘇爸爸有些猶豫,但一想到家里沒車沒馬的,于是還是搖頭,“我騎自行車去,買袋子蘋果就帶回來了,你去了還得帶著你蘋果往哪放?不行!”
對呀,自家來年還沒有車馬呢,蘇宴昕敲腦袋怎么把這茬忘了呢!
“不管反正我就跟著去,媽,你看看我爸了讓他帶我去看看都不行!!”蘇宴昕看他爸爸這行不通,果斷的轉向夏梨,只要夏梨答應了他爸爸就不會反對。
夏梨開口:“你就帶著昕昕去唄,都在家悶著么多天了。”
果然,他爸爸只有點頭的份。
原本只是想在小鎮上置辦點的了,結果到供銷社一看,鎖頭看家鑰匙把門——供銷社關門了。附近的人都明白,這關門了也就證明年貨的東西也就賣的差不多了。還要買,那好來年請早。
蘇寂然把自行車直接放到車站了,然后就和蘇宴昕坐客車去縣里了。
到縣里一下車蘇宴昕就歡了起來,和他爸說好完事在車站會合就沒影了。不分開他上哪去弄水果蔬菜去啊!至于在家做的看東西的承諾誰還記得?
蘇寂然買的很快,就買了點年畫春聯還有一袋蘋果,然后就在車站等他兒子。左等不回來,右等也沒蹤影,這回鎮里的客車還有二十分鐘就開車了,他兒子還沒人影呢!把蘇寂然急得夠嗆馬上要去找人的時候,他兒子回來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后面還跟著個馬車,馬車上看樣子裝了不少東西,上面用草簾子蓋著,嗯,看來是怕凍的。
蘇宴昕老遠的看到他爸在客車下邊來回踱步了,緊跑幾步就跑到他爸爸跟前了,看他爸爸臉色有點黑,討好道:“爸,幫我搬搬東西唄,”然后可憐兮兮的說:“然后咱上車暖和暖和,我腳現在要痛死了!”
果然,苦肉計對爸爸是有用的,蘇寂然說了一句“等回家在收拾你”就和馬車主人往可車上搬東西。
蘇宴昕嘿嘿暗笑,這一關他是過了。不過搬完東西做好后還是被罵了一頓,看的旁邊的六十多歲的老伯直說:“這孩子一看就懂事說兩句就行了。”
蘇寂然說:“這孩子主意正著呢!”然后和老伯開始聊天,“老哥,你這是干啥來了!”
老伯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煙袋來,點著火抽一口才說:“在醫院照顧我孫子了,那孩子才十一歲就得開刀,造孽啊。”
蘇寂然問:“咋了,咋還得開刀呢?”
老頭嘆氣:“說是啥腸子壞了,割掉就好了!咱也不懂,這都要開刀了還是小事呢,我看他爹媽也不著急啊,給我急得滿嘴泡!”
蘇寂然深有體會,也跟著點頭:“可不是,我家這孩子去年病了一年呢,我和他媽帶著這孩子走多少家醫院都沒看好,那時候心里難受的就別提了!”
老伯拍拍蘇寂然說:“大兄弟,啥也別說了,孩子好好地就比啥都好啊!”
“可不是,現在這孩子健健康康的我就滿足了。”蘇寂然問:“老哥這回來,你孫子出*潢色
院啦?”
老伯搖頭:“沒有,還沒開刀呢,我看他爹媽也不上心啊,我尋思著回來看看把馬賣了,湊點錢,用錢時這不也不用急么!”
蘇宴昕問:“老伯,您孫子是不是闌尾炎啊?”闌尾炎確實是只要割掉一小節盲腸就可以,真的不需要這樣擔心。
老伯點頭:“對的對的,就叫這個病。”
蘇宴昕說:“那老伯你就真不用擔心了,闌尾炎不是大病,割掉回家來養上十來天就能好了!”
老伯擔心的說:“那大夫也這么和我說的,但我心里沒底啊,動刀子的話怎么也放不了心。”
蘇寂然跟老頭說:“老哥你別聽他的,他是不當爹不知父母心,就是感個冒發個燒咱都擔心,別說還得動刀子了。”
老伯也點頭:“可不是,我這些天吃不下睡不下的。也不知道這都到年了,還有沒有買馬的了!”
蘇宴昕又插了一句:“老伯,把馬賣了您種地的時候怎么辦在?”
“我家還有一頭牛呢,這老牛雖然慢了點但也抗折騰。種地用牛就行。”
“老伯,現在賣能賣上價么?要是來年春天可能好買點呢!”
老伯笑著和蘇寂然說:“你家小子懂得真不少,”然后說:“買不上價就少賣點,現在急用錢管不了那么多了!”
蘇宴昕用胳膊碰碰他爸,蘇寂然當然明白兒子的意思,他兒子問人家馬的時候他就聽出來了,說實話他也有這想法。他們家沒有車馬在春天時候可得耽擱不少事,需要開荒的地太多了。
但是被兒子提醒怎么有種又郁悶又高興的感覺呢。
在這一路四十多里路的路程快要結束的時候,蘇寂然和老伯已經談妥了價錢。
蘇寂然沒有順著蘇宴昕的壓價而是按照市場價給的,都是為了孩子治病,蘇寂然總能響起自家兒子躺在床上無知無覺時,而自己還沒處弄錢時的絕望,真是一分錢憋到男子漢。
老伯自然是千恩萬謝的,直說蘇寂然是好人。說好讓蘇寂然就在鎮上等著他回家就把馬車趕過來,沒錯是車和馬一起都被買了下來。
不多時老伯就趕著馬車來了,很怕蘇寂然反悔一樣。蘇寂然兜里沒帶那么多的錢,于是老伯表示他可以隨著蘇寂然爺倆去拿去。
就這樣去的時候父子倆騎著自行車,回來時則趕著馬車。
夏梨把錢給了老伯,老伯喝了兩口熱水然后就找急忙慌的往回趕,聽說還要明天早上去縣里陪孫子去,就是蘇寂然夫婦留著吃了晚飯再走,老伯都沒應。他覺得這本來就是蘇家幫了大忙了,咋還好意思在人家吃飯呢。
有客人在,夏梨什么都沒說。等客人走后,夏梨就問起了這一堆水果蔬菜什么的怎么回事了。
蘇寂然說:“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你兒子買的!在車上也沒來得及問。”
蘇宴昕趕緊說:“我就是去溜溜,看能不能看到我以前幫忙賣菜的那家,沒想到我運氣還不錯,呵呵!”
夏梨瞪眼:“你哪那么多錢,這些東西沒有個二百下不來吧!”
蘇宴昕撒謊不打草稿:“那錢我之前留了二百,想買個自行車么!”
“我不是和你說了么,自行車媽給你買么!這孩子,拿那么多錢也不怕丟了,你那還有沒有錢啦,來放媽這,媽給你存著!”
蘇宴昕搖頭,:“沒了沒了,這回真沒了,媽你打算啥時候給我和大哥買自行車啊!”轉移話題。
夏梨有點心虛,他真沒打算今年給他兒子買自行車,今年用錢的地方多著呢,于是哄著說:“過階段的,家里這自行車先騎著啊,聽話!”
蘇宴昕噘嘴,大眼睛充滿了控訴:“說話不算!”
夏梨瞪眼:“讓你等著就等著,哪那么多事呢!”
蘇宴昕倒是沒想從夏梨手里往出拿錢,但是也得說說,不然媽媽就愿意往姥姥家貼錢。
話說他那老姨來年七月也差不多要結婚了,可是宰了他家不少東西呢。別人都好說,就是老姨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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