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性擺手道:“謝什麼,要謝也是我謝你幫我幹活纔對。”
嶽弧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有什麼事儘管說。”
明性接著道:“還真有事,下午還請你跟我去將大豆給種一下。”一個人那一大片田地還真不容易種過來。
嶽弧應道:“好啊,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拉著他就準備往門外跑。
明性拉住她說道:“你剛吃完,先歇一會。”
雖然嶽弧現在無論是從姿勢,神態。就連面相都因爲穿著一身男裝而變得英氣起來,外人的話很難把她與女子聯繫起來,至多當她是一位長相俊秀的小生罷了。有時就連明性都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男還是女,不過那道腦海裡無法忘懷的一幕清楚的告訴他,這位眼前一身男子裝束的她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子。
所以儘管明性這兩年來已經不似剛開始那般不敢直面她,卻將那道身影深深的埋在心底。
田地裡,麥子已經抽出了麥穗,葉子也已經開始泛黃。一陣風吹過,激起層層的麥浪,向著遠處涌去。看來今年會有個好收成。
兩個穿著短打的身影在田地間勞作著,一個手拿鐵鍬在哪一個一個的岔口子,一個彎腰在裡面放入三兩個種子。
一個身影說道:“嶽弧,歇會吧。”
另一個身影說道:“好。”
原來這倆人正是來種大豆的明性和嶽弧兩人。
明性拿下帶來的罈子上的碗,半斜著罈子到了一碗水遞給正在擦汗的嶽弧道:“喝口水,解解渴。”
嶽弧接過水碗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用袖子擦了一下嘴道:“謝謝。”
明性也給自己倒了一碗,喝了下去。
兩人坐在田壟上就著吹來的風,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看著不遠處麥浪層層疊疊的,嶽弧嘆道:“今年還真是個好收成。”
明性接話道:“是啊,就是到時候又有的忙了。”
歇的差不多了,兩人繼續起身準備種完剩下的種子。
……
院子裡,嶽弧手持一桿長槍,矗立在那裡。突然開始一槍直接扎出,隨後便開始舞動手裡的長槍,只見那槍尖上下翻飛,若舞梨花,遍體紛紛,如飄如雪。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一旁的厲泉青喝道:“注意了!”隨手扔出一把樹葉,隨風飄散。
嶽弧聽到這聲,擎著長槍對著落下的樹葉長槍刺出,一連幾個點扎,幾片樹葉紛紛被槍尖刺成兩半飄落在地。嶽弧對著最後一片被風重新吹起的樹葉斜斜的刺出一槍,停下。
這片樹葉並沒有像地上的幾片一樣變成兩半落下,而是停在了槍尖之上。原來槍尖略微刺破樹葉時便停了下來,這對於力道的控制可謂是細緻入微,看似勢大力沉,卻輕如鴻毛。
厲泉青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嶽弧,你的槍法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下面我再給你做個練習,你跟我來。”
嶽弧跟在他後面,來到一處空地上。只見地上立著木樁數十枚,樁子上一繩結成漁網狀。不知他要自己幹什麼?
厲泉青指著漁網樁說道:“上去。”
嶽弧原地一蹦便站於上面,兩隻腳站於繩網上面。
厲泉青說道:“走倆步看看。”
嶽弧照著他的話開始於上面開始行走,人在上面晃晃悠悠的,真如那風中擺柳一樣。不過片刻功夫過後,她便適應了這漁網樁,掌握了腳下的力道,自然便如平地一樣。
看向上面已經如履平地的嶽弧,厲泉青朝她扔過一個東西。
嶽弧接到手裡一看,是一塊白巾。疑惑的看著他道:“前輩,這是要幹嘛?”
厲泉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蒙上。”
雖然不知道要幹嘛,但嶽弧還是帶上了白巾。眼前的景物消失,陽光下只於透過眼皮看到的那抹紅色。喊道:“前輩你還在嗎?”
厲泉青打趣道:“我不在了,你就留在上面吧。”
嶽弧笑了笑問道:“前輩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肯定有事,不然弄這一出幹嘛?
厲泉青說道:“你就在上面打一套太祖長拳吧。”
嶽弧說道:“前輩你沒開玩笑吧,這上面,還閉著眼?”這不得掉下去?
厲泉青回道:“誰和你開玩笑了,你打就是了。”
嶽弧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開始準備打拳。
先是慢慢將腳擡起,等覺得腳落實了,手中才慢慢的開始動作。這時三年來的練習就起到了作用,對於力道的細微控制在不用眼看的情況下便可以感受到腳下的情況。這拳法她從一開始幾招打的戰戰兢兢,變得已經行雲流水。嶽弧似乎已經忘記了腳下是鏤空的漁網樁,而不是堅實的地面。
要做到她這樣腳下無錯,拳法不亂,非要是精與氣和。氣與力和,神與心和。方可以閒眼如明眼,以觸代目,此番功夫纔可以算是真正入門了,不再是普通的把式了。
一套拳法打完,嶽弧收式站定道:“前輩,可以了嗎?”
厲泉青滿意的點點頭道:“嗯,可以了,摘了面上的白巾下來吧。”
嶽弧鬆了口氣,這位前輩用的方法總是很古怪。摘了面上的白巾,跳了下來。
跟著厲泉青準備回玉清觀,路上厲泉青問道:“嶽弧,現在你還想回去看看嗎?”
嶽弧一愣,問道:“前輩你說的是我可以回去了?”
厲泉青呵呵道:“呵呵,你之前問我可不可以回去,難道現在不想回了?”其實他並不想讓她回去,這裡其實還是挺好的。遠離那些個刀光劍影,爾虞我詐。平凡的過一輩子也不錯,但他想尊重她自己的想法。不然也不會花這麼長時間教她練功了,他的目的其實是想通過這些事情來淡忘她對往事的回憶。
面對他的問話,嶽弧沉默不語,一路上沒有說話,徑直回到了道觀裡。
飯桌上,總是在後山閉關的尹真人難得今日出關用飯。
厲泉青道:“志平,這幾年多有打擾,這裡便多謝了。”
尹真人的眉毛鬍鬚已經全白了,捋了捋鬍鬚道:“前輩說的那裡話,不知前輩幾時動身?”
厲泉青讚道:“看來你的道法又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