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轉黑,月亮掛上枝頭。
昏睡的辛月弧睜開眼睛,如墨的黑襲來。一如祠堂的那晚一樣。
那些不好的記憶也隨之而來,她害怕了。
在來的路上,夜晚都是道長或是王皓看著她睡的。
起身出了門,好在外面還有月光,便摸著黑前往前面一排的屋子。
辛月弧來到白天明性帶王皓住的那間屋子,猶豫著是否應該敲門,握成拳的手舉起又放下。
正當她猶豫之際,屋子的木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
“月弧?”王皓望著門前的辛月弧奇道。
辛月弧見他出來,收起手道:“胖子,你還沒睡啊?”
王皓舉著手裡端著的碗說道:“沒,這不是怕你餓了嗎?對了,你來找我幹嘛?”
辛月弧抿了下嘴脣道:“我,我怕黑。”
王皓點了一下她的腦袋道:“這麼大人了,還怕黑。也不怕人笑話。”不過他話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清楚這是事實,特別是經過那件事後。
他拉著辛月弧的手來到門口的臺階上坐下,將手裡的碗遞給她說道:“吃吧,我知道你餓了。”
辛月弧捂著咕咕作響的肚子,接過碗拿起裡面的窩窩頭啃了起來。剛啃了沒幾口便由於噎著咳嗽了起來,王皓見狀趕忙回屋給她到了碗水。
咕嘟咕嘟喝下肚子,這纔好點。王皓擡手擦去她嘴角的食物殘渣,道:“慢點,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
其實辛月弧自從復活後,她不記得從前的一切事情,做事都是憑一顆赤子之心,實事與孩童無異。
王皓默默的等著她吃完手裡的窩窩頭,收過她手裡的碗。起身道:“走,我送你回去。”
辛月弧搖頭道:“不要,那裡太黑了。我不去。”她是真的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黑黑的屋子裡。
王皓說道:“那你想待在哪?”
辛月弧指著他的屋子道:“我想住在這裡。”
王皓笑道:“傻瓜,你怎麼能和我住一起呢。男女有別知道不?”
辛月弧的一雙素手不斷的揉搓著自己的衣服,可憐巴巴的看著王皓。那樣子分明是你不讓我留下,我就不走的意思。
王皓知道她睡了一下午,現在不是很困。只好妥協道:“那我就再陪你坐一會兒?”
辛月弧點了點頭。
王皓無法,二人再次坐下。
又坐了大概一個時辰,王皓不似她睡了一個下午。早已是哈欠連連,一個接著一個不斷,想來是困極了。
辛月弧看著他的頭不斷的像小雞啄米似的點著,知道他是困了。開口道:“胖子,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王皓的一個瞌睡剛剛打醒,哈欠道:“啊,好。你等我一下。”起身回屋。
辛月弧看到王皓手裡的油燈道:“你拿著燈幹嘛?”
王皓神秘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辛月弧哦了一身,便在王皓的陪伴下回自己的屋子。
回道屋子,王皓點燃帶來的那盞油燈。對著坐在牀上的辛月弧說道:“月弧,看這下子就不黑了。”
微弱的油燈驅除了屋裡的黑暗,橘黃色的火光給人帶來溫暖。
似乎是怕辛月弧還怕,王皓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用布縫的一隻長耳朵的兔子拿在手裡對著她晃道:“月弧,你看這是什麼?”
辛月弧驚喜的接過兔子布偶,歡喜道:“好可愛的小兔子。”長長的耳朵,也不知用什麼做的眼睛在油燈的照耀下真的像兔子的紅眼睛一樣。就連那三瓣的兔子嘴也做的惟妙惟肖,看上去栩栩如生。
王皓見到她的笑容,說道:“喜歡吧?”
辛月弧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喜歡這個小兔子。
王皓見她喜歡,笑道:“喜歡就好,有它陪你,就不怕了。”這隻兔子是他跟著明性在道觀的雜物間找到的。
說完便在辛月弧的注視下離開了。
辛月弧有了這隻小兔子,還有那盞亮著的油燈。便不怎麼害怕了,脫了外衣鞋子鑽進被窩。對著小兔子說道:“小兔子乖哦,不怕哦,我陪你睡覺。”
撫摸著兔子布偶,望著油燈的火苗。辛月弧又進入了夢鄉。
起來後的王皓看到院子裡的道長們正做著些動作,一招一式頗爲又力。
待他們打完,王皓才上前問道:“幾位道長,不知這是練的什麼?”
收功後的善信道長問道:“小兄弟醒了。”
王皓點點頭。
善信道長繼續道:“這個啊,是敝派的武學。”
一聽說是武學,王皓可是對當日的尹真人的身手記憶猶新,要是自己能有這份修爲,還怕再受人欺負,還怕保護不好月弧嗎?追問道:“不知道長可否教我?”
善信道長沉吟片刻,拂鬚道:“小兄弟,你不是我派中人,貧道實在是愛莫能助。”
王皓不無可惜的嘆了口氣,卻也沒有再說什麼。人家能收留自己和辛月弧就不錯了,怎麼還能奢求別人教自己武功呢。只是眉間的失望之色卻也掩藏不住。
善信道長話鋒一轉,道:“不過這天罡正氣教你也無妨,小兄弟想學的話貧道自會傳授。”全真派對這入門級的武功並不吝嗇,這是最爲普通的武功。祖師爺留下的規矩是除了內丹法不可輕傳之外,什麼都可以教。其實也不是丹法不可以教,只是修爲不到,貿然的修習可是會有生命危險的。而且全真派的武功光明正大,修習的人自會變得一身正氣。說白了就是心懷鬼胎的人教他也學不會。
王皓一聽自己可以學,喜道:“道長,我真的可以學嗎?”
善信道長微笑道:“自然是可以。”
一旁的明性說道:“王大哥,師傅願意教你,還不快謝謝師傅。”
王皓趕緊抱拳道:“多謝道長。”
善信道長點點頭,對著明性道:“明性,你修習這天罡正氣也已有些時日了。爲師和你師叔去做飯,就由你來教兄弟可好?”
明性點頭道:“多謝師傅信任,弟子一定好好教王大哥。”
善信道長帶著善行道長離開了,場中只留下道童明性和王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