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蔣素心只盯著自己那雙保養(yǎng)得宜的手,狄慶輝找到了突破口,聲音故意帶著諷刺,問,“我很好奇,是誰把你的臉弄成這副‘丑’樣的,一定不是你自己的意愿吧?”
視美麗為生命的蔣素心握緊拳頭!當(dāng)然不是,就是這張丑臉,害得她不敢混在人堆里!只能躲起來避風(fēng)頭再做打算!
狄慶輝知道自己找到了缺口,追問,“我想你這臉是救你的人,也就是安如新弄的吧?”
安如新是誰?蔣素心冷靜下來,她絕可能告訴警察救自己的人的信息,如果那個人被捕了,她獲救的機(jī)會就沒了。只要那個人還在,她就能找到機(jī)會給他送信,求他救自己出去。以他的能力,把她救出去就是小菜一碟!
這次出去了,她一定要先找人弄死單丁香再走!
不是?狄慶輝皺皺眉頭,羅燿在室外分析,“根據(jù)車上的錄像,蔣素心也被藥迷倒了,她可能根本沒看到是誰把她救走的。”
狄慶輝眼睛一轉(zhuǎn),笑了,“我想那個救你的人,對你的印象一定不好。”
蔣素心一動不動地盯著桌面。
“你這張臉丑的過分,讓人過目難忘,把你的臉弄成這樣,你根本沒辦法躲在人群中。你確定他不是故意的?”狄慶輝繼續(xù)分析。
蔣素心的睫毛眨了眨。
“救了你,卻給你這樣一張丑臉。據(jù)我多年的經(jīng)驗推測,救你的人之所以這么做,應(yīng)該是他迫于某種原因不得不救你,救了你又不甘心,干脆把你弄成這副樣子,扔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就不再管你,讓你自生自滅。這樣他既完成了答應(yīng)你的事,又出了氣。”狄慶輝的眼睛仔細(xì)捕捉蔣素心臉上的每一個動作。
果然,聽完他的分析,蔣素心的嘴角神經(jīng)微微抽搐了一下,狄慶輝的眼睛一亮,看來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她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離間計,初步成功。
狄慶輝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蔣素心面前,“救你的,是他吧!”
蔣素心看見照片上的人臉,不由自主地往后一縮,兩只手不自然地握緊,立刻回答,“不是!”
狄慶輝一笑,“這個人代號獨狼,也叫c-1,比你晚兩個小時,在B市被捕了。”
“不可能!”蔣素心抬頭吼,“你們不可能抓住他。”
健身教練安如新、退伍特種兵獨狼、灰色組織神秘的c-1,真的可能是同一個人!羅燿依舊面無表情,不過他握緊的拳頭“咔咔”響了兩聲,博延拍拍他的肩膀。
羅燿和獨狼是是一個班的兵,是當(dāng)年特種部隊的并排的領(lǐng)頭羊,是一起訓(xùn)練,相互鼓勵的好友。特種部隊的人都說獨狼走了后,羅燿變得更孤單沉默了,雖然他以前也一直很沉默......
審訊室內(nèi),狄慶輝再次逼問,“為什么不可能?有天網(wǎng)在,他救了你后就暴露了,我們跟蹤捉住他,能有多大難度?蔣素心,現(xiàn)在你只有配合調(diào)查,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才能救你自己。”
救自己,都說出來她只有死路一條!蔣素心明白自己剛才暴露了太多信息,努力平復(fù)情緒,再次把自己封閉,低頭考慮整容的事情。
狄慶輝又審問了兩個小時,沒有收獲。羅燿讓人把他請出來,“現(xiàn)在夠申請?zhí)厥鈱徲嵙耍瑳]必要再跟她費工夫。”
特殊審訊,是針對牽涉重大事件的間諜或S級案件的主犯才能動用的審訊方法,包括催眠,使用藥物讓人降低精神防備等。
蔣素心的案件牽涉到國內(nèi)恐怖等級最高的S級犯罪組織的頭號殺手,已經(jīng)完全符合條件了。
狄慶輝點頭,“我立刻打申請,估計上午就能批下來,專家到位后下午就開始審訊。羅燿,你沒事吧?”
羅燿平靜地?fù)u頭,“我回學(xué)校上課,有結(jié)果了跟我說一聲。”
他出去了,狄慶輝才感嘆,“他現(xiàn)在越來越會隱藏情緒了,我居然從他臉上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救醒暗影從他口里知道灰色組織的c-1是獨狼時,羅燿的情緒波動狄慶輝看的清清楚楚。現(xiàn)在的他一定比那個時候還要難受,可是他居然能壓住了。
羅燿,又成長了。狄慶輝忽然升起一股期待,想知道羅燿到底能強(qiáng)到什么程度。
博延看著羅燿孤單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安如新真的是獨狼,他在羅燿面前晃了好幾個月,羅燿居然沒有察覺到,他應(yīng)該很自責(zé)吧。總是壓抑情緒,都身體很不好,不知道他會不會去找語默。根據(jù)博延的經(jīng)驗,難受又說不出口時,抱著老婆睡一覺就能好。
他在想,要不要暗示舒語默一下......反正兩個人已經(jīng)訂婚了。
早上五點,終于縷清公司事務(wù)的田連升站起身,“莫宇,走吧。”
田莫宇對老爸說,“爸,我留在這里也幫不上忙,我想回學(xué)校。”
田連升點頭,“應(yīng)該的,咱先回家睡一覺,吃點東西在回去。”
田莫宇低下頭,“我想直接回學(xué)校,現(xiàn)在回去還能趕上早操。我是班長,不能總是缺勤,否則下學(xué)期隊長就要換人了。”
兒子說的也對,田連升叮囑他注意休息后,讓司機(jī)送把他送走,自己托著疲累的身體回家——他也一天兩夜未睡了。
晨起跑步的田宜欣看到老爸一個人回來,直接問,“莫宇呢?”
“他要上課,直接回學(xué)校了。”田連升問,“你奶奶起來沒有?”
“正在起。”田宜欣活動四肢,“爸,莫宇昨天晚上就沒有回家,從學(xué)校出來就直接去公司了。”
田連升點頭,“我知道。”
“你還沒發(fā)現(xiàn)嗎?莫宇不愿意再回來了。”田宜欣說完跑步走了。田連升呆呆立在門口,直到田老太喊了一聲,“連升啊,你回來了?”
田連升抬頭看著老了好幾歲的母親,看她往自己身后看了看,沒見到田莫宇,也沒有問一句,就轉(zhuǎn)身拿杯子沖蜂蜜水喝。
難怪莫宇不愿意回家,田連升嘴角帶起苦笑。
舒語默上完課,收拾書本跟江畔柳去食堂吃飯。兩個人走在春光明媚的校園里,一邊說話一邊注意腳下。楊樹的“毛毛蟲”落了不少,看著怪好玩的。
舒語默低頭躲著毛毛蟲向前走,走著走著,一雙大腳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語默驚喜地抬頭,“你回來了?”
她面前的羅燿,微微點頭。
舒語默立刻發(fā)現(xiàn)他平靜下的不對勁兒,用眼神詢問他怎么了。
同樣三天未睡的羅燿,看起來一點不顯得疲憊,他也不說話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在語默身上跳躍的陽光。
相望的兩個人,不經(jīng)意間成為春天校園里最美的一道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