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渾渾噩噩跟著**明回到肖府內,**明一進屋子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陳元恭敬站在一旁,他心中有許多疑問,卻不敢開口詢問。
翠竹居竹屋內香霧繚繞,窗外竹林在微風中沙沙作響,陽光透過竹葉慵懶的灑在屋內的地板上,幾只迷途的蝴蝶在床邊不停的轉圈,不知是想飛進屋子還是不敢擅自離去。
“高兄承讓了。”一名黑袍中年人略一拱手,笑呵呵打趣道。
在他對面的正是那位高前輩,此時他并沒有方才那種冷漠態度,而是緩緩搖搖頭,有些無奈道:“袁兄的棋藝倒是漸長啊,今日我已輸兩局了。”
“高兄謬贊了,”中年人笑瞇瞇搖頭,“我觀高兄神色略有異,莫不是方才?”
“卻是有一些稀奇。”高前輩微微點點頭,頓了頓又道:“袁兄身為城主,又是書院中的翹楚人物,這件事或許袁兄更加感興趣才是。”
“哦?”袁城主有些驚訝,以他的身份本不該相信這洪城中還有何事能讓他感興趣,“倒是何事?愿聞其詳。”
“方才那名少年其實也勉強能夠修習道法的。”說道這里袁城主便想發問,高前輩卻打斷他繼續道:“但那少年如今已身負不俗武力,而其天賦堪稱絕頂之資,不才,小老兒修為低微,不敢誤人子弟。”
“有這等事,高兄莫非看錯了?”袁城主臉上掩不住的驚訝之情,“能被高兄說是絕頂天才,那**明怎么會帶他來?”
“我自然不會看錯,我看**明那小子并不知曉那少年身懷武力。”高前輩臉上有點不愉,卻也不糾纏這眼力問題,繼續道:“**明為求突破已近瘋魔,自然不會在意所選之人武力如何,如此心性,哎。”
“確是突破無望啊。”袁城主也一口贊同對方說法,他轉而問道:“那少年修為幾何?”
“看其體魄,應是七階有余了。”高前輩押了一口清茶淡淡道。
袁城主面上有些不以為然道:“七階而已,雖說天賦絕佳,但天院內這等弟子也還是有一些的。”
“哼!”高前輩斜了一眼,“你們天院那些小子,哪個不是自幼打熬筋骨,從小就按部就班修煉各種武術珍本,方才有此實力。我觀那小子體魄力量筋骨樣樣相差無幾,根本沒有特別的修煉傾向,而且那小子筋膜中諸多瑕疵,看起來其修煉的那些武術大多上不得臺面。如此情況你們天院里面找不出三人來。”
“哦?”袁城主越聽越覺得有趣,“若真如此,那此子還確如高兄所言那般有才,高兄為何就此拒之門外?”
“修道者窺天數而行,此子修道天賦不及習武之萬一,與我無緣罷了。”高前輩灑脫一笑。
“哈哈,高兄可還是愛才之人,不然也不會道與我知。”袁城主一聲大笑,“那小子是**明的人,我這里也不好插手。此事咱們無需在意,他既是絕頂之才,遲早還是要進書院的。”
“哈哈,也好也好。”高前輩朗聲一笑,講心事講與好友聽后,自然將此事放下。于是兩人重拾棋子,對弈起來。
肖府內的陳元已經站了半個時辰,若平常自然不會有什么問題。可此刻**明一臉陰沉坐在一旁,陳元站著一動不敢動,自然是辛苦之極。
又過了一會兒,一名侍衛進屋斟茶,陳元趁機微微妞妞身軀,試圖緩解一下僵硬的肌肉。
**明眼角微斜把陳元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他心中仿佛也做下了決定。
“此事不成也怪不得你,只能說你我福源都不夠。”**明喝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本打算此事若不成,你也可以隨老夫研習藥道。但近些年老夫正研究一種罕見藥物,無暇指點你,你留在老夫身邊并不益處。”
“全憑肖大師安排。”陳元老老實實躬身道,心中卻是樂開花,不跟在你身邊那就更好了,不然自己可不方便修煉武術。
“老夫便與你兩個選擇,”**明點點頭,“其一,你可在無生堂做事,可以免去諸多麻煩。”
陳元稍一考慮就想放棄,實在是無生堂并非好去處,不說那里并不適合偷偷習武,就算一想到跟那唐川同在一個屋檐下,就不自已感覺厭惡。
**明見陳元無動于衷,便繼續道:“其二,你可以拿著老夫手令去外事堂找一個住處,往后便好自為之。”
陳元聽到這里,心中一喜便道:“晚輩就選第二條吧。”
“你可知道這第一條是看在你尚有幾分藥師功底才給你的,其余時候都沒有這種選擇。”**明面無表情看了眼陳元,好似有些不屑。
陳元再次躬身道:“晚輩還是選第二條。”
“誠然有拜師之說,但你要知曉,老夫若未正式收徒,在外的弟子老夫是毫不在意的。”**明不知為何,略微多解釋了幾句,“若你在外有個三長兩短,你家里就必須再送一人來,你自己掂量一些吧。”
陳元表情變換少許,假意糾結一番,依然選擇了第二條。**明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言盡于此,便打發陳元退去了。
陳元在侍衛的接引下,直接出了肖府。站在臺階下方回望肖府堂皇的大門,陳元臉上未露表情,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雖然自己頭上還頂著**明的名頭,不過此刻以與之劃出了一條界限。往后哪怕只是只能靠自己,但確實覺得心安了不少。
走在充滿人流的街道上,陳元心中越發開朗起來。時至今日,方才認真打量起周圍的一切。與風城不同的是,洪城的人們仿佛更加忙碌幾分,街上的行人少了幾分慵懶多了一些凝重感。
然而,陳元并不知道,自己極力隱藏的武力修為卻已經有人看了出來。只是那兩位明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會將多少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
夏日已經悄悄到來,陳元理了理有些汗漬的衣襟,快步往無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