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續續的有人爬上二層,不過有近乎三成的人卻是趴在臺階上無法動彈。看來有些人是無法登上去的。
登鐘文登上平臺后,這二層已經有大約三十人了,那十三人全都上來了。
二層平臺很是寬闊,六個角都有一個小小的陣臺,上面也不知刻畫了什么樣的法陣。
法陣上又個小小的凹槽,樣式是個菱形。鐘文觀察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什么樣的法陣。
六個陣臺都是一般無二,一時間弄的臺上的人一頭霧水。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
那人靠近二層平臺的內側,又想要再度向上攀登。他剛一踏腳上去,就驚呼一聲,身子被彈了回來,他趕緊盤腿就坐,面色青白相間,過了一會兒又變得通紅。他身前開始有一點瑩瑩的白光開始亮起,就似乎是一個星點從無到有,再看之前那人,也是這般姿態。
大多人都不敢有何動作,靜靜的看著這人。那十三人紛紛往臺階上一踩,如同方才那人一樣被彈開,然后似乎陷入了某種境地之中。
他們這番作為落在旁人眼力,自然有些人動起了心思。鐘文就是頭一個,他雖然看似年輕,但卻是足足經歷了兩百多年歲月,心智比旁人卻是強了很多,他往臺階一踩,一股力量瞬間將他包裹起來,周圍場景陡然變換,竟然是來到了一處巨大的方形臺子之上。
此時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輕松的登上二層平臺,他掃視一眼,哈哈一笑說道:“這座塔名叫登仙臺,他們都在做資格測試,你們還在等什么?”
有人趕緊恭敬詢問,“閣下知曉這塔?還請幫我等解惑。”
“呵呵,這登仙臺估計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偶然在一本古籍中看到。你等放心嘗試,這資格測試乃是上古仙門為了區分弟子品階而設,并無危險。”中年文士笑著解釋道,隨后踩了踩二層臺階,然后就入定去了。
周圍的人互相看了看,也都紛紛開始嘗試。當然,此時大家都無法動用精氣,安全上多少還是有所保障的。
良久之后,當先入定的那人身前的光點崩潰消散,那人嘴角溢出血絲,醒了過來。他眼中尚且有些駭然,也不知是經歷了什么事情。
接著連續幾人都是光點崩潰,直到一蓬白光亮起,那是十三人中的那名絡腮胡男子,他身前的光點微微亮起,然后越來越大,最后光芒漸漸散去,出現了一枚晶瑩剔透菱形的牌子,上面還有一個“人”字。
隨后那名中年修士也醒來,也得了個人字牌子。
“為何我們沒有牌子?”當先醒來的幾人趕緊問道。
“哈哈!你們這些蠢材,這令牌需要通過考核,你們是過了幾關了?”絡腮胡男子嘲諷道。
“我已經斬殺了三具傀儡,難道也不能算過關?”有人不忿道。
“呵呵,這人字令需要連續擊殺五具傀儡才算過關,你們繼續加油吧。”那中年修士淡然道,他拍了拍衣襟,起身往臺階上走去。
“兄臺?你似乎知道這登仙臺的事情,還想再往上?”絡腮胡男子詫異道。
中年文士回頭微微一笑,道:“這登仙臺自然是極難,不過我還是想試試,畢竟萬年來,我們是第一次再度登臺之人。”
“呵呵!兄臺好興致,既然如此,我也同你一道試試。”絡腮胡男子似乎是挑釁一般的走到中年文士近處,一同往三層攀登。不過看他們的面色,已然失去了從容,大滴的汗水從他們額頭滑下來。
鐘文也在不久之后醒來,他嘴角溢出一絲血液,但其神色卻是十分的興奮。他身前漂浮著一枚晶瑩的菱形牌子。他一把抓住牌子,站了起來,隨即,他看到周圍也有許多人站起來。有人在往第三層的臺階走去,有人卻是前往周圍的陣臺。
他沒有太多糾結,也往陣臺走去,方才的試煉中他通過的極為勉強,已經不打算往高處嘗試。
陣臺旁邊有人在研究,但很快就有人站在陣臺上,將自己獲得的牌子鑲嵌上去。臺子上那個菱形凹槽十分的顯眼,幾乎人人都想象得到。
只見陣臺上閃其微光,傳送陣特有的波動傳來,一道銀光亮起,上面的人連同他的牌子一并消失了。
陡然間,登仙臺的六角不停的亮起光芒,鐘文也站了上去,菱形牌子鑲嵌凹槽,一股空間之力將其包裹,隨即消失不見。
陳元正在遠方的高空中打量四周,他忽然轉頭看向中央區域,那里有細微的空間波動傳來,閃爍的銀光在黑暗中也是極為醒目。他沒有猶豫,徑直往那一處趕去,與他有同樣打算的人也是不少,空中頓時熱鬧了起來。
不過熱鬧的地方并不止這一處,浮空島嶼群的一個邊緣地帶。太真門大多精英弟子都集中在這里,他們打通了島嶼地下的一個密室,這是太真門一名先輩留下的秘密通道,但凡有些門路的弟子都知曉了這個地方,從這里可以直接穿過法陣。
云隱等待那些結伴的弟子離去,也隨即進入傳送陣,消失在當場。
另外一處通道并沒有在島嶼之中,這是玄靈山的一伙弟子,他們在法陣的邊緣聚集。其中一名顯然是領頭的弟子從懷中掏出一枚銀色的長梭,銀梭變成百丈長。在其施法之下,銀鎖直接貫穿法陣,卻沒有給法陣帶來任何的損傷。
眾人通過銀鎖形成的通道,進入了法陣之內。
“張師弟,不如與我們一道尋寶,師傅他老人家可是要我多多照看你一下。”一名中年人走到隊伍的后面,對著一名看起來有些不羈的青年說到。
青年在此刻還兀自飲酒,他甩了甩空蕩蕩的袍袖,有些不耐煩道:“你們走你們的,我此來并不想得什么大機緣,就是隨便逛逛,不要誤了你們的任務。”
那中年人也有些無奈,只能帶著麾下三人進入了通道。
獨臂青年再度灌了一口酒,腥辣的氣息在其心間縈繞。他小心的將葫蘆掛在腰間,這才施施然走入通道之中。等他通過之后,這銀梭上開始出現一抹裂紋,不過一會兒就崩碎成點點銀光,而法陣形成的屏障卻是絲毫無損。
陳元趕到中央浮島的時候,這里已經聚集了上千人,看那巨大六角臺上還有人不停的傳送離開。
他驚訝的發現,這里的人他倒是認得大多數,大部分是仙蹤弟子。那些不認識的,似乎也不是特別強大之人,能夠引來他主意的也就是那二三十名正在攀爬三層平臺的人,他們都是這次秘境之旅最強大的一批人。
陳元順著旁人行走的路徑來到六角臺前,他找人詢問這臺子是什么來歷,這下面的人都不太清楚。陳元也就只好嘗試攀登,二層的人還有許多,想來他們應該知曉一些事情吧。
一邁上臺子,陳元就感覺到一股熟悉之感,這臺子封禁了他體內所有的力量,更是有一股壓力從腳下傳來,使得他的身體鐘愈萬斤,當真是舉步維艱。這個感覺他似乎以前就體驗過,就是當初洪城地宮中的那座巨塔,不過那巨塔似乎簡單許多,壓力方面也是一些靈魂上的威壓。當初那個塔是云隱的法器,想來應該也是得自寰靈大陸,或許跟這六角臺也是有些關聯的。
稍稍思考了一會兒,他便已經登上第二層,這種壓力最多是對他造成了一些不適,還不能阻擋他攀爬上來。
六角臺上不停的有人傳送離開,有許多人在入定,有些人清醒之后如喪考妣,有的則是欣喜若狂,拿著那塊透明的牌子就往陣臺跑。陳元看了看那些在攀登第三層的人,這些人各個不弱,不用問都知道這三層怕是并不好上。位置最高的則是兩人,一名絡腮胡男子,一名中年文士,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也不是很輕易。
陳元找了一名面色沮喪的修士詢問,那人竟然已經嘗試了兩次,都沒能通過測試,他簡短的說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就抓緊時間恢復,準備再次挑戰。
“登仙臺?居然是這東西?”陳元低聲呢喃,與那些一門心思提高修為的人不同,他還愛翻閱一些雜書,對這登仙臺倒是有些了解。
這登仙臺本來是仙門的試煉之所,當初仙門弟子何止千萬之數,又分為外門和內門。外門自然是在大陸各處的駐地,而內門則是大陸中央的山門所在。而外門弟子想要進入內門,必須要通過一項測試,那就是登仙臺。
登仙臺分為三層,從下往上分為人、地、天。通過一層則是普通弟子;通過二層是核心弟子;能夠登頂之人,就是真傳弟子。加上分布上大陸各處的分宗駐地,與現在寰靈仙宗的情況幾乎如出一轍。當然,這其實是因為仙蹤秉承仙門宗旨,幾乎處處都是在模仿為之。
陳元了解到一些,也是心中激蕩,他仿佛覺得自己跟萬年前那些驚才絕艷之輩站在了一起,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挑戰的欲望。
他走向階梯,毫不猶豫的一腳踩上去,強大的力量將他彈開。他只覺得一股力量從腳下襲來,他能感到一絲熟悉,與他的幻夢法則似乎是同源。看來這測試乃是一個幻境,他心中放松,意識似乎是被撕扯了一下,眼前光影變換,一座約莫百丈大的方形臺子出現在腳下,周圍早已變為一片黑暗虛空,似乎是來到了另一個界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