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瑞迪自己家的情況本來就比如復雜,他正處于和他哥哥爭奪家族財產艱難期。蕭凌婭又是個女孩子。孫雪妍的家世背景也就那樣,幫不上大忙。
唯一幫得上點忙的就是慕辰帥。關于蕭震那邊的消息,就是他告知我們的,這段時間蕭凌天每天都忙的團團轉,他要想辦法盡快解決公司危機。
每當他遇到困難,而我卻幫不上忙。我就會特別難受,覺得是自己拖累了他。如果換做是陳麗莎跟他在一起,這個時候肯定可以幫上他的忙。
蕭凌天那么了解我。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自然知道的很清楚,忙到半夜回到臥室還要安慰我:“初云,你不要太在意。這個結果本就在預料之中。”
我緊緊的抱著他,把腦袋埋在他懷里,悶悶的道:“怎么可以不在意?關鍵時刻我不但幫不上你的忙。而且這問題還是我自己引起的。”
他輕輕摩挲著我的腦袋,雙手像是帶著一種魔力。讓我的心跟著平靜下來,淡淡的聲音在我耳邊縈繞:“你在我身邊,這就是我最想要的。你的幫助。”
我不放心的問他:“凌天。那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危機嗎?聽說又很多員工都開始打退堂鼓了,想辭職離開,因為有人故意傳言,說我們公司發不出工資。”
他的手慢慢往下移,最后停留在我臉上:“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雖然現在我還沒有找到好的辦法,但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我抬手輕輕的覆在他手背上,感受著他的溫度,深吸了口氣才問出口:“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你應該早就考慮過了吧?”
他握住我的手輕聲回道:“想過了,最壞也就是破產,我一無所有,從頭再來。”
我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心情復雜的問他:“那你后悔么?”
他竟然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后悔。”
我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但并不怪他,只是追問道:“既然后悔……”
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我后悔沒有早點遇到你,讓你被別人欺負那么久。”
我不禁一愣,前一刻抽痛的心瞬間又悸動起來,忍不住喚他:“凌天……”
才剛喊出口卻又被他打斷了:“我后悔自己做的還不夠好,怕自己依舊不是老頭子的對手,害你擔心,甚至是害你被他傷害。”
這樣說的越擔心了,他為我做的已經夠多,可放棄了那么多,也付出了這么多,難道最后的結果就是除了我什么都沒有嗎?
我緊緊的抱著他,心痛的幾乎要窒息,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做才能幫他,難道好不容易爭取到了幸福,我卻要主動去投降?
接下來的日子,蕭凌天依舊是每天都在忙祿,忙著找人給他投資,忙著籌錢解決公司目前的難題,可惜收效甚微。
稍微有點門道的人都知道蕭震在打壓他,那又還有誰會愿意給他投資,凌瑞集團這樣的小集團豈是鼎天集團的對手?
艱難的撐了一個多月,公司內部的矛盾越來越明顯,員工們聽到風聲說凌瑞集團要破產了,人人自危,開始集體辭職。
我們都很清楚他們辭職的原因,無非就是怕公司發不出工資,可他們卻偏偏能找到其他各種理由,只有少數幾個人是說實話。
凌瑞集團和蕭凌天在法國的酒莊以及葡萄園不同,這不僅是他的心血,也是樊瑞迪的后路,凌瑞集團破產就斷了樊瑞迪的后路。
當然,這其實也是他自己的后路,在我們結婚那天他就說過了,所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想凌瑞集團出事。
也直到知道他有凌瑞集團之后,我才知道為什么那個時候他總是忙,因為他不僅要忙鼎天的事兒,還要養活凌瑞的員工。
可他們這麼辛苦的付出,最后換來的卻是如今的局面,這叫我情何以堪?我都沒臉再見樊瑞迪,也不好意思面對孫雪妍了。
為了解決凌瑞集團的經濟危機,蕭凌天把法國的酒莊和葡萄園賣了,而且價格還很低廉,為了解燃眉之急他也顧不了那么多。
我從來都不否認蕭凌天是個聰明人,可有句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蕭震的手段有多強硬,也只有真正經歷過才會知道。
蕭震根本不給蕭凌天喘息的機會,他想盡辦法才勉強撐了兩個月,兒此時凌瑞集團已經搖搖欲墜了,我也突然接到了蕭震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嘲諷的問我:“沈初云,你后悔了嗎?”
我一直都沒有存蕭震的號碼,對他由很不熟,所以一開始還沒聽出來是誰,不好意思的問他:“你好,請問你是哪位?”
他語氣當時就很不好了,像是我不知道他是誰很不應該似得,厲聲回答道:“我是凌天的父親,蕭震!”
以前我只是討厭他的人,現在卻是連聽到他的名字都覺得討厭的很,知道他的身份之后我直接不冷不熱回道:“哦,我不后悔。”
他冷笑起來:“沈初云,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他?把他害的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依靠?還要每天拋頭露面去求爺爺告奶奶?”
我也跟著冷笑:“你錯了,把他害成這樣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父親的,但我知道你做的很失敗!”
他憤憤然的打斷我:“我還輪到你來教訓,這是我最后一次給你機會,你離開他我就放過他,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我的語氣也極其不善:“你現在難道有對他客氣嗎?你都已經把他逼上絕路了,真不知道世上怎么還會有你這樣的父親!”
“我沒對他客氣?”他冷哼一聲,“我若是沒對他客氣,他那所謂的凌瑞集團早就沒有了,還輪得到他去求人,去丟我的臉!”
也對,以鼎天集團的財大氣粗,成長中的凌瑞集團又怎么敵得過,要不是蕭震手下留情,怕是早就宣告破產了吧,這真是個悲劇。
不等我開口他又扔下一句話:“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自己好好考慮,想通了帶著結婚證來找我,沒想通就等著看他被你害的一無所有!”
要放棄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幸福么?不行,蕭凌天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錢,他在意的是我的人,我比錢重要,他有我就足夠了。
可就在我堅定信心要跟蕭凌天在一起,不管什么困難都一起面對的時候,第二天我卻又接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電話。
電話是陳麗莎打來的,她說了和蕭震類似的話,我根本連理都懶得搭理她,直到她說了一句:“沈初云,你真自私!”
我當時就愣住了:“你說什么?”
她冷冷的重復了一句:“我說你真自私,還需要我重復第三遍嗎?你耳朵聾了,還假裝聽不到我的話?沒帶腦子聽不懂嗎?”
自私?她居然說我自私?我忍不住反問她:“我哪里自私了?在說我自私之前,你是不是也該先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她語氣傲慢無禮:“你不自私會把他逼的離開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又知不知道你到底害他失去了什么?”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我心里都是愧疚無比,語氣也跟著弱下來:“我知道,我讓他失去了豪門的庇護,失去了鼎天集團的光環!”
陳麗莎恨恨的道:“他失去的不是鼎天集團的光環,而是鼎天總裁的位置,只要他跟我在一起,我就能幫他坐上那個位置,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
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我當然知道那意味著什么,那是金錢和地位的象征,現在的世界這么現實,那些東西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
但蕭凌天跟他們不一樣,所以我能理直氣壯的說一句:“我知道,可他不在乎!”
陳麗莎咬牙切齒道:“誰說他不在乎?他要是真的不在乎,又怎么會那么拼命的去挽救凌瑞集團?他不是凡夫俗子,他一直有自己的追求!”
蕭凌天的追求是什么?我雖然從來都沒有問過,但是我想我是知道的,他想要給我好的生活,讓我不受苦,也希望能給更多人好的工作。
這樣說起來我的確是阻礙了他的追求,所以我覺得理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然后陳麗莎就在電話那頭狠狠的數落了我一大堆。
她越說越來氣,也越說難聽,最后幾乎把我說成是一個毫無價值的人了,不但不配做蕭凌天的妻子,甚至都不該活在這世上。
要不是我自己心態好,早就已經被她打擊的去跳樓自殺了,可即便是心態好,我心里也是很難過的,不是為我自己,而是為蕭凌天。
掛了電話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也許我是給了蕭凌天想要的愛情和溫暖,但我害他失去的,放棄的也不少了。
一直以來幾乎都是他在為我付出,我除了所謂的愛情和溫暖之外,的確是給不了他什么別的幫助,都是男人事業為重,而是明顯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