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一人來到日本,我人生地不熟。甚至連語言都不通。但沒有關系,在日本的也不全是日本人。至少接待我的人是會說中國話的。
蕭震的要求很霸道獨裁,這兩年間我不但不能和蕭凌天聯系,我還不能和楊姐莫白或者蕭凌婭他們聯系。
好在他沒讓我和我家里斷聯系,我還是能跟我爸打電話,不過有個前提。蕭凌天不能通過我爸打聽我。
而所謂的規則全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我們只能服從。這樣一來我和他的交流反而多了起來,因為不管我有什么事。都只能找他。
我是帶著肚子里的孩子離開,這件事兒可以瞞著蕭凌天,卻不能瞞著蕭震,因為生孩子期間我要請假。得他批準。
得知這個消息他很震驚:“什么?你懷孕了?”
我倒是很平靜:“是的,我懷孕了,但我沒有告訴他。你可以放心。”
他話語森然:“孩子打掉!”
我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可能!”
他沉吟一聲:“你就這么確定兩年之后他還會愛你?”
我態度堅定:“不管他愛不愛我,這孩子我都要留下。因為這也是我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到出于什么原因,蕭震居然真的讓我把孩子留下來了,但我沒有所謂的產假。期間只休息了兩個月。其中一個月還是坐月子。
讓我意外的是,在我臨盆的時候,蕭震居然來日本了,他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懷孕生子的人,也是唯一一個來看我的人,說起來還真是諷刺。
我給蕭凌天生了個兒子,順產的,將近七斤,生下來皺巴巴的,沒有當初倩倩生下來的時候那么好看,不過皮膚倒是挺白的。
蕭震是第一個來看孩子的,我當時還怕他看到孩子這么丑會生氣,甚至懷疑孩子不是蕭凌天的,因為蕭凌天長得那么好看。
可讓我難以置信的是,他抱著孩子竟然看呆了,表情很奇怪,而我又不敢問他這是怎么了,只能謝天謝地他沒有嫌棄我生的孩子。
等到回過神來,他才一臉嫌棄的跟我說:“和他剛生下來的時候一樣,皺巴巴的很難看。”看他臉上嫌棄,手上卻還抱著孩子。
對他的態度我很疑惑,心里有種猜測,他是不是真的變了,好像在那一次之后他對我和蕭凌天的事兒就沒那么反對了。
來日本之前我也曾問過蕭凌婭,她到底跟蕭震說什么了,為什么感覺他不一樣了,她說自己狠狠的罵他打他威脅他,具體的就沒說了。
再看他現在對我兒子這態度,我覺得他似乎有點感情,難道是被蕭凌婭罵醒了,終于認識到自己錯誤么?所以才給我機會,還讓我生孩子?
我小心翼翼的回話,順便還給他發射了糖衣炮彈:“是這樣嗎?可是凌天現在長得很好看啊,這是你的基因好吧?因為你也很帥。”
他把他孩子放在我身邊,語氣古怪的問我:“我很帥?”
我愣了一下,然后連連點頭:“嗯,不但很帥,而且看上去還很年輕,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要不是早知道你是凌天的父親,我會把你當他大哥。”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目光悠遠,話語喃喃:“我還年輕么?當年如果不是我攔著凌天,孫子都已經上小學了,又豈會像現在,連女兒都不要我。”
連女兒都不要他?這就是他給我和蕭凌天機會的原因么?果然還是蕭凌婭的威脅比較管用啊,從這個也能看出,蕭震是真心疼這個女兒。
我有點同情的勸他:“凌婭說的是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卻反問我:“在你看來,我是不是個很失敗的父親?不合格的丈夫?”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和我爸比起來,你的確是個很失敗的父親,跟你自己的兒子相比,那也是個失敗的丈夫。”
他的臉色當即變得很難看,我以為他會發脾氣,可他最后卻只是長長的嘆氣,并沒有為難我,甚至還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天天。
一個人帶著孩子還要上班,在日本的日子有多艱難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可是我一點都不后悔,尤其是看到孩子一天天長大,我覺得日子有盼頭。
在日本兩年,我除了每個月給我爸打一次電話,便只和蕭震聯系,他來日本看過我和孩子幾次,我不敢問他蕭凌天的事兒,只問他蕭凌婭他們的事兒。
倒是有幾次,他自己突然提起了蕭凌天,說他很聰明,把凌瑞集團經營的很好,果然不愧是他的兒子之類的,搞得我還不知該怎么接話了。
當我們聯系的多了之后,他會問我一些自己家的事兒,比如我爸媽是怎么對我,我很少提到我媽,一般只說我爸對我的態度。
這不僅因為我爸對我很好,也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個父親,他基本不會提到蕭凌婭的母親,但只要提起語氣就會變,這個時候我能感覺到愛。
于是我就想,蕭凌天的專情是不是也來自他的遺傳,只是他的專情和我們正常人不一樣,他有點帝王主.義,可以愛一個女人卻不會只擁有一個女人。
本來以為兩年的時間會很漫長,但因為有孩子陪著我,思念的煎熬中也有了點安慰,不知不覺中便過去了,到了我該回去的時候。
后來我一直沒給兒子取名字,我想等蕭凌天自己天取,而蕭震取的小名還偷了蕭凌天的名字,讓我不管喊他還是看到他,我都會想起蕭凌天。
雖然孩子剛出生的時候皺巴巴的不好看,可現在粉粉嫩嫩的別提多可愛,蕭震抱著他都舍不得撒手,而說來也奇怪,孩子好像很喜歡他。
對于這一點,我覺得很對不起蕭凌天,沒讓他知道我有孩子,更沒能讓他看著孩子長大,不過沒關系,我還會生二胎,我要給他生個女兒。
來日本的時候我孤身一人,孩子還在我肚子里,現在回去卻是兩個人,讓我不禁想起了很多小說,里面就有什么帶球跑的橋段,果然是人生如戲。
因為我兩年都遵照蕭震的規則沒有聯系過蕭凌天和我的朋友,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接我,在飛機上的時候我還很忐忑,不安的抱著兒子。
然而,等我到了上海,下飛機打開手機,就看到一條消息:「還記得當初我在哪里送你離開的嗎?我在那里等你。」
當初送我來上海的人不正是蕭凌天?我怎么會忘了他是在哪里送我離開的,轉身的那一刻我淚如雨下,現在看著這條消息,我又濕了眼睛。
,等我歸來,兩年里改變的是時間,隨時間變遷是環境,不是你!
天天伸手摸著我的臉輕聲喚我:“媽媽。”
我一手抱緊他,一手拖著行李箱:“媽媽帶你去見爸爸。”
他眨巴著烏黑的大眼睛:“爸爸?”
我從來沒跟他提過蕭凌天,尷尬的解釋:“爸爸是和爺爺長得很像的人。”
見到蕭凌天的那一刻,我直接愣住了,眼睜睜看著他朝我奔來,一把將我拉入懷里緊緊的抱住,絲毫不顧我手里還抱著個孩子。
被夾在中間的天天大叫起來:“媽媽,媽媽……”
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掙脫蕭凌天的懷抱,往后退了一步,熱淚盈眶的看著他,哽咽著嗓子輕聲說道:“凌天,我回來了。”
回是回來了,可跟我預想的不一樣,我以為我會抱著他痛哭流涕訴衷情,會像以前一樣毫無顧忌的親吻他,可結果我們只是擁抱。
他含情脈脈的看著我良久,卻只是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我懷里的孩子,然后就直接伸手來抱他:“老婆,我們回家吧。”
天天居然沒有拒絕蕭凌天,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血溶于水么?哪怕是第一次見面,也不會認生,甚至還顯得有點親昵。
我瞪大眼睛驚訝的問他:“你爸已經告訴你了?”
他疑惑的反問我:“除了你的航班信息,他還能告訴我什么?”
我拖著行李箱跟在他身側:“那你怎么不問問這孩子是哪里來的。”
他傲嬌的回道:“還需要問么?看他長相就知道誰的種!”
我就知道蕭震不可能告訴他,于是更加震驚了:“只一眼就看得出來?”
他側目看了我一眼:“難道還要去做親子鑒定才知道?”
兩年不見,他的語言是越來越犀利了,我以前就招架不住,現在更沒辦法反駁,可是那又有什么關系,這才是他啊。
我們并沒有離開機場,下了飛機就去買上海到廈門的機票了,從買好票之后我們就開始聊天,我有太多的話想跟他說。
兩年的思念和煎熬,兩年的寂寞和空虛,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交流,而且我還有很多問題。
在飛機上趁著兒子睡著了,我先和蕭凌天進行了一場速問速答。
“凌婭和辰帥怎么樣了?”
“去年結婚了,現在被慕家催著生孩子。”
“那雪妍和瑞迪呢?”
“奉子成婚,上個月剛生了個女兒。”
“莫白和楊姐……”
“年底就結婚,我已經準備好了紅包。”
“……”都成雙成對了,真好。
“你怎么不問問徐峰?”
“他能怎么樣,難道還能出來?”
“減刑一年。”
“呵,那看來改造的還不錯。”
“李玉潔瘋了。”
“怎么瘋的?”
“兒子腦癱,至今不會說話走路,她跟男人鬼混,被抓了現行,然后被浸豬籠,后面那個詞不需要我解釋吧?”
“不需要,這才叫報應啊,真正的作死。”
“沈美云曾經讓我幫忙聯系劉昊見面,但劉昊拒絕了,理由是,他已經跟林可心結婚,不想再和前女友聯系。”
“啊?劉昊和林可心結婚了?不過他們倒是般配。”
“想知道陳麗莎的情況嗎?”
“那還用說,不許賣關子,快告訴我。”
“她主動放開了我,和東俊在一起,現在我們是朋友。”
“那不是皆大歡喜?”
“更大的歡喜在后面。”
“什么?”
“我們的婚禮!”
蕭凌天為我準備了一場盛大婚禮,就在我回國的第三天舉行,親朋好友齊聚一堂為我們祝福,而最大的驚喜是,我爸媽來了。
婚禮那晚天天被蕭震帶走了,蕭凌天在婚房摟著我說:“沈初云,我愛你。”
我縮在他懷里被幸福無比:“蕭凌天,我也愛你!”
他話鋒突然一轉:“你還欠我一個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