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這陣怪風,颳得我渾身冰冷!”林紫嫣緊了緊身上的衣物,回過頭看著客廳的林國強。
“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不過是一陣大風而已,南江市年年都有海風吹來,很正常的嘛。”林國強懶洋洋的說道。
大風,有什麼稀奇的?
“可是我的心,卻不知道爲何突然想到了那個人!”林紫嫣低著頭,慢悠悠的靠近了堂哥。
“你又想王新格幹嘛?你現在爲了那個多情種,第一次請假兩天在家平復情緒。我還真不明白了,一個花心男,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家紫嫣這樣癡迷的。”林國強對王新格的不友好,越加是根深蒂固。
“我也控制不知自己不去想他,我知道他很壞很不要臉,可是……就是忘不掉他!”林紫嫣再次把目光折向窗外,天色似乎突然陰沉起來。
“唉……要我說,要不你不顧一切的嫁給他,要不就別老是這樣子折磨自己。”林國強實在看不過去,站起身丟下林紫嫣上了樓。
“王新格……我能嫁給你嗎?”林紫嫣的眼神,變得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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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風貼面,王新格甚至感受到鄭萬山掌力把自己的臉頰颳得生疼。額頭上彷如寒冰的壓迫感,把髮絲和全身毛孔都倒豎起來。
“倒下!”身在半空中的鄭萬山,嘴裡吐出兩字,對於這石破天驚的兩掌,他自信王新格躲不開!
“錚……”金屬發出的清脆響聲劃破狂風,一道銀光在鄭萬山眼裡乍然閃現。那速度,比起他的電閃掌勁要快上許多。
“呲呲……”王新格的身軀突然仰面跌倒下去,把腳下的一堆荒草活生生的拔地而起。與此同時,在避開鄭萬山掌力之際,手中銀光電閃而出!
“哧……”肌肉被刺破的聲響,伴隨著‘啪嗒’巨響混含在一起。鄭萬山凌空而下的身軀,猛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道,雙掌依舊做出拍動,手掌在距離王新格面門十公分的地方凝注,整個身子卻是重重的跌落而下。
“你……”鄭萬山跌地的一瞬間,眉心之間插著一柄還在搖曳的飛刀柄端,那銀色的刀身卻是全面沒入雙眉之間。
血絲,從刀柄開始往外涔透出來,鄭萬山的眼睛瞪得渾圓,嘴角歪曲扭動,緩緩的吐出了他在人世間最後的幾個字:“小李……飛刀……例無……虛發……”
“呼呼……”狂風大起,天色變得陰暗起來,似乎,對於鄭萬山的死亡,老天爺即將要爆發出一場狂風大雨。
“呼……”王新格躺在草地上,仰面對著昏暗的天空吐出大氣。人在生死存亡間走一遭,大概都會如同王新格現在這般突然間虛脫下來。
“小偉、項叔叔,我爲你們報得血恨!”王新格仰頭說著話,雖然有氣無力,但是臉上卻洋溢起一絲微笑。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感,侵蝕他的心坎。
“老爺……”司機從從車裡鑽出來,戰戰兢兢的爬在死不瞑目的鄭萬山跟前,用手搖著鄭萬山的屍體。
“他不能再給你說一句話!”王新格淡漠的說道:“沒有人能逃出飛刀的宿命!”的確,開始鄭萬山的凌厲兩掌,完全可以把自己拍成肉醬。可是,因爲自己有一把飛刀,一把例無虛發的飛刀。
這把刀,例無虛發!飛刀出手,必然會倒下一個再也說不出話的屍體!
這個,是宿命!
“老爺……”剛纔還希望王新格擊敗自己老闆的司機,搖晃著鄭萬山的屍體,居然有了淚花。
“哭吧,把所有的恐懼都宣泄在眼淚裡吧!”王新格緩緩的坐起身子,抹一把鼻樑,那裡,有鄭萬山掌力帶給他的驚慄。
司機聽聞王新格這番話,越加哭得厲害,完全是一個失去主心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何處何從的苦逼形象。
“鄭萬山,從武技上來說,你值得我王新格尊敬!”王新格心中唏噓不已,鄭萬山的武功,倘若沒有師傅交給他的致命一擊飛刀,他是不能真正對抗的。
在鄭萬山勢如破竹的攻擊下,是這把神奇的銀色飛刀救下了自己,也是在飛刀出手的那一瞬間,仰面倒下之後,才能在飛刀精準射入鄭萬山眉心,讓對方掌力消逝大半時,全身而退!
分秒,決定了誰存誰亡?這個,或許也是宿命!
“司機,麻煩你打電話報警!”王新格過來這邊的時候,爲了全神貫注的跟蹤鄭萬山,把手機留在了市裡。
“嗚嗚……”司機抽泣著,緩緩的掏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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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傾盆而下!
王新格穿上了一套嶄新的軍服,坐在林傅軍的辦公室裡。原來的那套衣服,經過雨水的沖刷,早就變得泥濘不堪。
“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林傅軍手中拿著的正是王新格帶著身邊的錄音筆,裡面記錄了王新格和鄭萬山的一切對話。
“很多事情,超乎我們的想象。”林國強品著茶,對於三伯父的感慨,他也是大有所悟。
“鄭萬山爲了兒子,居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就連我林傅軍也差點成爲了他的出氣筒。”軍長少將眉頭一緊,把目光轉向了王新格:“謝謝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出真相來。”
“我應該的,鄭萬山對付的人,都是我的至親之人。我不能讓他繼續胡作非爲、傷天害理下去。”王新格並沒有提及項雲天一事,很多事情,就像鄭萬山說的一樣,成功人士的屁股多少都不怎麼幹淨。把項雲天扯進去,無疑也牽扯到自己的父親王俊海。
“好一句至親之人!”林傅軍讚賞的一笑,對於王新格這句話特感親切。
“王新格,我想知道,你爲什麼會懷疑上鄭萬山的?伯父派給你的四大軍護,和你一起查辦這個案子,爲什麼他們卻沒有發現這一點?”林國強看到伯父對王新格有了好感,立即問著這些問題,這樣子可以讓三伯父想一下具體原因,不至於真把王新格給當成看一家人。
“國強的意思,是覺得我揹著小王他們做過什麼是吧?”王新格不答反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人和人不同,即使同樣一些資料擺在面前,有種獵犬天生嗅覺靈敏的。”林國強借著獵犬取笑著王新格,卻是臉上正經十足。
“那麼,我就是那條狗也不錯。”王新格喝一口薑湯,這個是林傅軍專門爲他安排的。淋雨之後的人,喝口薑湯可以禦寒。
“呵呵……你們倆不要再開著兄弟間的玩笑了。我現在,也很想知道這件事王新格是怎麼查證到的?”林傅軍正了正身軀,仔細的打量著王新格。
王新格一笑,說道:“前天和小王他們看了一下新的屍檢報告,我確定死者小偉背後的黑痣注射了西域易容術必備的特殊藥物。我轉念一想,小偉再怎麼樣厲害,也不能自己給自個兒注射那麼精妙的針孔吧?
所以我聯想到了之前小偉在市區監控探頭前故意留下線索的事情,那五棟大樓裡面隱藏的業主有可能就是給小偉注射藥物和背地裡的真兇。
於是,我找到一個警察朋友幫我調取五棟大樓的業主信息,結果,七個有這五棟大樓產業的業主裡面,赫然有鄭萬山的名字!”王新格微微一笑,卻是不再多話,有時候,你把事情說得差不多,也該留點想象的空間給別人。
“哈哈……我明白!”林國強果然接下了話,嘿嘿一笑對著三伯父說道:“我們軍方出動部隊在街面上作勢,是要讓兇手穩定下來,可以不用那麼提心吊膽的做事。這個時候,一旦找出五棟大樓的業主信息,發現鄭萬山的名字後,基本上就可以想一下他是真兇了。因爲早前紫嫣綁架案,我們讓鄭萬山失去了兒子。”
“這個只有一部分可能,我不明白爲什麼王新格會這樣子肯定是鄭萬山!?”林傅軍卻是濃眉緊鎖,對於侄兒林國強的話,還是覺得不是百分百的確定。
“這個嘛,因爲我是當事人,我和鄭萬山兒子的過節太多,所以有了國強分析的那一點之後,結合起別的事情,我才能確定是鄭萬山所爲!”王新格憨笑一下,他不會把項雲天和自己遇襲也是他認定鄭萬山的緣故說出來。
“哦……總覺得怪怪的,可是既然事實如此,我也懶得去想。”林傅軍這才釋然,把手中的錄音筆揚一下,說道:“這個裡面,並沒有出現你詢問鄭萬山是不是電信大廈乞丐的對話,這個又是爲何?”
“這個,因爲乞丐並不是鄭萬山,我問他也是多餘!”王新格放下薑湯,身體開始有些溫暖。
“此話怎講?那晚上你不是說,乞丐也是易容之後,有可能和殺死小偉的是一個人嗎?”林國強立即給王新格出著難題。
“我熟悉鄭萬山的身材,易容術再怎麼樣精妙,也不可能改變一個人的身材。而電信大廈出現的乞丐,他的身材並不是鄭萬山這樣的。所以,我很肯定乞丐和鄭萬山不是一個人。
這一點,其實通過小王和乞丐的對招也能看出來,小王一眼就看出來乞丐臉上有著面具,而林叔叔對於小偉臉上裝扮我的面具卻是沒有看出來,這明顯,前者易容術和後者無法比較,是不同的人所爲!”王新格的分析很給力,使得林傅軍連連點頭。
“你的話很有道理,那這個乞丐既然不是鄭萬山,那麼他公然和小王對打,隱藏真面目又有什麼目的呢?”林傅軍剛剛從引誘自己的面具案輕鬆下來,又面臨電信大廈乞丐是誰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