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遠近聞名的客棧不在城里,坐落在城效百里外。這里山林地帶頗荒涼,茫茫桑田,僅十多散戶人家。這些散戶村民不算富裕,卻過著安逸的生活。一對雙胞胎小男孩,在桑林中,互相追逐嬉戲。一位小孩子頌唱著歌謠,“晨曦來日人自醒,挽救舊夢念不忘。辭別無緣難相見,可恨紅塵穿心箭。”
“誰寫的詞,隱隱酸澀的味道,”一位公子騎著白馬,細聽著這歌謠,驀然間,百感交雜,感慨萬千,什么都沒想,心就是凌亂。他本意找人問路,在桑林走了半日都不見路人,偶見桑林小孩子聲音,可小孩僅十歲模樣,旁邊不見大人,問路無望,只能打馬繼續前行。
在桑林盡頭,大馬路邊一家氣派非凡的客棧,金漆招牌上寫著金喜來客棧。門樓雄偉,府邸高深,畫棟雕梁相當輝煌。地理位置卻是得天獨厚優勢,此處是離城百里的效外,前不到村,后不著店。造就了客棧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又稱之為遠道而來的過客金碧輝煌的避風港。客棧不在城里,生意卻異常的好,經常客似云來。黃昏時分,夜幕降臨,路人趕道進城,可為絡繹不絕,金喜來客棧自然是過路歇腳的首選好地方。可見店掌柜謀略過人,頗懂經商之道。金喜來客棧雖兩層,但在當時磚樓構筑的實屬罕見的氣派雄偉。樓中樓,樓外樓,樓上樓,飽覽庭院深深,旖旎風光,水榭樓臺盡情看賞。大戶富商府邸就是不同凡響。
客棧的掌柜姓陳,人稱六爺。皆因陳六爺的得力賢妻關莉君盤算得有條不紊,致使他經商拓展更是得心應手,順風順水。夫妻同心,好比如魚得水,游刃有余。單單客棧陳六爺就風山水起,賺得盤滿缽滿。
這天一大早,關莉君就將城里的布匹門店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對一位中年婦人說,“堂嬸,這里就交給你張羅一下,辛苦堂嬸你。我想今天布料應該趕到客棧,我看看找適合的給堂嬸做衣裳。”“沒事,分內事,不辛苦,謝謝六姑娘,您太有心了。老嫗好生感動。記得到客棧幫我問候我那老頭子,”中年婦人很恭遜地說。
“我會的,堂嬸放心好了,這里就有勞辛苦堂嬸你,小芳你拿好包裹沒,我們上馬車,”關莉君說著與貼身丫鬟小芳上了馬車,揚馬馳騁出城去。晌午,日正中天他們的馬車就趕到客棧。
這日客棧并沒客入住,卻一點不清靜。此時,掌柜陳六爺忙得團團轉,見到愛妻關莉君到來,喜出望外,“我的娘子啊,你真是及時雨啊,來得早不如來的巧,說你們就正好趕到,來得真是時候。正好等你來記賬目,我不熟。今早都忙得不亦樂乎,迎接不來,兩眼昏花。”
“叫你平日多看賬,看你焦頭爛額,幸虧我到來,不然又讓你搞得亂七八糟。”關莉君鄙夷不屑,卻是春風得意面頰桃花。
“得了,得了,誰叫我娶得如此美貌,如此能干的娘子,今晚得叫后廚師傅做你最愛吃的醬醋魚,”陳六爺嬉笑滿臉。
“好了,好了臭美的你,你去忙別的,賬本給我讓我來,”關莉君接過陳六爺手里的賬本。
“早就該這樣,你就得大展身手,小芳,你別閑愣著,大客廳里那堆布料幫清點數量。我還得安排大管家堂叔幫忙運送皮料。他正在后院馬房里接待著鏢師呢,”陳六爺說著朝后院走去。他不繞外道,穿過中庭院小徑,過后廚小長廊,再出庭院圓門就到后院馬房。
此時,大管家堂叔正和鏢師談路費的事宜,沒談攏,互相據理爭辯。
“東家的說好貨運到城里,現在你們要求卸貨一些,再將別的貨裝車,再押運到城,這樣得加我們押運路費才行,”說話的是林老鏢師。
“這位林老鏢師此言差矣,你們押運貨物還未抵達目的地,途經這休頓,卸貨部分,然后兩車綾羅綢緞面料以及剩下的皮料送到城里,貨量并未加,也是順路帶的,你們空車也是走啊,怎么要加路費。我們也提供茶飯,安頓各位鏢師。”說話的是正是大管家陳掌柜的堂叔。
一位叫小李一號鏢師,“呵呵”,笑說道,“劉管家盤賬算得好,綾羅綢緞面料是何等貴重物品,這得擔當起多大的風險。我們走鏢的,行走江湖,刀刃上過日子,那種艱險可想而知。不就為了幾個銅板。”小李一號說著伸伸懶腰,隨手整理一下腰間的毒龍軟鞭。走這趟鏢,小李一號功勞不少,幾天前遇到匪幫,這旗鏢師全憑真本事打得落荒逃竄,小李一號的毒龍軟鞭將一匪賊頭打殘。經歷過那場惡戰,換來一路平安無事。
“你們震南鏢師,響當當名號,個位英雄好漢名揚四海。陳謀我仰慕不已。咱做買賣的好商量,費用肯定得加,畢竟你們一路走來,舟車勞頓,實屬不易,費用肯定加,諸位鏢師看加多少,”陳六爺淡言而說。
各人的目光投向面前這位雍容華貴陳掌柜。
袁老鏢頭發話,“這趟鏢冒險太大,震南鏢師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袁老頭走鏢幾十載,挨過刀劍,賠鏢也不少,震南鏢局的旗號能保至今,全托福大家齊心協力。大家都有妻兒老小,養家活口,刀口上賺盤纏,歷盡艱險。我們在這卸貨,然后又裝貨上車,來回清點貨物,給我們每人加一天工錢,陳掌柜看看如何。”
“這可以理解,我付多一程路費,你們一天工錢我會不算。堂叔有勞你去柜面拿三十兩銀子。諸位鏢師辛苦了,你們看夠不夠。”陳六爺道。
大管家堂叔卻不樂意,“掌柜的,這……”他知道陳六爺說一不二,做買賣向來都是干凈利索,做人做事更是大度寬容,見到陳六爺猛擺手示意,大管家也只能按吩咐辦事。陳六爺是劉管家的救命大恩人,劉管家當然打理好客棧事務。
袁老鏢頭說道,“夠了夠了,再要就貪得無厭。我們押鏢走江湖的都不是財迷心竅之徒。十兩就足夠,知足常樂,感激感激。陳掌柜果然闊達大方,遠近聞名,常言道,懂得商盈,贏人和利。看這客棧就知財源茂盛,生意興隆。”。
“承你貴言,對諸位鏢師招呼不周,請多多包涵。待會我還派客棧的伙計們隨行,一來輕車熟路,二來城里店面要卸貨。事不宜遲起程,入夜前應趕到城里,”陳六爺道。
“也好,也好,就聽陳掌柜的,大家整理一下,準備出發,”袁老鏢頭道。
陳六爺付足三十兩銀給袁老鏢頭,袁老鏢頭多次推堂不要,陳六爺還堅持給。袁老鏢頭恭敬不如從命,只好收下。這一行,陳六爺吩咐劉大管家帶著客棧全部伙計們與鏢師的隊伍隨行。
這家客棧就剩下陳六爺夫婦和一個丫鬟看守。丫鬟莫小芳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金喜來客棧幫忙,今日客棧異常安靜,不尋常的味道,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小芳,你不用貨搬上樓,不然累壞你,等明天伙計們回來他們搬,你就清點一下,上等,中等,普通的面料數量,”關莉君跟丫鬟說。
丫鬟小芳,正好面料一件件往樓上倉存間搬去,聽到關莉君喊話,立即回應道,“六娘,我早就盤點好了,87,99,102。”
“什么,小芳,你清點清楚嗎,”關莉君驚詫地地問道。“是點清的已經點了兩遍了,怎么了,數量不對嗎?”小芳回答著急匆匆走來,看著關莉君一面憂慮,“六娘,你不放心,我再重點一次數目。”
“數量差那么多,不可能押鏢出錯。去一趟江南,路途遙遠,挺麻煩,這樣欺詐伎倆,那門店絕對不是什么老字號獨家,這事情恐怕不簡單,”關莉君自言自語說道。“小芳,不用點了,相信你做事認真,不會點錯的,你天資聰慧又能干,不知未來哪家男人的福氣,”關莉君欣然微笑。
“六娘,你又真會夸人,愛夸的人口,說話就是好聽,現對帳目表差多少數量?”小芳關切問道。“做買賣不守信用,下次肯定沒生意往來,誠信交易才是長久的經商之道。沒你事的,這個我會和掌柜商量的,你看著柜臺先,我去去賬房。”關莉君說著轉身往內堂走去。客棧大堂僅剩丫鬟小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