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龍翔回到自己那棟二百多平方的小樓房里把自己關在屋內反復翻動著相冊,照片上她的微笑是那么的甜美,那么的嫵媚,仿佛在嘲笑著于龍翔的愚蠢和無知。
伸出顫抖著的手撫摸她的容顏,那曾經(jīng)只為自己而綻放的笑如今已躺在別人的懷抱!啪。。用打火機點燃那份記憶,呆滯的望著火苗在手中升騰,望著火苗吞去她的身軀,容顏一張張照片燃成灰燼,不知覺中火苗盤上了他的手腕毫無知覺般的緩緩松開手,相冊跌落在水泥地板上火苗熄滅只剩下半張枯黃的笑臉。。。
于龍翔迷茫了,離開了軍隊他才明白這個世間的人情淡薄事態(tài)炎涼。這個水泥鋼筋所組成的都市里有的只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沒有兄弟沒有真情!或許自己真的不屬于這個世界?不!是這個世界不屬于自己!自己的價值只能在戰(zhàn)場上體現(xiàn),當有力地手腕握上鋼槍,當子彈的曳光在眼前搖晃,刺耳的呼嘯中自己的靈魂得到了解放,沙場,熱血,鋼刀,那才是自己應該待著的地方!那才是自己的存在意義啊!
如今呢?呆在這個可悲的都市里孤老終生?還是再去尋找一個港灣度過下半輩子?也許該離開了,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讓一切都結束吧,隼已成歷史!老兵不死只是會逐漸消亡。。。
于龍翔站起身披上那件破舊風衣走出家門。。。。。。
當于龍翔出現(xiàn)在長途車站時宅這個城市已是毫無牽掛了,他揣著賣房得來的十九萬人民幣踏上了歸鄉(xiāng)的旅途。
距他二百米處一輛猛士軍用吉普緩緩滑過:“老大受到的打擊還真不小啊,這要是以往已經(jīng)沖上來大罵我們了!”車內一名胳膊上紋著巨劍的男子有些郁悶的說道。
“對啊,他那個人啊,啥都好就是太專情了!這樣子可不好!”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雙手在筆記本電腦上飛速敲動著一邊和巨劍男交流:“嗯,找到了,老大訂的車票是H市,我們過去?”
“廢話,老鼠開車!”這位的長相可謂是眉清目秀了,但是敢于蔑視他的人一定會付出血的代價,此人代號孤狼,第一突擊手擊斃擊傷五百余人,猥瑣男老鼠應了一聲版啟動了吉普車駛上公路。
“老大受的打擊太大了,這次一回老家估計也就廢了吧?”老鼠一邊開車一邊閑聊。
“開你的車吧!專心點!”巨劍男呵斥道“他真的退出了?那我們的存在算是什么?失去了靈魂的巨龍?亦或是沒了頭狼的狼群?”老鼠仿佛沒有聽到巨劍的呵斥自顧自的說著“他躲不過去的!這是命運,炮灰的命運!”孤狼淡淡的道“不!是有尊嚴的炮灰的命運!”老鼠在說這句話時竟是那么的嚴肅,滿臉猥瑣的笑容也盡數(shù)收斂,取而代之的是神圣與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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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于龍翔再次踏上那個熟悉中間雜著陌生的小道時他的心情竟是更加的沉重,在不遠處的地方有著自己的爹媽有著一個叫做家的地方,自己已經(jīng)多少年沒回來過了?五年還是六年?記不得了,就如身上的傷疤數(shù)字已經(jīng)只是一種概念了。
近了,他已經(jīng)看到了那個小院子,那銹跡斑斑的鐵閘門,沒想到自己堂堂夜風大隊少將分組長竟是落了個這種下場!
站在門前,透過閘門看到院子井井有條卻掩不住的滄桑鼻子一酸,淚水有些不受控制的滑落。
“吱呀。。。”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中一位老人走了出來,他花白的雙鬢上刻滿了對歲月的感傷與唏噓,滿臉的皺紋也在訴說著時間留下的傷痕。
老人抬起有頭看到于龍翔的那一刻原本渾濁的雙眼多出一分神采:“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好狠的心啊,扔下我們倆一走就是七年啊!現(xiàn)在回來干嘛?看看我們兩個老家伙死了沒有?”
“爸!!!!!!”于龍翔猛地給那人跪下哭喊著,是的,那人叫做于云虎,參加過老山戰(zhàn)役的退伍士兵,于龍翔的父親!
“你還知道我是你爸啊,啊?你還知道有個老爸啊?!!!你媽一想到你就以淚洗面,你倒好,在外面風流快活,不顧家里人死活!給我滾!我于云虎沒有這樣的不肖子孫!”于云虎說這邊要回回小院內。
于龍翔一把抓住門框硬生生的將半邊門框從墻上卸下,他一把拉開上衣,只見胸膛上,后背上,軟肋上,盡是傷痕,刀傷,擦傷,槍傷,燒傷,,,,,每一道都是在要命的位置上。于云虎動容了,他的眼角抽動著,憋紅了臉使眼淚沒有溢出眼簾。
“小子,當兵了也不跟家里說一聲,害得我們瞎*心!我就說老于家是出過武狀元的!子子孫孫千萬世也不會有聳蛋!!”當了半輩子兵的于云虎當然看得出那些槍傷的兇險不禁慶幸老于家的祖先托福與他。
“艷玲哎。。。。龍龍回來了!快出來看看啊!!”
“龍龍?!!!!!”于龍翔的母親張艷玲驚奇的叫嚷著沖了出來,看到于龍翔的那一刻七年的想念全部爆發(fā)出來,什么怨念都化為烏有,這就是父母的愛,兒女做得再過分,再傷二老的心,他們總是替你想好了借口原諒你!愛之切則無聲啊!
也不知母子倆相擁著哭了多久,母親反映了過來“龍龍啊,你和你爸先聊著,我去做飯!”聊起衣角擦干淚花母親走進了廚房。
“艷玲啊,一會去買瓶酒,要貴的!我和兒子好好喝一回!”
“好咧!你們爺倆聊,我給你們做好吃的,龍龍,娘給你做酸溜排骨,糖醋魚!小時候你就愛吃這個!”
“嗯,娘,你慢點啊,有的是時間!”
“小龍啊,這次假期多少天?進的是特殊部隊吧。這些年渺無音訊的可把我們嚇壞了!”
于龍翔什么都沒說,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難道說:爸,你兒子為了一個婊子放棄了少將軍銜,放棄了十三名兄弟戰(zhàn)友?難道告訴老父親自己在部隊了八年其實真的從未想過家?難道告訴老父親自己這八年里想起的只有那個。。
“兒子,知道嗎,剛才的你才像一個真正的男人,現(xiàn)在的你是個懦夫!剛才你撕開鐵閘門的時候眼神是尖銳鋒利的,現(xiàn)在呢?黯然無光!我知道你在部隊里肯定發(fā)生了什么事,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爸爸我只想告訴你,人啊于牲口之間有一道線,只有背負的起責任才叫人!否則就是牲口!特別是男人,要扛得起責任,受得了誤解,經(jīng)得起孤獨,藏得了委屈!”
“扛得起責任?受得了誤解?經(jīng)得起孤獨?藏得了委屈?”于龍翔喃喃道“老于啊!你看你,孩子剛回來你就說這些,來來來,先吃飯,你們爺兩不是要喝酒的嗎?看,我給你們買的茅臺!”母親端上飯菜對著于云虎不滿的道。
“好!不談這些了,來喝酒!我們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兩個男人,兩個退役兵就這樣大口的吃著菜喝著酒和著眼淚伴著鼻涕坐在桌前瘋狂著,一種叫做親情的東西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