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田看到回復的電報,嘴上什么也沒說,但是,心里卻在想著,這事也只能這么收場了,川崎這孩子逐漸成熟了,不可小看了。義田伍男也不是糊涂人,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還是能猜出個大概,只是不好深究而已,只是,他覺得身邊這個女人是要小心一些才是了。
倒是川崎里俊副官找了一個機會,單獨和伊梅爾進行了一次交談。
一見面,伊梅爾就先說,“川崎副官,我得謝謝你救了我。”
“呵呵,謝謝就不必了,我很佩服伊梅爾小姐,你隱藏的很深騙過了很多人,包括我。”
“我不是可以騙你的,是沒有機會表示。”說著,伊梅爾就試圖走近川崎,靠的近一些。
川崎就再拉開一點距離,“你就是這樣把井上連勾到手的吧?”
“嘻嘻,那個色鬼呀,沒什么好說的。”
“可是,伊梅爾,我想知道,你這么做是為什么?”
“川崎副官,要是我不想說呢?”
“呵呵,你知道,你還沒有解除危險,如果我愿意,你隨時會有危險的。”
“哦,你是說,我會死嗎?我從來到這里那一天,我就沒想會活著出去,死,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還是別給我說危險不危險的話吧。”
“看來,伊梅爾小姐,不,伊梅爾少尉是做好充分準備的了。”
“是的,川崎副官,但是,有一點我得糾正一下,我是伊梅爾中尉,不是少尉。雖然,這并不重要。”
“哦,我倒是很有興趣,你為誰服務?”
“你真的很想知道嗎?這很重要?”
“是的,不妨我們做個交易,或許,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呢。”
伊梅爾咯咯的笑了,“你和我的目標一致?這倒是有點意思啊。我要讓所有的人死在這里,這就是我的目標。拿到川崎副官,你也這樣想的嗎?”
“至少,伊梅爾小姐,不,伊梅爾中尉,我們有一點是一致的,比如阻止試驗項目成功,現(xiàn)在目標不是已經(jīng)達到了嗎?”
“呵呵,那是自然的,原因很簡單啊,這個項目一旦成功,那將是對人類的災難,而不僅限于戰(zhàn)爭的雙方或者多方,從這一點上說,這就是一個反人類的項目,也只有你們?nèi)毡拒娙酥械目裢肿幽軌蜻@樣的不擇手段,我想,川崎副官的良心還沒有泯滅,自然就會反對了,是吧?”
川崎覺得這個女人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甚至連山田百惠子都不見的兜得過她,就說,“伊梅爾中尉,不兜圈子了,好嗎?我們的時間有限。”
“好吧,看在你多次幫我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說不定,我們真的可以合作。”
“說說看。”
“我是美國中尉,受命于CIA。”
“CIA?美國中央情報局?”
“是的,川崎副官很聰明。”這多少還是有些出乎川崎的意料,雖說,菲律賓在日軍占領之前一直都是美軍占據(jù)的,但是,美軍在菲律賓并沒有得到當?shù)厝嗣竦亩嗌俸酶校f有菲律賓人加入CIA還是顯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不管哪個國家哪個朝代,總有人做出一些超出尋常的事情來,要是這么理解,川崎里俊副官倒是還能接受這個看起來是受害者的伊梅爾的現(xiàn)狀。
“伊梅爾中尉能否告訴我,你來這里的任務?”
“很簡單,破壞試驗,殺掉所有的人。”
“所以,你選擇了井上連?”
“你認為呢?”
“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啊,一箭雙雕。”
“要不是你川崎副官和栗原醫(yī)務官,我想這場鼠疫就會把人都死光了吧?”伊梅爾顯得有些得意和惋惜。
川崎有些佩服眼前這個看起來并不剛強的甚至有些柔弱的女人了,“是,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你接下來的事情呢?還要怎么做?”
“要是島上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和我,那這里就是我們的世外桃源,我給你生一堆孩子,如何?”伊梅爾眼里閃爍著挑逗的光亮,伊梅爾接著說,“或許,我們一起去美國?”
川崎笑了,“嗯,這倒是不錯的主意啊。可以去美國嗎?”
“是,這是上邊答應過我的。”
“我想,伊梅爾小姐,你也是這么和井上連說的吧?”
“到底是川崎副官啊,沒錯,井上連信了,他想去美國拿諾貝爾醫(yī)學獎,不過,他為此喪命了。”
川崎想先不著急和這個女人攤牌,先穩(wěn)住她再說,說不定真的可以利用她,“唉,我也正為此發(fā)愁呢,給我時間考慮吧,合作還是有可能的。”說完,川崎朝伊梅爾做了個飛吻,故意挑逗了伊梅爾一下。
伊梅爾說,“只要川崎副官要是喜歡,我愿意給你,這是我情愿的。”說著,她撩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川崎明白她的意思。
現(xiàn)在,島上的官兵加起來也就100多人了,帶隊的幾個中隊長只剩了趙先亮和另外一個原三中隊橫路敬二大尉。
義田伍男對部隊進行了整編,分成了兩個中隊,趙先亮和橫路分別為一中隊和二中隊的中隊長,實際上每個中隊只有不到60人,只有原中隊人員編制的一半。
生物試驗項目停止了,本來川崎副官和山田百惠子大尉發(fā)給軍部的電報以后,等來了“八嘎”兩個字的回復,等于是把他們臭罵了一通。
過了幾天,軍部在惱羞成怒的情緒冷卻下來以后,又回復一個電報,任命生物學家武田大尉為組長。但是,命令轉達給武田大尉以后,遭到了武田的堅辭拒絕。
據(jù)武田后來說,關于這個項目開始的時候,本來軍部就是選擇武田大尉為組長的,是武田大尉在做了可行性分析以后,認為這個項目根本不可能成功,所以,就沒有接手這個組長,軍部轉而選擇了井上連大尉,并臨時提升為少佐。由于軍部擔心詳知此項目的武田大尉泄密,就綁架了武田大尉一起上島。
現(xiàn)在遠隔幾千公里的一紙電報任命武田大尉為組長,而且,經(jīng)過一年多的試驗了,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武田當然不干了,他犯不上為井上連背這個黑鍋。再說了,這個井上連做了孽是不錯,但是他死的卻是不明不白的,他還擔心自己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呢。所以,武田大尉把電報稿看了一眼以后,冷笑了一下,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哼”,就讓山田百惠子給軍部回了一句話,“我說過,我不干。”軍部也沒有回話,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這個島上,與外界是完全割斷的,唯一可以和外邊取得聯(lián)系的就是那部電臺,而電臺經(jīng)常是幾天時間都處于靜默狀態(tài),值班員的耳機里是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
戰(zhàn)爭局勢怎么了?打到什么程度了,沒有人知道,就連山田百惠子嘗試發(fā)給特高課的幾次詢問電報,也是有去無回沒有回音,看來上邊就是鐵定了讓他們與世隔絕了。
山田百惠子就時常坐在電臺前面,調(diào)整著頻率試圖從不同的波段中獲取一點點消息,但是,幾乎所有的頻率都是靜默的,山田百惠子就覺得十分的失落。
有一天,川崎看著山田百惠子又在反復調(diào)整著頻率,試圖收到信號,但是,依舊沒有結果,就說,“我知道一個頻率,你可以試試。”
山田就用奇怪的眼光看著川崎,“什么頻率?”川崎就告訴她一個頻率數(shù)值,“你試試看,有反應嗎?”
這是已經(jīng)和趙先亮提前商量好了的,與其這樣死死的挨著,還不如讓山田百惠子試試八路軍的頻率,只要是聯(lián)系上,從八路軍那里一定會得到一些關于戰(zhàn)事的情況報告的。關于山田百惠子,之前川崎已經(jīng)和趙先亮溝通過試探她的事情,感覺即使沒有十分的把握把山田拉攏過來,但是,就眼下的情況,山田還不至于向義田大佐告發(fā)川崎,即使告發(fā),也不見義田會把川崎如何,底線保持在暫時不告訴這個八路軍的聯(lián)絡頻率。
山田百惠子疑惑的看著川崎,在山田的印象中,川崎能準確的說出一個頻率來,就是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川崎并沒有理會山田的疑問,山田暫時也顧不得想那么多,就先發(fā)出了一串標準莫爾斯碼,“海島呼叫”。
她發(fā)的是明碼,任何在這個頻率上的電臺都能接收到這個電文的內(nèi)容,并可以譯出電文。
這個頻率已經(jīng)靜默了很久了。
自從義田的機動大隊離開武安縣城以后,這個頻率總共只收到過兩次信號。而距離上一次聯(lián)絡到現(xiàn)在間隔時間竟然有一年多之久。八路軍河北軍區(qū)的首長以為川崎和趙先亮他們出事了,但是,即使這樣,他們也一直派人守候著。
突然,電臺出現(xiàn)了信號,而且是明碼,這讓一直在監(jiān)聽的電報員很不理解。
“海島呼叫”這幾個字呈現(xiàn)在首長面前的時候,首長也是一頭的霧水,因為這個頻率是絕對保密的,不可能被人知曉,而且誤闖這個頻率的可能性也極小,除非川崎和趙先亮泄露出去。
“海島呼叫。”這幾個字被首長反復叨念著,一支煙在首長的手里,已經(jīng)燃到了盡頭,直到燙著了他的手指,他才把煙頭甩掉。
“首長,要回復嗎?”電報員拿著紙筆,一直站在首長的背后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