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印章一尺見方,每一道線條,都溢滿了鮮血,由於腫脹,現(xiàn)在更加清晰,可是上面的字跡被鮮血模糊了,我根本看不清,好像是古文字。
銅錘出了一腦門子汗,說這是救人呢,還是凌遲呢,好了沒有?
我看我的身體沒有動彈,估計還得等會兒,說你再堅持堅持,馬上就行了。
這話說的很虧心,因爲(wèi)這種疼法,換做任何人都得趴窩,我一會兒也得照本宣科來一次,想想都心碎。
可是握著刀子的右手,始終懸在半空,我也沒有身體的控制權(quán),說怎麼不繼續(xù)了,這就完了?
我女朋友的聲音出現(xiàn)在了耳邊:“沒完呢,只是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銅錘的身體裡貌似有些東西。”
我心裡咯噔一聲,這小子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東西,你可別開玩笑。
她用一種驚疑不定的口吻說:“我看到了一些佛家的東西,佛性非常大,如果能調(diào)動這些力量,區(qū)區(qū)三千鬼蠱,根本不是問題。”
佛家的東西?
這事兒新鮮了,佛家的東西也能放在身體裡?除非是喇嘛把銅錘的身體開光了。不過她話裡有話,銅錘應(yīng)該不知道自身的情況,也就是說,這股力量是潛伏著的。
越想越感覺離譜,莫非喇嘛把藏地活佛的舍利子給銅錘吞下去了?
後來我等不及了,說下一步該怎麼辦,耽誤的時間長了,不凍死他,也得失血過多啊。
銅錘齜牙咧嘴,仰頭腦袋看我,說又咋啦,到底完沒完?
我剛要說話,可舌頭立馬不聽使喚了,從我嘴裡,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嘰裡咕嚕唸了一大串咒語,並且有說,還有一些歌謠的成分在裡面,顯得很鮮活,當(dāng)咒語完畢,她控制著我的左手,對著銅錘後腦一拍。
啪的一聲脆響,後背上的巨大印章似乎閃爍出了血光,一股詭異的氣場從印章的生僻字眼裡噴薄而出,我也不知怎麼去形容,反正銅錘的身子一熱,渾身上下的肌肉都蠕動起來,他怪叫一聲,屁股向上一頂,我當(dāng)時就躺地上了。
可是這犢子反應(yīng)很激烈,先是在地上打滾兒,折騰,隨後就哇哇大吐,吐出來的都是黑水,一股腥氣蒸騰起來,就跟進了海鮮市場一樣。
我本來想去扶他,可是身體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大約吐了兩分鐘,銅錘才消停了,吐出來的黑水足有一盆,並且黑水中出現(xiàn)了很多小蟲子,看著怪噁心的。
我女朋友說,吐出來就好了。
銅錘幾乎脫力了,扶著牆站起來,摸摸肚皮,果真恢復(fù)原樣了。
他的精氣神一下回來了,咧著嘴大笑,可是看到滿地黑水和蠕動的蟲子,他又幹嘔了幾下,說這就是鬼蠱?
我女朋友沒有做聲,而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因爲(wèi)下一個就是我。
我的舌頭還被控制著,想說話都不行,心裡一個勁兒的想,待會兒您一定得輕點兒,我怕疼。
誰知就在這個當(dāng)口,一股涼氣出現(xiàn)在了我的心口,就跟一條大蟒蛇似的,開始在五臟六腑中翻騰,攪合。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的,直挺挺的就摔在地上。
緊接著,胃部開始抽搐,一股腥氣竄入了我的喉管兒,同一時間,我身體的控制權(quán)回來了,我下意識的翻身爬在地上,哇哇往外吐著。
大家都喝多過吧,就是那種吐,吐一口痛快一陣,但是時間長了,胃都算了,滋味兒真不好受。
不過我心裡挺迷惑,因爲(wèi)銅錘是刻了印章,唸了咒語之後,纔開始吐的,怎麼我直接就吐了?
等吐完之後,我徹底舒坦了,摸了摸肚子,也迴歸了原樣,要說不驚喜那是假的。
銅錘過來扶我,一臉嫌惡的看著滿地的黑水和蟲子,還說你小子不地道啊,爲(wèi)啥你沒有受皮肉之苦?
我一咧嘴,說你別衝我說話,我嫌你腥氣。
銅錘說你他孃的也好不到哪兒去,少扯犢子,快給俺一個解釋。
我就問我的女朋友,這是怎麼回事?
她在我耳邊略帶笑意的說:“你的身體跟銅錘的不一樣,所以你不用刻那個印章,當(dāng)然,我也是心疼你。”
這話酥透了我的牙,我甚至嗅到了曖昧的氣息,可現(xiàn)在不是風(fēng)花雪月的時候,爲(wèi)啥我的身體就跟銅錘的不一樣呢?
她沒由來的嘆息一聲,再也沒有了下文。
我心裡一緊,好像她知道內(nèi)情,卻感覺很無奈,不肯說。
趁著這個機會,我打算好好問問她,畢竟多出一個女鬼戀人,誰也受不了,雖然她救過我兩次了。
可沒等我張嘴呢,她先說道:“九成,我叫白小茶給你梳子,就是叫你憑藉自己的能力,想起我,想起咱們的事情,所以在此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也問也是白問。”
我擦,我要是都想起來,還用得著問你?
後來我實在沒轍了,就試探的說:“那什麼,我能確定一下,咱倆的那份,額,那份敢情是這輩子發(fā)生的嗎?”
她說不是這輩子,但也不是上輩子......
我蒙了,不是這輩子,也不是上輩子,那是哪輩子?
銅錘推了我一把,說你嘀嘀咕咕幹嘛呢,我叫你問的事情,有回答沒。
我挺煩的,說人家告訴我,你欠刀子,所以才割你,就這麼簡單。
銅錘都氣笑了,說我打你個狗日的。
正鬧騰著呢,我女朋友說:“今天我已經(jīng)出現(xiàn)兩次了,以後不能這樣的,我只是一個靈體,如果次數(shù)多了,我會感到疲乏的。並且,我不是鬼,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dān)。”
尼瑪,不是鬼怎麼住在梳子裡?
眼看著她要繼續(xù)沉睡了,我抓緊時間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跟白小茶是什麼關(guān)係。這個女人挺複雜的,她跟藍月亮是孿生姐妹,並且跟七娘不清不楚的。
她一字一頓的說:“我曾經(jīng)救過小茶,所以她纔會幫你。具體的事情以後再說,你們先離開這裡吧。”
我腦袋都大了,這是陣法啊,我們怎麼離開?
我女朋友說了最後一句:“從窗戶中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