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天塌地陷。
在往下墜的一瞬間,失重感令我三魂漫天飛,七魄就地滾,慌亂中根本來不及做出防範(fàn)動作。
我心說這要是一個天坑,還不把我摔碎了呀?
可是一瞬間,我的雙腳就著地了,腰身不穩(wěn),直接摔在了一旁,嗆人的塵土瞬間塞滿了我的口鼻,並且銅錘還壓在了我的身上,差點兒叫我喊了娘。
銅錘趕緊起來了,抹著臉上的塵土,怪叫著:“唉呀媽呀,掉哪兒了,這是掉哪兒了?”
我劇烈的咳嗽起來,說你他孃的快把我壓死了,趕緊拉我起來。
四周一片漆黑,頭上只有星星點點的月光,好半天我才恢復(fù)了視力,發(fā)現(xiàn)這裡是一個深坑,方圓三四米左右,周遭有很明顯的挖掘痕跡,說成地窖也不爲(wèi)過。地距離地面得三米多,一層樓那麼高,說實在的,也多虧年輕,腳下的土壤也是軟的,不然這麼淬不及防的摔下來,不死也得扒層皮,最主要的是,我還當(dāng)了銅錘的墊背。
等站起來,我揉了揉雙腿,發(fā)現(xiàn)並沒有受傷,可是回頭再找東家,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不見了。
我擦,難道東家在地皮陷落的時候,施展身手跑了?
誰知銅錘拽著我的胳膊說:“你看前面有個門戶?!?
我定睛一瞧,發(fā)現(xiàn)前面真有一個門戶,像一個山洞似的,很幽深,並且緊裡面,還有一點燭光在搖曳。
我天,這又是什麼東西,地下迷宮不成?
爲(wèi)了預(yù)防萬一,我趕緊施展了點鬼眼的血咒,發(fā)現(xiàn)這裡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煞氣,不過猛然間,我看到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個黑影在閃動。
銅錘也看見了,直接大吼了一聲‘誰’!
那個人影快速的衝我們襲來,我和銅錘格外緊張,因爲(wèi)沒有煞氣,說明不是邪乎玩意兒。
等離近了一看,竟然是東家,說實話,我一顆心差點兒從嗓子眼蹦出來。
東家也是灰頭土臉的,但眼睛非常有神,也很鎮(zhèn)定。說你們倆沒事吧?
我還以爲(wèi)他沒掉下來呢,原來是跑到前面去了,所以我把聲音壓的非常低,說東家你幹嘛呢,剛纔快把我們嚇?biāo)懒恕?
東家說你們別慌,我掉下來之後,發(fā)現(xiàn)前方的深洞裡有個東西再跑,我就追過去瞧瞧,但是追到跟前,發(fā)現(xiàn)什麼都沒有。並且深洞裡還有向下的臺階。
我驚訝了,這已經(jīng)三米多深了,竟然還有向下的臺階。
後來我靈機(jī)一動,說這裡是不是黃隊長的藏身之所啊,不然怎麼會如此隱秘?
東家點頭,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們倆要是沒事,就跟我鑽進(jìn)去瞧瞧。
我來了情緒,說沒問題,陣法都破了,還怕這個?黃隊長要真有本事,就不可能叫咱們?nèi)绱溯p易的進(jìn)來。
誰知銅錘嘀咕了一句:“俺咋覺得,是黃隊長故意放咱們進(jìn)來的?”
我心裡一緊,扭頭看向了東家。
東家瞇起了眼睛,說來都來了,就不要想太多了,不然心煩意亂,會耽誤事的。
東家變得乾脆起來,所以大家都沒意見了,一掏口袋,幸虧手機(jī)沒事,打開電筒之後,兩道光柱就射了出去。
這個山洞很潮溼,踩一腳恨不得踩出水來,隨著前行,空氣開始鮮活,按理說這麼深的地方,空氣不應(yīng)該這麼清新的,估計還有別的出口。
大約走了一分鐘,就來到了一個向下的階梯近前,這些階梯也是用土夯實的,很穩(wěn)固。用電筒向下一照,發(fā)現(xiàn)曲折幽深的,給人一種莫名奇妙的恐懼感。
東家冷哼了一聲,信步走下去,他也是藝高人膽大,從不矯情。
我和銅錘拿著手機(jī),小心翼翼的照亮,心裡萬分提防,生怕再冒出幾個厲害的陣法,這黑燈瞎火又是在地底,萬一塌方,我們都被活埋了。
可萬幸的時候,我們很順利的來到了更深的地底,這裡竟是一個很大的洞穴,兩米多高,伸手能摸到頂子,有一間教室那麼大,當(dāng)中戳著幾個粗大的圓木,起支撐作用。而洞穴的深處,擺著一張牀,牀上坐著一個人影。在牀頭立著兩個很高的燭臺,上面有蠟燭,但是沒點燃。
我心說邪乎的來了,等用光線一打,驚的我眼珠子差點兒蹦出來,因爲(wèi)牀頭坐著一個紙人。
穿衣大秀,雪白如霜,雙手扶著牀沿,弓著腰身,半低著頭。並且頭上還有一個很高的帽子。
這麼說吧,從外形上來,這個紙人特別像白無常。
我們?nèi)硕嗽斄似?,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可是沒等反應(yīng),牀頭的燭臺猛地挑起一絲燈花,然後就就燃起了火苗子。
橘黃色的光線,撕裂著洞穴裡的黑暗,紙人更加清晰了,並且值得一提的是,紙人外面的大氅,竟是白色麻布的。連五個手指頭都非常清晰,看的出來,這手藝活兒挺精細(xì)的。
但要命的是,這個紙人猛地擡起了頭,不同於其他紙人的僵硬五官,這傢伙的樣子很像人,眼睛,鼻子,嘴,下巴,耳朵,看著很順眼。就跟把一張人臉貼在了紙人的腦袋上似的。
銅錘急了,說俺叫你邪乎,先吃俺一刀。
誰知紙人猛地一擡手,說不用了,我大限已到,就省省力氣吧。我就是黃隊長!??!
什麼?!
我差點兒蹦起來,原來黃隊長竟是一個紙人。難怪白小茶說他不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精呢。
但一個紙人怎麼會活過來,並且擁有這麼高超的手段,據(jù)我所知,他能夠分裂出靈魂,製造傀儡,暗中遙控刺殺。
這是一個紙人能做的嗎,所以我心裡滿是不可置信。
銅錘虎著一張臉,而後就嘿嘿笑了起來,說黃隊長啊黃隊長,都是山上的狐貍你跟俺講什麼聊齋,你是不是又弄了一個傀儡出來,故意糊弄我們。本尊早就埋伏好了吧。
說著,走進(jìn)兩步,還是要出手。
誰知東家阻攔道:“銅錘回來,他的確是黃隊長。他元氣大傷,已經(jīng)不能幻化成人類了。並且剛纔咱們掉進(jìn)來,也是他故意的?!?
說完他看向了紙人,說你是有什麼話要交代吧!
紙人點點頭,眼中紅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