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口棺材,我心臟頓時漏了半拍,趕緊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錯了??墒窃僖豢?,棺材還是棺材,四平八穩的豎在那裡。
我拉了銅錘一把,說別走了,前面不對付,要鬧鬼。
銅錘一擡眼,臉就白了,不可置信的說:“什麼幾把玩意兒,怎麼會有口棺材?!“
此刻夜風習習,配著這口棺材,非常滲人。我說門洞裡放棺材,這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銅錘說你消停會兒,等俺仔細看看。
他向前走了兩步,瞇著眼打量,估摸著兩分多鐘吧,猛地說了一句古怪的話:“門下豎棺,唯有鬼行!“
我說都這個節骨眼兒了,你怎麼還念上唐詩了。
銅錘說這可不是唐詩,這句話的意思是,門口豎棺材,活人不能進,只有鬼來走!
我瞪圓了眼珠子,這不是咒別人死呢嗎?!
銅錘嚥了一口吐沫,說林平之花費鉅款打造園林,卻用棺材擋路,說明前面的宅院裡大有文章。咱哥倆來都來了,說什麼也得過去瞧瞧。
我有點擔心,不過東家先一步進來的,要是有事兒,早鬧出了大動靜,既然這麼安穩,說明棺材沒危險,頂多唬人。
我倆的精神頭上來了,亦步亦趨的來到月亮拱門,這種門戶是‘縮口‘的,越往下越窄,棺材豎在當中,幾乎嚴絲合縫的。
我一打眼,發現棺材挺新,通體漆黑,棺材臉兒上寫了一個白色的‘福‘字??傮w來說沒什麼不對,可是細一琢磨,就感覺哪裡怪怪的。
我問銅錘,咱倆該怎麼過去,順著棺材蓋爬過去嗎?
銅錘不知怎麼回事,臉色極其難看,就跟他的燉菜被被人吐了一口吐沫一樣。
沒等我問,他就非常緊張的來了一句:“九成啊,咱倆得慎重了,這棺材有章程!”
這犢子的樣子可不是裝的,弄得我疑神疑鬼,生怕從棺材裡跑出什麼東西。
銅錘說:“在過去的人們眼中,棺材蓋爲天,棺材底爲地,兩邊的棺材梆子爲兩牆,兩頭爲日月,又叫棺材臉兒。男用壽字,女用福字,按照規矩,這福壽應該是藍色或金色,沒有人用白色?!?
我頭一次聽這種道道兒,感覺挺有意思,問他爲什麼沒人用白色。
銅錘哼了一聲,說白福白壽,不就成了沒福沒壽了嗎?
沒等我言語,他指著棺材繼續道:“還有這棺材的顏色也有講究,七十歲往上的用褐色,九十歲往上的用紅色,這要是刨根問底,連棺材釘幾寸都有規矩。就拿眼前的來說吧,棺材是黑漆打底,棺材臉兒上的福字是白色,黑底白臉兒的棺材,暗指沉冤未雪!”
這話嚇我一跳,難道棺材裡真有一具屍體?還是冤死的。
銅錘咬了咬牙,說咱們不行跳牆吧,翻過月亮門,別動這棺材,太不吉利了。
我自然同意,別說月亮門了,就是三層樓也得翻吶。但是棺材不明不白的擺在這兒,我心裡貓抓一樣,真想查個究竟。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我耳朵一動,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聲音很沉悶,好像一個人捂在被子裡說話。
銅錘也愣住了,說你聽見什麼沒?好像有人在喊。
我乾巴巴的點頭,然後我倆的目光同時指向了這口黑底白臉兒的棺材!
聲音是從裡面發出來的......
夜色襲人,棺材發聲,說實話,我腿肚子都要轉筋了,要不是這些日子經歷了不少邪乎事兒,非得尿了褲子。
但銅錘慌亂之後,就徹底鎮定了,蹲下身子,用耳朵貼在棺材上,那意思,我倒要聽聽,裡面唱的什麼戲。
他剛把耳朵貼上去,就聽一個急切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九成嗎?快救我!“
嚇得我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因爲這是東家的聲音......
饒是銅錘穩當,也怪叫了一聲,說東家怎麼會在裡面?
情況來的太突然了,東家從天地銀行出來的時候,可是胸有成竹的,縱然不成功,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可誰能想到,連人家跨院兒都沒進去,就被關進了棺材。
這特麼到底是誰幹的?!
我是真急了,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卯足了力氣,要推開棺材板子,心說別管其他的了,救人要緊,再耽誤下去,人都要憋死了。
但銅錘眼疾手快,一下攔住了我,說九成你先等會兒,這棺材到處透著古怪,咱們可別上當。
我一瞪眼:“你瘋了心了?這裡面可是東家,怎麼會上當,你沒聽見他剛纔說話嗎。“
銅錘說你他孃的跟俺急啥,救人不差這麼一會兒,俺先確認一下。
說完他不管不顧的踢了棺材一腳,說東家是你嗎?你知道俺是誰嗎?
裡面沒了聲息,銅錘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可緊接著,一個非常虛弱的聲音傳出:“銅,銅錘,你是銅錘?!?
聽聲音已經氣若游絲,快不行了。
銅錘面色劇變:“媽了個巴子,真是東家呀?!”
我說東家要是死了,你就是從犯,趕緊搭把手救人。
我倆抓住棺材蓋子,向上一掀,嘎吱一聲,棺蓋就打開了一半,不過黑燈瞎火,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就感覺一股酸臭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心說這也太快了吧,東家都臭了?!
我剛要說話,就看見黑漆漆的棺材裡乍現出朵朵血光,就跟開了十來朵花兒一樣。
這是啥玩意兒?
但是血光出現,棺材裡就亮了一些,細打量,裡面哪有東家的人影?!
銅錘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大吼:我操!咱們上當了!
他說話的同時,棺材裡的朵朵血光竟然飄了起來,離得近了,才發現是十來只血色的蝴蝶。
一愣神的功夫,這些蝴蝶瘋了一樣撲殺在我們身上,一股濃重的酸臭氣息灌入了鼻孔,緊接著,銅錘慘叫一聲說蝴蝶咬人!
話音剛落,我就感覺身上的衣服被吭哧吭哧的咬破了,一種吸盤似的尖銳口器,懟在了皮膚上。
皮肉頓時被撕裂了,那種滋味兒不光是疼,還有癢,甚至還有一種快感。
不對,這些蝴蝶有毒,麻痹了我的神經,並且,它們在吸血!
“狗日.的,敢折騰老子!“銅錘雙手在身上不斷拍打,最後藏刀都拿出來了。
可是蝴蝶太輕巧了,一刀下去,恐怕會砍著自己。
我也嚇得要死,心說這是什麼品種,哪兒有蝴蝶吸血的?
我揪住一對翅膀,生撕亂拽,可換來的只有劇痛,因爲蝴蝶不撒嘴,揪的越狠,皮肉就拽的越緊。
我心裡一片惡寒,好像蝴蝶的口器,已經鑽進我的五臟六腑,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把我吸成木乃伊
但這個想法出現後,我突然覺得沒那麼疼了,低頭一看,原本吸血的五六隻蝴蝶,全都墜落地面,血紅的翅膀上經脈交錯,原本充斥著鮮紅血液,可吸了我的血後,竟然染成了墨黑。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銅錘大叫:“你小子的鮮血是五煞元水,至陰至毒,這些蝴蝶根本受不了了,那啥,別他孃的愣著了,趕緊救俺。“
我這才恍然大悟,沒想到最令我排斥的東西,卻挽回了我的性命。
不過眼前的情況太危急了,我沒功夫感概什麼,更顧不得身上的傷口,隨便抹了幾把五煞元水,就拍在了銅錘身上。
可這次竟然失效了,銅錘肚子上的五六隻蝴蝶,還牢牢吸著,根本沒有垂死掙扎的跡象。
銅錘說糟了,得叫它們把五煞元水吸進去,抹在身上沒鳥用。
我急了,這又不是給孩子餵奶呢,不能你叫它吸誰就吸誰呀。
銅錘臉色蒼白,應該是失血過多了,說既然如此,那俺自己想辦法。
說著從後腰上拿出了一個不鏽鋼的扁平酒壺,一巴掌大小,我說都啥時候了,你他孃的還喝酒?
銅錘說你就瞧好吧,這可是俺防身的寶貝,不到這一步,根本不捨得用。
說完,他擰開金屬蓋子,從裡面倒出了一些褐色的,油狀物的東西,一滴一滴的落在蝴蝶身上。
嗤!嗤!嗤!
這些蝴蝶好像被火燒了,身上冒出了滾滾白煙,翅膀沒撲棱兩下,就墜地而死。
銅錘一看蝴蝶都玩完了,擡起腳丫子,就跟踩泡兒一樣,全給碾個細碎,最後啐了一口吐沫,說媽了個巴子的,你跟我整?!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死死的盯著那個酒壺。心裡講話,這絕對不是金龍魚色拉油。
銅錘出了氣,開始齜牙咧嘴的,掀開衣服一看,肚皮上都被咬出了很多小窟窿,汩汩冒著血。
我趕緊把自己的背心撕碎了,你一條,我一條的進行包紮,好在外面套著褂子,不至於光膀。
等折騰完了,我胸悶氣短的,就像做了一場手術,徹底傷了。
不過這些蝴蝶叫人費解,它們也太厲害了,如果數量夠多,一陣風過來,就能把人吸乾。
銅錘喘了幾口粗氣,說起碼吸了俺二兩血,這幫癟犢子!
我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銅錘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點了兩根,順手遞給我一根,當吐出第一個菸圈的時候,他冷哼了一聲:“啥東西?不過是一幫害人精罷了,你以爲這真是蝴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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