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施展了練氣的法門,可我心裡依舊焦躁的厲害,畢竟神蠱裡的神通太多了,我僅僅是依靠印象進行尋找。銅錘那兒這麼難受,一分鐘都不能耽誤啊。
我閉著眼睛,漆黑的腦海中在發(fā)光,好像銀河系一樣,也能說成星辰大海。在這廣博的地域中,那些文字,宛如成羣結(jié)隊的螞蟻,有的彎曲,有的筆直,在眼前刷刷飛馳。
短短的時間,我已經(jīng)過濾了二十多種解蠱的辦法,不知不覺出了一腦門子汗,就在急不可耐的時候,腐屍蠱突然出現(xiàn)了。
文字篇幅不多,可字字珠璣,我看了片刻,有些毛骨悚然。因爲這種蠱蟲,竟是從人的屍體中煉出來的。本體是屍蟲,經(jīng)過煉化,加工,才成爲那種青色飛蟲,這種東西的速度很快,下手更是不留痕跡,往往沒有察覺,就中毒了。
想要化解,只有兩個辦法,第一,抓到腐屍蠱將其打死,破了蠱師的法術(shù)。第二就是捉六月的金蟬一對,個兒大的蜘蛛三隻,和在一起,搗碎,浸泡在石灰水中半個時辰,然後再找暴曬成爲粉末,加入屍油,弄成膏狀,塗抹在患處。
我心說這種解毒的辦法真夠新鮮的,別的都好說,這屍油從哪兒找去?
等我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銅錘渾身發(fā)燙,胸口的水泡開始擴散,並且臉上的黑斑也逐漸變大,如果再不加以制止,即便救過來,也會有後遺癥的。因爲神蠱篇裡說了,腐屍蠱毒辣無雙,可傷害機理內(nèi)臟,若不及時根除,道行銳減,一生病痛。
銅錘這麼壯實,我可無法接受他病怏怏的樣子。所以我要立刻尋找材料。
誰知杜鵑跟我說:“九成,我感覺事情不太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這間旅館竟然沒有人過來查看。到處都是靜悄悄的,並且腐屍蟲飛走了,血榜的人知道刺殺失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血榜的宗旨就是,百發(fā)百中。現(xiàn)在要是出去,恐怕不妥。”
他說的一點沒錯,這間旅館真夠邪性的,難不成血榜的人,把這裡所有的人都給殺掉了?
後來一想不可能,血榜這麼有規(guī)矩,不會節(jié)外生枝的,撐死了是弄出了障眼法,這裡打的昏天黑地,從外面看一點事情都沒有。
其實我對這種神通格外向往,因爲剛纔的貍貓還有高中生,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可是如果耗下去,銅錘就危險了,算求,是福不是禍,我必須要出去。
可是剛走到門口,牀底下想起了電話鈴聲,我一摸口袋,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不見了,應(yīng)該是剛纔打鬥的太激烈,甩在了牀底下。
我趕緊掏出來,發(fā)現(xiàn)來電的人是白子畫。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從昨天下午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整天沒見過他了,按照他的脾氣,應(yīng)該會跟我們黏在一起的。不過正好,它可以幫我尋找材料,順便看看這間旅館的情況。
我趕緊接通了,這小子立馬說:“哥哥,你們在哪兒呢?見了妙空禪師沒有?”
我說見了,該問的都問明白了,不過我現(xiàn)在跟你說一件事,你認真聽,我和銅錘,在半個小時前,受到了血榜的襲擊的,銅錘中了蠱毒,血榜的人也跑了,我們在幸福北路的大海旅館,四層,408房間。並且這個旅館很奇怪,自從出事到現(xiàn)在,竟然沒有一個工作人員,乃至一個旅客出現(xiàn)。我懷疑被血榜的人動了手腳。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幫我尋找一些材料,我來救治銅錘,時間緊,任務(wù)重,你小子要長點心。
白子畫直接懵逼了,好半天都沒言語。
我說你在聽嗎?
白子畫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哥哥,你沒開玩笑吧,真出事兒了?!
我無奈,說都什麼時候了,誰還有心思開玩笑,你記住,給我一對金蟬,三隻大蜘蛛,搗碎了泡在石灰水裡,再暴曬一個小時,最後用屍油調(diào)和,形成膏狀,就跟你搓的護手霜似的,弄妥了,給我拿過來,現(xiàn)在就動身,我真的非常急。
白子畫聲音都變了,說哥哥,別的都好說,屍油我從哪兒找去?!
我說你來想辦法,不行去火葬場偷,反正銅錘快死了,你開動腦筋吧!
掛了電話之後,我呼出了一口濁氣,七手八腳的把銅錘搬到了牀上,這傢伙死沉死沉的,可是我心裡不斷祈禱,兄弟啊,你得挺住!
杜鵑看向了我,嘴巴一動一動的,說你也累,先休息一會兒吧。
我說心裡不踏實,還是等著吧,說完摸了摸口袋,找到了一盒煙,狠狠的吸了一口,感覺心裡舒服了一些。
這時候小火突然道:“主人,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血榜的人會對銅錘下手,不是針對你來的嗎?”
我心煩意亂的,說我也納悶?zāi)兀偛荒苁鞘д`吧?
小火半大的姑娘,一舉一動都精靈古怪的,說主人我有個猜測,沒準兒這次不是血榜的人呢。難道銅錘就沒有仇家嗎。這次沒準兒是專門針對銅錘的,而咱們都誤會了。
我直接站了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的確有這種可能,不過銅錘能惹到什麼仇家呢?
還是那句話,我們幾乎並肩作戰(zhàn),同進同退,我們兩個不可能出現(xiàn),單獨的仇家!
算了,還是等白子畫吧。
杜鵑揮了揮喪魂棒,說九成我出去看看,總躲在這裡也不是回事兒。
說完他打開門戶,鑽了出去。
我心說半路上碰見一個會動的紙人,就算有人也得嚇死。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還是弄清楚問題最爲關(guān)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銅錘的病情開始加重,嘴脣發(fā)白乾燥,還劇烈的咳嗽,我一摸他的腦門,滾燙無比。看來身體裡出現(xiàn)了重大炎癥。
在焦躁中等待,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所以我再次施展練氣的法門,強迫自己開始修煉。
被蠱毒算計,所以我暗中發(fā)誓,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修煉好神蠱篇,以後我就是蠱毒的剋星。
龐大的文字,仿若一艘遊輪,越發(fā)駛向自己,當文字轉(zhuǎn)變成了信息,我逐漸消化參悟,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外面的天空擦黑了,我參悟了一小部分,等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小火就站在我的面前,臉上十分焦急。
嚇了我一跳,我說你怎麼了?!
小火說:“主人,杜鵑出去很久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我看你修煉,就沒打擾你。現(xiàn)在可怎麼辦啊?”
我心臟漏了一拍,這都兩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回來?難不成遇到了危險?
不對啊,我們是有精神聯(lián)繫的,如果有危險,我能第一時間知道。
我感覺事情蹊蹺了,趕緊站了起來,唸誦咒語聯(lián)繫杜鵑,同一時間,出現(xiàn)了一個咚咚敲牀的聲音(用單人牀擋住了門戶)
小火很詫異,說回來了?
我說趕緊叫他進來,肯定有事兒,不然在外面待這麼久幹嘛。
誰知挪開單人牀,出現(xiàn)的是白子畫。他一看這個狼藉的客房,頓時愣在了原地。
我看到他,也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白子畫看著躺在牀上的銅錘,說了句我靠,看來事情的真面目,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把一個盛放手錶的盒子交給了我,說弄好了,趕緊救人。
我打開一看,一大坨.乳.白色的膏狀物,還散發(fā)著難聞的臭味。
白子畫已經(jīng)走到了牀邊,看看銅錘的傷勢,又看看破碎的窗戶,以及滿是抓痕的牆壁,說我的老天,你們打的也太邪乎了,怎麼不叫我啊?
我心裡非常不得勁兒,說你先等會兒,咱們先不提打架的事兒呢。你剛纔從外面進來,有沒有看到杜鵑?!
白子畫一愣,說沒有啊,這個旅館就跟你說的一樣,特別詭異,進來之後,連款臺那兒都沒人,我一開始還提防來呢,生怕血榜的人埋伏,可是上了四樓也沒發(fā)現(xiàn)一個人。
我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心說這特麼到底什麼情況啊?!
後來我一咬牙,還是先給銅錘解毒。
我念了一段咒語,咬破了手指,把自己的鮮血滴入了膏狀物上面,進行混合,然後塗抹在銅錘胸口的水泡上,以及臉上的黑斑上。
這東西非常見效,大約五分鐘左右,銅錘就睜開了眼睛,趴著就吐,從嘴裡出來的都是鵪鶉蛋大小的血塊,暗紅色的,屋子裡頓時充滿了腐臭的氣息。
他一邊吐,一邊說俺這是咋啦,奶奶的,吐的這是什麼玩意兒?嘔!嘔!嘔!
等他吐乾淨了,整個人就跟虛脫了一樣,趴在牀上喘粗氣,白子畫跑進了衛(wèi)生間,端來了清水,給他漱口,洗臉。
等折騰完了,半個小時都過去了,銅錘精神一震,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恼玖似饋怼?
我抽空給他講了講剛纔的過程,聽他的心驚膽戰(zhàn)的,後來一跺腳,說給俺下毒,俺整不死他。走,出去找他去。
我說你找個鳥,杜鵑出去了一趟,竟然憑空消失,我感覺這個旅館並非那麼簡單。
就在這個當口,我的電話響了,發(fā)現(xiàn)是東家打過來的,他跟山魈去找林平之了,現(xiàn)在估計往回走呢。
我趕緊接通了,誰知他第一句話就是:“速去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