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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珠怔了怔,沒有說話。若說他是真愛王麗盈, 從前她或許會相信,可是經歷了這么多的事兒,傻子都看得出趙世秋根本不愛王麗盈。不是她自夸,同樣的事情,若是發生在王賦安和她的身上,她可以打百分之百的包票,無論她做什么,王賦安一定會無條件的包容她支持她,這也是為什么她不愿意介入王賦安和陳玉蘭之間的原因。
再說趙世秋,若是要說他不愛王麗盈,但他之前為她做到那樣的地步,也實在是匪夷所思。
亦萱見孫明珠沒有回答,自行替她解釋道:“這只能說明父親他愛的人不是王麗盈,他愛上的或許只是家有賢妻外有嬌妾的感覺,甚至可以他是享受這種生活的。否則在他第一次見王麗盈的時候便不會隱瞞自己的身份。再從深層的角度來看,父親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給王麗盈正名。只不過王麗盈這個女人手段高,心機重,父親被她給擺了一道,才有了后來這么多的事情。但也是從這些事情中我才發現,父親愛的人不是王麗盈,也不是母親,而是他自己。走了一個王麗盈,以后或許還會有另一個陳麗盈,孫麗盈。只要父親不變,這潛在的危險就不會變。我自問自己沒有能力改變父親,母親現在的心思又根本不在父親身上。所以為了我們的將來考慮,我不得不做好萬全的準備,一步都不能疏漏。”
“元娘……”孫明珠錯愕地看著亦萱,她一直覺得亦萱的心思重,跟同齡的小姑娘不一樣,只是沒想到,她能思考的那么遠。
亦萱對孫明珠微微一笑,故作輕松道:“反正誰會嫌棄銀子多呢?如果父親以后安分守己,不再給母親帶來傷害,這銀子就當做額外的開銷。如果父親以后依然會傷害母親,我便會帶著母親離開,這銀子,就算作我們的日常開銷。總之,我要為我跟母親鋪一條后路。”
“你這傻孩子,若是你母親知道你有這份心思,定要心疼死。”孫明珠摸了摸亦萱的額發,心疼又無奈地說道。
“所以我才要明姨替我保密啊!”亦萱眨眨眼睛,故作輕松道:“我是把明姨當自己人才會告訴你的,你可千萬不可以出賣我!”
“得了吧,你分明就是想讓我幫你多賺些銀子!”孫明珠壞笑著推了亦萱一把。
不過孫明珠雖然這么說,對亦萱的幫助可謂是用盡了全力,不出幾天,亦萱便得知那副富春山居圖被一個江南富商收買了去,出的竟是五百兩銀子的高價,可把亦萱給樂壞了。當孫明珠說那富商還要花五百倆買一副畫的時候,亦萱卻推辭說沒有了,畢竟一個東西只有求而不得的時候才最珍貴,而且母親畫畫的數量也有限,她也不想母親太辛苦,真的將她當做賺錢的工具。這畫,自然是不能隨便賣的。
也正因為這樣的機緣巧合,徐婉清的畫一時間在京城倒也炒出了不菲的價格。甚至連安寧郡主都差人來問過亦萱當初送給她的畫是打哪兒來的,還想要出錢再收藏一副。自然,這件事被亦萱委婉的推辭了。
而亦萱和慕容軒之間,也因為上次在勇毅公府的一次見面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在那之后慕容軒又寫了一封信給她,內容無非就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之事,但亦萱依然可以從他的筆跡中看出他內心的緊張和不安。已經下定決心的亦萱此次也不再猶豫,提筆便給了慕容軒一封回信,將自己的感動以及回應通過紙張傳遞到了慕容軒的手上。
“你說,這封信是趙亦萱寫給我的?”勇毅公府,蒼暮閣內,慕容軒手里緊緊捏著一封信,轉身不可思議地瞪著身后的會安。
會安被慕容軒瞪得往后退,吞了吞口水,結巴道:“怎,怎么了嗎?這,這是瑞珠親手交給我的啊!”看少爺這表情,難道趙姑娘又在信里面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傷了少爺?
會安郁卒極了,趙姑娘啊趙姑娘!你縱使不喜歡我家少爺,也要用委婉點的方式啊!每回都說的那么絕情,別說少爺被傷了,會安我也傷不起啊!
“真的是瑞珠親手交給你的?!你沒耍什么花樣?!”慕容軒突然上前,緊緊抓著會安的肩膀, 嚴肅地質問道。
會安被搖晃的頭昏腦漲的,叫苦不迭道:“少爺明鑒啊!奴才哪有那個膽子耍花樣啊!再者趙姑娘寫的一手秀美的簪花小楷,少爺一看就可以看出來是不是她寫的嘛!”
“就是不像啊!這明明是飛白,怎么可能會是她寫的!”慕容軒不肯相信,手中的信捏得越發緊了,神色又是欣喜又是緊張。
會安見慕容軒神志恍惚的樣子,不免感慨愛情傷人喲。他走上前,裝模作樣地拍了拍慕容軒的肩膀,以一種過來人的身份開解道:“少爺啊,這世上又不是只有趙姑娘這一朵花。她不行,還有其他的嘛!瞧沈姑娘和楊姑娘都對您挺有意思的是不是?何必非得喜歡趙姑娘這樣冷漠的類型呢?雖然吧,您跟她在一起我也挺開心的,畢竟您知道的,瑞珠是趙姑娘的丫鬟。但是,人家不喜歡您,您也不能強人所難啊,瞧瞧,自己一次次被傷的也郁悶不是。”
“你說的是人話么?!”慕容軒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痛的會安直叫娘。
“誰說她不喜歡我的!少跟我烏鴉嘴!”慕容軒又一次將信件展開仔細研究了一番,皺著眉苦惱道:“會安,你老實告訴我,這封信真不是你搞得鬼?”
會安還沒來得及反駁,慕容軒又自言自語道:“啊,不對。你剛剛那么傻的反應足以證明這封信不可能是你寫的。那么,你確定這封信是從瑞珠手上拿過來的?親自從她手上拿過來的?沒有經過別人的手?!”
會安瞧慕容軒神經兮兮的樣子,怕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聶諾道:“少爺,趙姑娘到底寫了些什么啊?”
慕容軒恍若未聞,只盯著這封信發呆,表情時而欣喜,時而苦惱,頗為糾結。
會安見狀,只得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打量,反復瞄了慕容軒幾次,見他并未有什么反應,索性便靠近了些,光明正大地看了起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安心念書吧,等你中了秋闈,我送你一件禮物。”
會安讀完,瞬間石化。
這,這,這是趙姑娘寫的?
“我真的是從瑞珠手上拿過來的啊!絕對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會安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是連他自己都不肯相信一直拒少爺于千里之外趙姑娘會寫出“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樣的情話!
“不對不對,這都沒有趙姑娘的落款,也沒有寫明少爺您的名字。這該不會根本不是給少爺的吧!”會安思慮片刻,恍然大悟,又喜滋滋道:“說不定是瑞珠給我的呢!呵呵呵!”
“給你個大頭鬼!你也參加秋闈么?!”慕容軒毫不留情地給了會安一個爆栗,可是他卻也的確覺得這封信來歷不明,不敢相信這是亦萱寫給他的信。
“不行!”慕容軒正了正神色,決定不再糾結,直接對會安道:“我再寫一封信約她出來見面,若是她肯,那這封信就是她寫的,若是她不肯,這封信定是誰的惡作劇了。”
“這可不一定,就算這封信真是趙姑娘寫的,但她都說了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怎么還可能冒險出來跟少爺見面。”會安反駁道。
“不會的。”慕容軒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我了解她的性子,她既然寫了這封信給我,就已經接受了我的感情,我約她出來,她一定也會出來的。她絕不是那樣膽小的人!”
事實證明,慕容軒的話是對的。當亦萱看到那封約她出去的信件時,雖然心中掙扎,但最終還是決定去赴約。
四月初五,桃花盛開的季節,葳廷軒內姹紫嫣紅開遍,襯得滿園*光明媚。亦萱一大早便起床梳洗,特地換上了新裁制的春衣,叫瑞珠梳了個精致的發型。
當一切打扮完畢,一個云髻霧鬟,明眸流盼的芊芊少女便出現在了菱花鏡內。
亦萱很少化妝,今日為了赴約特地化了個粉粉嫩嫩的桃花妝,襯得皮膚瑩潤剔透,五官精致柔美。
相較于一年多前,十二歲的亦萱五官顯然長開了不少,身量也漸漸抽高,今日瑞珠梳的又是少女特有的雙月髻,顯出了幾分與年齡不符的瑰姿艷逸。
瑞珠、研碧和落梅看著眼前一亮的亦萱,也不由看呆了去。
“青青河畔草,郁郁園中柳。盈盈樓上女,皎皎當窗牖。娥娥紅fen妝,纖纖出素手。”瑞珠喃喃低語,感慨道:“誰說咱們姑娘不如京都明珠,奴婢瞧著可比她們要好看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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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定時更新君~哭,這兩天要把我存稿用光了!存稿君,快到碗里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