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羲走至最近,按下秦字的石盤后,那根長型石板已經延伸出去近約三十米,可也就到那里停止了。我們面面相覷,即使延伸出這么長,可是離了圓臺也還有近約二十米的距離,沒有平臺可踏要怎么過去?除非是有輕功啊。
古羲只躊躇了兩秒就有了決定:“先過去再看。”話落他就率先邁步欲出,我下意識地要去拉他,卻拉了個空,因為他直接躍了下去。
心漏跳了一拍,在看到他只是矮下一米,雙腳立在石板上后才暗松了口氣。
古羲難得以這角度來抬頭看我,“你是留在這還是和我一起過去?”我想也沒想就道:“和你一起。”他挑了下眉:“不怕?”
斂了眼那幽黑的深處,搖了下頭。
古羲伸手向我,低眸彎起嘴角將手放于他掌間,輕輕一躍就也站到了石板上。不過石板寬度只有三十厘米,不能再拉著手走,他囑咐我跟緊后就松了手在前打頭陣。
我并不恐高,但在這類似于獨木橋的石板上走著心還是凜凜在顫,因為底下深不見底的黑漆就像是一頭巨獸張開的大口,隨時都想吞噬著我們,還陰風陣陣吹來。
有想到一個問題:這根石板看起來牢固,但是不知會不會因為我們兩個人越往頭處走而承重不起?因為我有觀察過石板的厚度只有三公分,很單薄,走在上面都會有感覺石板在晃動。事實證明我并不是多慮,因為就在兩人緩步走到三分之二處時就聽到了一聲驚人的“喀”從身后傳來,我與古羲都驚轉回頭。
那聲音太過清晰而驚人,很明顯是斷裂聲,并且腳下踩著的石板好似比剛才更不穩了。
古羲當機立斷:“你退回去。”這時不是任性的時候,我立即回身而走,但是當我走回到三分之一處時不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
咔嚓一聲,驚人的不是石板真的斷裂了,而是來得猝不及防。腳下一沉,身體就處于失重中,意料過很多種情形卻從未想過最后是這般結束,我驚鶩地回頭去看古羲,他站在只離我十米之外,卻是條跨不過去的鴻溝。
我甚至都沒有時間去判斷他看過來的眼神,就已經不可控制地因失重而朝前栽倒。
然而,本以為會因這石板的斷裂而沉墜到底的致命一擊并沒有來臨,因為當墜下兩米后頓然而止!而我是狼狽地趴在石板上,死死地摳住才沒有從石板上滾落。
抬起頭看到另一頭的身影,卻也被嚇得尖叫出聲:“古羲!”
石板朝那面傾斜向下約六十度角,他不受控地滑落到了石板邊緣,被他半蹲而下雙手牢牢掰住了石板止住了下滑。但是石板仍然在傾斜,我也快抱不住石板要朝下滑去,卻驚駭地看到古羲突然松開了手,然后朝著我疾速跑來。
中間有想過就此松手,那么也能加快與他在一起,但是遲疑了一瞬卻驚愕地發現身下的石板在......回落。是的,朝著相反方向回落。
看著逐漸平緩的石板我都驚異的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只會傻傻地看著古羲朝我接近,可眼看就要到近前,他卻突然朝后倒退了走。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石板居然反向傾斜了,不過很快又回到正位,這才頓悟過來,這塊石板就像是蹺蹺板一般兩頭需要平衡,而古羲則就是在找那個平衡的支點。
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他就能精準判斷出來這一切,我已經沒有語言可表達了。
等終于平衡下來,石板只是微微晃動時我忍不住詢問:“這是怎么回事?”古羲道:“你抓穩后別起身,試著頭向旁探看靠近我位置的腳下有什么在支撐。”
我依照他的方式,一點點探頭向外目光垂掃而過,臉色卻一白。底下竟然有一個尖頂的石柱撐著這木板,而且那尖頂像是嵌進了這塊石板內。假如不是剛才石板的坐頓力使得那尖頂刺穿了它,就是本來設定好的,石板本身就會因為承重而斷裂,就好像......我踩在那棵老樹垂吊的棺材上,本身就因一個人的重量而使得枝杈有了不能承受的重力,再多加一根扶桑神木立即造成連環效應,枝杈層層斷裂。
已經毋庸置疑,洞主人每一個設計都在復原著之前我們所經歷過的。
此時本是插在石壁卡槽里的石板斷裂而成了一具最大也最危險的蹺蹺板,慶幸剛才我選擇與古羲一同下來,否則他一個人是根本不能讓這石板保持兩邊平衡。但就是如此,因為兩人體重差異而要尋找這個平衡點也很難。
古羲需要靠近那個中間的支撐點很近才不至于將我從另一頭翹起,他聽了我所述后若有所思,我不敢打擾他,但現下的情形還是必須得想個辦法破解才是。
我回頭看了眼,石板斷裂處是與卡槽齊平的,就是說我如果想要回返就必須走到石板最邊緣然后要攀上三米的高度。但這過程中一個人脫離了石板,另一個人要怎么辦?
忽的我有個大膽想法:前面的圓臺弩箭射不進,那我們剛才下來的地方可確定是石壁,古羲先往那口處射出弩箭,然后我往回跑的同時他把握時機借由箭尾的線吊住身體,等我爬上去后再來反拉他。
古羲聽了我的提議雙眉緊蹙,很快就給出了否決:“不,回頭無岸,我們向前。”
向前?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雖然經他提醒確實深以為然。洞主人在布下這一層層一道道陣法以及機關時給與的提示一直都是回頭無岸,而且每一次回頭的結果都很糟,即使這刻我們走到了這一步,那也是經歷更多的危險。
可是古羲說要向前,別說我們此刻身處的站都站不穩的惡劣環境,前面還有路嗎?
之前也是想走到最前方去探查一下,哪里想到會發生這事。
我正猶疑中,聽到古羲道:“剛才我滑到最底下時有快速朝那深處掃了一眼,依稀可見有什么隱藏在暗處。你體重比我輕,支撐不了我走到終點,等下你我交換位置由我來掌握平衡你朝前走,明白嗎?”
他說得如此白我自然能懂,可是他說......我吞咽了口唾沫,交換位置?懷疑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然而他并未給我時間來消化,就已經朝著我緩緩走來,眼看石板向我這處傾斜本能地朝著他爬去,心頭仍惴惴不安。
與他相隔的距離本身就只有不到十米,但由于石板在晃動每一秒都讓人如臨大敵,等到兩人真的碰頭時我全身冷汗淋漓。抬起頭看他,只見他勾唇笑了下伸手在我頭上輕拍了兩下,以誘哄的口吻道:“你做得很好,等下我數到三就從你頭頂跳躍過去,你只要一門心思向前爬,速度有多快就多快。”
腦子渾噩死機了:“你說什么?”剛才是我聽錯了嗎?他說從我頭頂跳過去?
他的手撫了撫我的臉,眸光清冽幽柔:“相信我嗎?”本能而直覺地點頭并回:“信!可是......”我的話沒說完就被他給截斷:“信就行了,你準備好,其它的都不必擔心由我來掌控。一、二......”
我心抽緊,已經沒時間再爭辯與思考了,神經繃緊地盯著前方。
“三!”隨著他一聲喝令眼前人影一晃,我就渾噩地開始向前爬,雙手雙腳并用,等明顯感到身后有震動屏住的呼吸才微松,然后加快速度。中間有震顫,但都不在我考慮范圍內,只迎頭向前到后來甚至直起膝蓋弓起身快走。
等到眼見快尾端時我一個撲倒伏下,雙手死死抱住石板。
身體有短瞬的向下傾,呼吸都在那瞬間停止了,幸而很快后方要將我給翹了起來。等到終于平穩下來時覺得自己心都要跳出去了,光只腦中閃過剛才的一幕幕都感到額頭冷汗直冒。緩緩回轉頭,見古羲半蹲著站在離我不到二十米遠處,他沒我這般狼狽也好似并未因剛才的種種驚險而變色,反而眼中幽閃著興奮而邪魅的光,像兩團燃燒的火焰。
等等,火焰?!我眨了眨眼仔細去看,卻發現他眼中一片漆黑深幽,定是我剛才看錯了。
“看前面。”古羲沉聲提醒后我才緩過神來,也記起之前他所說的,回轉頭凝目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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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在前我在后,玉石的光線不足以讓前方照得很亮,這時交換位置后果真看到有蹊蹺。首先可能是因為底下深水的原因,使得這上空有水汽環繞,從而格擋了光線的穿透,也就難怪之前站在入口處看不清這方情形,只能依稀有輪廓。
在我前方一米遠處有一個直徑大約一米的圓型石臺,底下以一根石柱支撐,往前隔了約兩米的位置,有一張同樣的圓石臺,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