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開口我的語聲變得無力:“那現在我回來了,是不是可以讓不相干的人......”
“管好你自己!”話沒說完就被他截斷,“記住一點,如果有人淌到這河里,那也是被你拖下水的。”
啪的一聲空間驟然變亮,刺眼的睜不開,只覺臉龐像被羽毛輕輕劃過,禁錮頓解,古羲已從身前掠過。待我適應光線后扭頭,見他背坐在沙發里埋著頭不知在干什么。
過了片刻我意識到他是在獨自換藥,被換下的紗布扔在了茶幾上,上面卻沁滿了血,顯然他的傷口裂開了。僵站在原處沒有上前幫忙,直到他換好藥也沒見他回頭再說什么,只是往椅背上一靠閉了眼。氣氛變得僵窒,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經過剛才一番“聲討”又被他分分鐘滅了氣勢后,該如何與他相處。
心思胡亂轉到剛剛臉上的觸覺,突然想起之前他是湊在我耳旁說話的,那......下意識的動作是去擦臉,可越擦,臉卻越燙。
在古羲回過頭的一瞬我的手僵住,他幽然看了我兩秒后說:“假如不想睡那就做點什么。”
我一下懵了,但聽他下一句卻是沉令:“去把墻邊的黑箱子拿過來。”
愣愣地環轉四下,果然見到在屋子的一角擺著那只放了需要修復的方形器物的箱子。
我把它拎到了茶幾前放下,沒有作聲。但見他打開箱子就將方盤取出擱在臺面上,連著幾天,這東西的進度很緩慢。可看他架勢是想現在來修復?
眼見他不緊不慢地在戴手套,忍不住開口而問:“你確定要現在工作?”目光輕飄了眼桌面那刺目的還帶了血的紗布。言外之詞他自然看得懂,卻似笑非笑了道:“你也說了刀是我自己扎的,輕重還能不知?死不了的。”
原來他是以死活來定論傷重還是傷輕的,如此我焉還能說什么?
他戴好手套之后并未等我有所反應就又吩咐:“今天你必須隨著我的進度將圖紙畫下來,如果條件足夠,你要給我初步輪廓的草圖。”
“這不可能。”我想也沒想就否決,“它的腐蝕程度有目共睹,我們甚至還處在清洗塵垢階段,怎么可能給出輪廓的草圖?”
古羲輕哼:“要不我請你來干什么的?當擺設嗎?”
好吧,與這人講道理沒有一次是能講得通的,而且是在他存了氣的時候,雖然我認為自己才是那個該生氣的人。
可畫圖不是用嘴說說就能畫的,需要必備的工具。而我的東西都還擱在“時光”的休息室里,至于畫板和畫架都給毀了,也還沒抽出功夫去重新購置。
在我提出后,古羲眼皮也沒抬一下,輕描淡寫地問:“就你那堆垃圾還能用嗎?自個去雜物房拿去。”
我沒動,直愣愣地盯著他的側臉。
他終于抬起了眼,黑眸湛然,“需要我幫你拿嗎?”
“......我不知道雜物房在哪,還有,你這怎會有畫具?”他或許是個古董收藏家,也或許是個鑒寶專家,更偏愛復古風,但我有觀察過他的手,指節分明又修長,卻不是畫畫的手。
常拿畫筆的手,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腹都會有薄繭。而在幾次與他手有親密接觸時,感覺到除了掌間有繭外,手指間是柔軟的。
古羲不耐煩地蹙起了眉:“你的問題可真多。左邊倒數最后一個門就是雜物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