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一直向西飛去,來到一個山谷,這個山谷藥香彌漫,招搖山山谷中,辛夷仰望天空驚奇道:“朱雀!”麝香道:“難道是葉公子!快去看看!”飛上朱雀之上,“果不其然!”“這是怎么了?頭發也白了!”辛夷上手一摸手腕,道:“還有脈相,快帶去給谷主救治!”一記光束托起葉緣澤飛到了庭院,辛夷急喊道:“谷主快來救葉公子!”這時谷主消瘦的身影沖出房屋,看向眼前的葉緣澤,忙伸出玉手撫在葉緣澤的手臂上,片刻后,忙道:“抬進用藥室!”來到用藥室,谷主道:“把衣服褪去!”辛夷和麝香上前把葉緣澤的衣服褪去,谷主上前按著葉緣澤的身體,蹙眉道:“這條腿斷了四節,這條八節,這只手斷了三節,肋骨斷了九根,頸骨斷了,內臟破裂!”辛夷驚嘆道:“這樣還活著啊!”谷主蹙著眉,一塊一塊地把斷掉的骨頭接上,忙活著谷主身上、額頭上香汗淋漓,許久之后道:“把藥拿來!”麝香端來了藥泥,谷主把藥給葉緣澤敷上,又道:“把絲布纏上,把頸部固定好!”說完走進藥室,不一會,拿著一些藥材出來道:“辛夷把這些拿去熬了,給他服下!”辛夷接過藥,出去熬藥了,麝香包扎完畢之后道:“谷主他有事嗎?”谷主嘆道:“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那我出去了!”麝香走了出去,冷秋水靜靜看著葉緣澤,撫摸他的白發,低聲道:“你的頭發為何而白,你為何受了這么重的傷!”許久之后,辛夷走了進來道:“藥已熬好!”谷主收回思緒道:“你扶起他,我喂他!”“嗯!”兩人合力把藥給葉緣澤喂了下去。一連幾天葉緣澤也沒有醒來,谷主每天都過來查看他的情況,走的時候憂心重重。
這一天,招搖山,霧氣裊裊,林間青綠,鳥鳴清幽,辛夷跑過去高興的告訴谷主“葉公子醒了!”,谷主正寧靜書卷,聽聞過后,道了一聲:“知道了!”繼續悠然。
葉緣澤先聞到這淡淡藥香,慢慢睜開眼睛,怎么來了這里,他知道,來到了熟悉的地方,招搖山,辛夷在一旁看著他,見他醒來忙跑出去通知谷主,他記得自己倒在朱雀前的,如何跑到了這里,誰把他送到了這里,葉緣澤神識掃視自己的空間,它們都還在,他逃了出來,他露出欣慰的笑容。
麝香笑道:“葉公子,終于醒了,這些天可擔心死我們了,谷主每天來觀察你的傷情,沒見過谷主這么擔心過!”葉緣澤欲要道謝,渾身劇痛,語未出、氣先止,麝香忙道:“葉公子且不可言語,谷主叮囑待公子醒來,切莫讓公子言語,公子內臟破碎,頸骨斷折,如若言語,必然震動尚未修復的傷勢,傷勢惡化,所有努力,前功盡棄,輕者落下殘疾,重者氣絕。”葉緣澤眼皮低垂,表示明白。
他醒后谷主就沒再有來看過。
辛夷、麝香每回喂飯的時候都帶來忘憂酒,葉緣澤每回喝著忘憂酒心里和身體都舒爽許多,也許是這里空氣新鮮,也許是谷主的藥神通,也許是他心情極好,也許是辛夷和麝香照顧有加,他的身體逐漸恢復著,也能輕微的說上一兩句話,但頭仍是不能轉動。
這一日,辛夷、
麝香見他渾身僵直的試著下床,忙笑著過來攙扶,辛夷笑道:“葉公子這么早就下地走動,難不成又想逃脫了?”麝香輕笑道:“這回想逃脫也逃不遠!”葉緣澤顫抖著身子低聲道:“我想下地走走!”這時門口站立身著淡雅長裙女子,手持書卷,身行消瘦,面容清冷,側身怒眉盯著葉緣澤,葉緣澤雙手顫微抱拳,艱難低聲道:“謝谷主,救命之恩!”谷主沒有回答,轉身走了出去,扔下一句話,“將他扶回去!”。
這一日,葉緣澤自己能下地走動,他拄著辛夷給他做的拐杖,踉蹌走出房屋,來到庭院,谷主坐在書房里寧靜看書,瞥見葉緣澤艱難地在庭院走動,猶如白翁,遮書一笑。
這一日,葉緣澤的脖子能夠輕微轉動了,拄著拐杖在庭院走動,忽看谷中飛來了白鶴,白鶴上站立一人,身穿白色長袍,清新俊逸,溫文爾雅,此人背負一女子,到了院口,抱拳開口道:“在下揚州聞志遠,懇請谷主出來救人!”這時谷主走出屋舍,道:“進來吧!”聞志遠走進庭院抱拳道:“聽聞谷主隱匿山谷,醫術高明,妙手回春,懇請谷主醫救于她!”谷主凝神看向他背負女子,沒有上前,這時聞志遠忙召喚了一堆藥盒,道:“我知道規矩的,這些是我收集的藥材,請谷主查看,看夠也不夠!”辛夷上前打開藥盒,查看里面藥品,一邊打開一邊道:“曼陀羅,天青地白,冬蟲夏草,金錢連,P霜石,百色花,九香蟲,龍須草,白玉骨頭,八角蓮葉,血色茶花,月星子 ,地獄靈芝 ,血珊瑚,天不老。”谷主冷道:“足夠了!”辛夷道:“你真厲害!收集這么多的藥材!”聞志遠苦笑道:“我為收集這些藥材,變賣家產,還望谷主救治!”谷主道:“抬到用藥室!”來到用藥室,聞志遠把這女子背到床上,平放好,谷主上前把脈,許久之后,開口道:“雖有氣息,但毒已入五臟六腑,很難救治!”這時聞志遠跪倒在地道:“懇請谷主全力救治!在下感激不盡!”谷主凝神道:“即使救活,也是廢人,毒已入腦,記憶全無!”聞志遠流淚道:“我只要她活著就好!”谷主冷道:“好吧!你出去吧!”聞志遠感激道:“謝谷主救治!”聞志遠黯然走出用藥室,來到了庭院,憂心重重地坐了下來,這時他看見拄著拐杖的葉緣澤一直看著他,聞志遠抱拳忙開口道:“剛才匆忙,未看到前輩,還望見諒!”葉緣澤挺著脖子尷尬道:“無妨!”麝香取藥經過庭院聽到這對話,哈哈大笑,這時聞志遠看向麝香,再仔細看向葉緣澤面容俊秀的臉道:“我又說錯了,還望見諒!”聞志遠一開始根本沒仔細看葉緣澤,以為是個白發老者拄著拐杖,現在才看清楚葉緣澤的臉,“無妨!”聞志遠道:“在下聞志遠,敢問兄臺貴姓!”“葉楓!”“葉兄,還請見諒!”“無妨,我也是病人!”“我剛才太無禮了!”葉緣澤閑著也無聊,見此人通情達理,坐到聞志遠對面的石凳上問道:“你背負這女子是你的什么人?如何患病的!”聞志遠嘆氣道:“一言難盡啊!”“愿聞其詳!”
聞志遠緩緩道來,“我與她是揚州定陽村的,我倆本是門當戶對,兩
小無猜,家父是鹽商,長年在外奔波勞累,一次帶回一孩童和我年齡相仿,這孩童的父母餓死路邊,家父不忍帶回領養,他叫石清林,我見他失去父母,孤獨可憐,以兄弟相對,那年家父求人把我送到龍川殿修煉,以求光宗耀祖,保家安寧,我可憐石清林,想讓他一起去修煉,家父不肯,我以不去為要挾,家父無奈,又去打通,終于我倆都去了龍川殿,在龍川殿的時候我倆也經常回家,我每次回去都去見她,石清林的悟性比我高,筋骨奇佳,沒過幾年他就成為首席弟子,我還是內門弟子,他經常出去歷練,一次我回家路過橋邊,結果發現他兩人在橋下舉止親昵,我當時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那蘭怎么會拋棄我,我默默地離開,待她回到家中,我去問她為何,她說她喜歡上了石清林,讓我忘了她,我怎么能忘了她,后來我想通了,為了她的幸福,愛她就放手吧,她嫁給了他,沒過多久石清林隨云龍盟盟主李達去收并金陵殿時被李達看中,想收為女婿,問他有沒有家室成親與否,他說他是孤兒沒有成親,李達很快把女兒李若楠嫁給了他,成親之后,他回到定陽家中,毒死那家二十口人,我那時正好回家看望家母,聽到此事,趕往那家,我輸入了所有真氣才保住那蘭的氣息,我帶她尋遍了揚州名醫,可是無人能救治,偶然聽聞招搖山谷主,精通醫術,手到病除,但必須帶上珍奇藥材,才給醫治,我便賣了大半家產,集齊了這些藥,來到這里,她一定要活著!”說完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葉緣澤雖聽他簡單述說,仍能感覺到聞志遠的情感,那是怎樣的忠貞不渝啊,眼前這位聞志遠重情之深,葉緣澤開口道:“志遠兄重情之人,讓葉某佩服!”聞志遠苦笑道:“都怪我太無能了,害了那蘭!”“志遠兄不必自責,人各有命!”這時谷主走出用藥室,辛夷走了過來道:“應該能保住性命!可以去看望了!”聞志遠急忙跑去,他走后葉緣澤也起身回到居舍休息去了。
這一日,那蘭蘇醒了,葉緣澤也在,聞志遠來的這幾天他倆經常在一起談心,也都熟悉了,那蘭睜開眼,呆呆看著聞志遠低聲道:“清林,你是我的清林嗎?”聞志遠含著眼淚道:“我是石清林!”“清林,我是誰啊,我們在哪里啊?”“你想在哪里啊?”“我想在我們的家中!我的家在哪里啊?”“定陽!”“你是清林嗎?”“我是!”“我是誰啊?”“那蘭!”“我們在哪里啊?”----------。
這一日,聞志遠要走了,他背起那蘭,那蘭問道:“我們去哪里啊?”“回家!”“家在哪里?”“定陽!”“你是清林嗎?”“是!”葉緣澤問道:“聞兄,要去哪里?”聞志遠道:“那蘭得以救治,我想找個安靜之所,一輩子陪著她!”這時辛夷嘆道:“可惜了,她到現在還是沒想到你的名字!卻記得那狠毒之人!”聞志遠笑道:“她只要活著就好,叫我什么都無所謂,只要她知道有個人愛著她就好!我們后會有期!”葉緣澤、辛夷、麝香同抱拳道:“后會有期!”望著白鶴遠去。葉緣澤低語道:“至容,至忠,至真,至情,天下還剩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