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讓曹操心痛的是女兒自從回來後就完全變了個人,沉默寡言,滿臉憂鬱,經常將自己關在房裡閉不見客。直到有一天,太醫檢查出她有了身孕,她纔將全部的一切告知與他,那就像是一個驚天的炸雷,重而用力的轟炸著他的神經。
“小姐,小姐……”一個興奮而又急促的聲音從房外傳了進來,將回憶中的曹操驚醒。他跟曹瑛幾乎同時轉過頭去看向門口,外面傳來兩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一個急促,一個輕盈而又穩重。
“小姐,紅綃姑娘來看你了!”聲音的主人兩人都很熟悉,是小佟。接下來就看到她的影子像小鳥一樣竄了進來,但看到曹操以後臉色頓時專爲死灰色,驚恐的跪了下來:“奴婢見過老爺!”
曹操微蹙了一下眉,冷峻的目光注視著門口,只見一個綠衣女子信步走了進來。此人真是紅綃,根據劉翔給她的聯絡地址找到了小佟,然後又來到這裡。她進門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面色憔悴的玉英,她的小腹明顯凸起,即使有寬大的裾袍遮掩著也依然清晰可見。同時她也看到了玉英旁邊濃眉深鎖的曹操,濃而綜密的黑鬚將他原本黝黑的臉包裹著,眼睛雖小卻鋒芒畢露,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聽著小佟的語氣,原來此人就是玉英的父親,當下便故作鎮定,對曹操禮貌的微微一笑:“紅綃見過伯父!”
這一笑就猶如一朵嬌豔的玫瑰,頓時讓曹操的眼神一亮,臉上的那絲冷峻瞬間化去。“姑娘是我女兒的朋友?怎麼老夫一直都沒聽說過呢?”
紅綰愣了一下,卻聽曹瑛站出來說道:“爹,她是我在吳會認識的朋友。”
曹操聞言,立即明白過來,不由的在心裡感慨道:“江南的美女果然都是名不虛傳,觀此女就已經美如天仙,那名絕江東的大、小二喬不是更爲美豔!”
“爹,我想跟紅姐姐私聊一會,你可以迴避一下麼?”曹瑛見紅綃被曹操看地神色很不自然,用乞求的眼神對著曹操說。
“哈哈,那好吧!你們女兒家地事老夫就不參合了,記得一定要好好招待紅綃姑娘,老夫先失陪了。”曹操客套了一下,臨走前還戀戀不捨地看了紅綃一眼。他並沒有走出多遠,很快轉進了隔壁的廂房,然後附在靠著曹瑛房間的牆邊靜靜的竊聽。姐妹見面,互相緊抓住對方的手。曹棋看到紅綃,映地通紅的眼眶裡的淚水頓對如梨花般滾頰而下。“紅姐姐,是不是掌櫃地讓你來找我的?”
“嗯。”紅綃愛憐的撫摸著曹續的秀髮和那憔悴地讓人心憐的小臉,“他本來要來的,因爲臨時有急事,所以只好讓我先來看看你。等他事情一忙完,一定會親自前來看你。”
“是嗎?”曹瑛的臉上頓時染起幾多紅暈,低下頭,略帶羞澀地說:“他真是這麼說的嗎?”她記得父親曾經說過可能是她的身份一早就暴露了,所以劉翔纔沒有去許都找她。於是她擔心的自言自語道:“他不恨我嗎?他一定是因爲我欺騙了他,所以才故意不來見我的。你說是不是,紅姐姐?”
“不會的,掌櫃的要是恨你當初就不會讓趙爺親自送你。”紅綃抱緊她,安慰著眼前這個可恰的姑娘。“其實你的身份掌櫃的一早就知道了。”
“是嗎?”曹瑛立即睜大眼睛,如果從曹操的口裡聽到這話她還只是半信半疑,現在連紅綃都這麼說絕對不可能有假。問題是,她始終想不明白,自己是譁個方面出了差錯讓劉翔看出了毛病?
“恩,掌櫃的還說你可能是曹操手下某個大官的女兒,看來他的確沒猜錯。你們家這麼大,你的父親至少是個將軍吧?”紅綃根據自己一路上看到的曹府的奢華,大膽的猜測道,卻不知道剛纔所見之人正是曹操。曹瑛卻無心跟她說這個,她現在是非迫切的好奇的想知道一個謎底:“紅姐姐,掌櫃的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其實你的迷藥並沒有迷暈他,因爲之前已經有人送過解藥給他。”紅綃看她急切的表情,索性坦白地說道。
曹續頓時更爲驚訝起來,大聲道:“那人是怎麼知道我會下迷藥的?”
“于吉於仙人你應該聽過嗎?”
“嗯,難道是他?”
曹瑛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劉翔救了于吉,于吉爲了報恩又再就劉翔。她從書上聽說仙人都是能神機妙算的,那麼于吉想知道劉翔是否有兇兆僅僅只需要掐指一算,而她卻不幸成了于吉報恩的犧牲品。她的嬌軀在顫抖著,聲音也跟著變爲冰冷:“那……那他也是故意要奪去我的身子吧!我……我恨他!我恨他!嗚嗚嗚嗚……”她痛哭著撲進紅綃的懷裡,即使嘴上說恨,可心裡呢?而且如今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不記得多少次,曹操都來到這個房間勸她打掉孩子,勸她嫁給皇上,嫁給皇宮貴族。可最後,她始終堅守著肚子裡的孩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還是依戀著那個奪取她貞操的男人。
紅綃輕聲嘆息,轉爲又嚴肅的對她道:“妹子,你不應該恨他,可恨的是那個將你送到江東的人!你本來可以快樂的做你的大小姐,他卻將你無情的送到江東,做本不該是你應該做的事。這個人才真的可恨!該死!”
曹瑛的身體顫抖的更爲猛烈,隔壁的曹操更是自責的深埋下頭。
他一生運籌無數,沒想到竟犯下如此低級的失誤,真是可笑!該死的于吉,我曹操發誓,一定要將你戳骨揚灰!
“不,那是我自願的,我不恨!”曹碘使勁的搖著腦袋,哽咽地道,“怪只怪命運弄人!”
“你不是不恨,是你不敢恨。你怕得罪了那個命令你去江東的人,那個人的權利一定很大吧?大的一張嘴就可以讓你全家人都人頭落地,死無全屍!”紅綃犀利的言語每一句都在刺痛著曹瑛的心,不停的搖頭說“不”,但紅綃卻冷笑起來,“在這裡能有如此大權利的除了皇上就是曹操,皇上不可能做這麼幼稚的事,那麼只剩下……”
“不!不要再說了!紅姐姐,我求求你別再說了。”玉英已經哭成了淚人,就連旁邊的小佟也跪在地上乞求紅綃道:“紅綃姑娘,求你不要再說了。小姐的身體很弱,萬一不小心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不敢再說下去,只是更爲緊張的抱著玉英,眼裡的淚水不停控制的嘩嘩而下。
“我爹就是曹操!”